“好,謝了,楊叔,我和我同僚還有事,能不能勞煩楊叔帶我們下山?”吳智博恭敬的說道。
“走吧?!睏钍逍Φ?,立馬在前面帶路。
這楊靖是個地道的吳州人士,他年輕的時候是吳智博的鄰居,那個時候吳智博的爹娘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盡管他們再怎么努力在田里干活,也耐不住大秦的苛政賦稅,經(jīng)常過冬了也只能披件單衣。
幸虧有熱心的楊靖慷慨解囊,時常送些糧米,獸皮資助吳智博一家。
不過,楊靖也不是個富人,也只能算是過得去,膝下又無子嗣,所以格外的照顧年幼的吳智博。
就連上私塾的錢也是楊靖墊的一部分。
吳智博的爹娘還算開朗,并不要求吳智博下地干活在家里務農(nóng),只希望他能好好的讀書,因為他們堅信,讀書才能改變命運,只有考中狀元!才能光宗耀祖!
因此吳智博奮發(fā)圖強,精益求精,結(jié)識了不少才華橫溢之人,如諸葛賢,阮玉等。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大賢人獨孤傳看中吳智博非凡的政道主見,將其收為了門下弟子。
然而,獨孤傳門下另外十七個弟子個個都是滿腹經(jīng)綸,個性獨特的人物,這使得吳智博散發(fā)的才氣頃刻之間變得黯淡無光!
幾年之后其余十七人皆是名聲大噪!尤其是諸葛賢!竟登榜大秦七十二賢!吳州城人盡皆知!其名氣在吳州一時無兩!
日久歲深,逐年累月,只有吳智博名不見經(jīng)傳。
現(xiàn)實的打擊與科舉的落榜讓吳智博日漸消沉,萎靡不振。
曾經(jīng)的意氣風發(fā),鋒芒畢露都被時間磨去了棱角,直至消失于無形。
獨孤傳彌留人世之時,十八個弟子都曾去探望,他一一囑咐了另外十七名弟子,生怕他們將她的勸諫忘于腦后,只有輪到吳智博時,他只能無奈長嘆,搖頭閉目。
這個弟子生不逢時??!可惜了一身千古名相之才啊。
而正是獨孤傳的這個舉動,卻讓吳智博誤以為獨孤師傅對他失望了,連句話都不肯說,最后只好黯然離去。
獨孤傳亡故后,自此十八位弟子分道揚鑣,散落的江南各州,有的成家立業(yè),有的揚名立萬,有的造反起義。
而吳智博則仍是單身一人,之后應隨州九通寨山匪之邀,去了隨州當山匪。
他只是跟父母和楊叔交代,他是去隨州的一戶大戶人家家里當管家的,叫他們不要擔心。
楊靖和吳父吳母信以為真,好好的為他送行。
臨別之時,吳父只是意味深長的交代他,可以不用出人頭地,但一定要行得正,坐得直!不能讓別人戳脊梁骨!還有就是尊重別人,善待別人,不要因為現(xiàn)在世道混亂!就去做一些辱沒祖宗的事!
累了就回來,爹娘一直在家中等著你。
吳智博含淚點頭離去。
但去了九通寨之后,日久天長,吳智博一想到他與其他十七名弟子的落差,便心生懊惱!漸漸的將吳父的教誨拋之于腦后。
終于還是在與山匪的相處中
潛移默化!
這才有了之后的吳智博。
不過,吳智博的才能也在治理山寨規(guī)矩錢糧的時候得到了成長和提升。
在與子嬰的探討和治理吳州城時得到升華!
真正意義上的大器晚成!
“智博啊,這些年你有去看過你爹娘嗎?”楊靖在前邊問道,他并沒有回頭,但語氣充滿了苦澀,表情可想而知。
“沒有,怎么了楊叔?”吳智博聽出了楊靖語氣里的弦外之音!回到吳州那么久,他都因為政務繁忙沒能抽出時間去看他的爹娘!現(xiàn)在楊叔又這么說!他有不好的預感!他的爹娘怎么了?他入九通寨不久每月都會叫人捎二十兩銀子回家!這對吳父吳母來說可是一筆巨款??!他們的生活應該會過的很好才對!
“哎,看來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啊?!睏罹富剡^頭,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一臉的憂愁顯得他格外的滄桑。
“你爹去世了,你娘重病?!?p> 只是短短的九個字,卻讓吳智博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揪住了一樣。
吳智博頓時顯得有些倉皇失措:“怎么會?我每月都有寄來銀子,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娘患病為什么沒去看大夫?”
“你爹的墳頭就在這平山島上,你娘現(xiàn)在也住在這島上,去看看吧,你娘就這幾天了。”楊靖嘆息道。
這對吳氏夫妻跟他有快五十年的交情了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竟都要走了,那些一起上山打獵,下水捉魚的日子,都像是昨天一樣啊。
“楊叔,你告訴我,我爹......“
“去問你娘吧?!?p> 秋風帶著些許寒意吹落了吳智博身旁的紅愁,數(shù)十萬的人口從吳州城遷徙到平山島上,讓這座僻靜的小島顯得有些嘈雜......
“可惡!這敵襲怎么來的那么兇猛!一點也不像這些烏合之眾!”厲奮怒罵道。他的士兵傷亡在擴大!原先的優(yōu)勢就在三隊伏兵出現(xiàn)之時!
蕩然無存!
“厲大人!那是吳州雙擎的喬家和陳家!那個披著獸皮的男人是早些年大名鼎鼎的徐戰(zhàn)!我們還是撤吧!”有熟識情況的兵卒對著厲奮匯報道。
“什么???這徐戰(zhàn)和吳州雙擎為何這時候出來搗亂?從前吳大人做主吳州城的時候也不見得他們出來鬧事!都好端端的夾著尾巴做人!尤其是徐戰(zhàn)!他竟然出來搗亂!”厲奮自然是聽過他們的名聲的!他的內(nèi)心多了一絲畏懼。
眼見著馬上就要兵敗如山倒了,他怎能不勃然大怒!
厲奮的兵勇比起香妍,不管從任何方面比較!都是壓倒性的優(yōu)勢!但比起那兩支騎兵和重步!卻顯得如同兒稚。
戰(zhàn)法?!
厲奮目呲欲裂!他看到徐戰(zhàn)帶領(lǐng)的重步以五人為一單位,相互配合,默契十足!一眼便心目了然!
戰(zhàn)法與陣法截然不同!是古代遺留下來的戰(zhàn)斗技巧!而吳州雙擎之一的陳家!卻恰恰會使用步兵戰(zhàn)法!
陳家也因此排入?yún)侵蓦p擎!江東十族!
“徐戰(zhàn)!納命來!”厲奮奮不顧身的往那個穿著獸皮,手提銀灰色索霓云象刀之人沖去!
徐戰(zhàn)聽到聲響,連頭也沒有回,只是將刀往身后一劃,一拉,再次面對數(shù)十人的包圍圈。
厲奮手中的長刀!陡然之間斷成三截掉落在地。
一個沒有技巧只有基礎(chǔ)的人,怎會是一個經(jīng)驗豐富,出其不意練達之人的對手?
“厲大人!撤吧!再這樣下去,弟兄們都打完了!云陽不保??!”有兵卒哀求道。他們強行軍了一日一夜,如今又從晚上打到天亮!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原想著早些攻下吳州城,歇息一會再伐吳津港的!如今弟兄們傷亡過半,敵軍又勢猛!這吳州城他們非但攻不下來!可能還會全軍覆沒在這里!
厲奮聞言,咬牙切齒的喊出一個字:“撤!”
辰時三刻,厲奮鳴金收兵。
吳州城外,尸橫遍野。
厲奮退兵,這場勝利,來之不易。
當香妍他們清點戰(zhàn)場之時,援兵損失大概在兩成左右,而香妍自己的軍隊則損失慘重!田少遷部一千人只余二百來人,獨孤盈與關(guān)盡義部加起來也只有六百人!而呂勇?
呂勇怎么沒回來!
香妍左尋右找,確實沒看到那個身形魁梧,一眼就能看到的男人。
“田少遷!呂勇人呢?!”香妍焦急的對著田少遷問道。
田少遷聽到香妍問的問題,當即拋棄了勝利的喜悅,駕馬往那個小戰(zhàn)場疾馳而去!
該死!自己怎么能忘了呂校尉呢!
田少遷非常的自責,雙手攥拳,指甲都陷進了肉里,滲出一絲鮮血。
香妍因為不會騎術(shù),所以在獨孤盈的帶領(lǐng)下跟在田少遷的后面。
當他們來到香妍下令突襲的戰(zhàn)場時
眼前的場面觸目驚心到令人作嘔!
到處的斷臂殘肢,五臟六腑猶如垃圾一樣散落在地。
帶著血損壞了的長槍,鎧甲,短刀,飛鐮可以看出戰(zhàn)斗之慘烈!
只見呂勇木訥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無聲無息的看著自己面前的血腥之景,他的左臂和右腿之上,還插著兩把長槍!
還有一些弟兄帶著重傷或坐或站的靠在石背上,數(shù)量可以馬上清點出來。
呂勇部,所余不過二十七人。
……
“哼,絕處逢生?靠這種蠻族人的武器?還是你們的戰(zhàn)力?你現(xiàn)在投降,我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邵赫見呂勇部眾的樣子,當即囂張大笑。
不過,很快的,戰(zhàn)局就顛覆了他的觀念!
那些飛鐮!
竟從一些刁鉆的角度割斷了他手下的腿腳,抹了他們的咽喉,劃破了他們的腸肚!
“蠻族之法!果真惡毒!”邵赫大怒!
一見形勢不對!當即拿過一個兵卒的長槍朝呂勇猛的一擲!
“呂當家小心!呃!”
呂勇聞聲回頭,卻見一個弟兄被一把長槍貫穿了胸膛!
“王奎!”呂勇見此,雙目充血轉(zhuǎn)身抱著倒下的王奎痛苦的叫道。
“呂……當家……我王奎……從來沒有后悔過跟著您……兄弟這輩子跟著您……值……值了……”王奎口冒鮮血,顫抖的抓緊呂勇的手腕,說完。
笑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