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另尋他法
氣勢洶洶的離開陳府,心里在充滿對自己四叔的憤慨,但將要面對的未來軍營里的復雜問題又擺在陳寅面前,急促的腳步不禁變得沉重緩慢,眉頭緊鎖的思考。
“噓,噓,六哥兒。”拐個彎從烏衣巷出來,只聽有人低聲的呼喚自己,陳寅奇怪的張望,卻看見宮勇兩兄妹縮在一個隱秘的房檐下,似乎已等待多時,看到自己,高興的探出身子,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趕忙又縮回去一些。
看到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陳寅煩躁的心情稍稍好轉(zhuǎn),陰沉的臉色再次換上笑容,走到兩兄妹跟前,笑道:“你們怎么跑出來了?叔父不是罰你們回房安分守己了嗎?”
“阿爺老頑固,狠心腸,四書五經(jīng)我都不知道抄斷了多少筆,還要抄,我的手還要不要了。”大家都不是外人,從小到大對陳賓的抱怨也不是一次兩次,也不會因為陳寅是陳賓親侄子而有什么忌諱,宮勇苦著張臉說道。
旁邊的小雨深以為然的點著小腦袋頭應和。
“要是叔父找不到你們,到時候你們可就又要受罰了?!标愐嵝训?。
“大不了去二爺家住些日子,等阿爺氣消了我們再回去?!睂m勇滿不在乎的說道,同時,陳寅才發(fā)現(xiàn)他們手中都拿著包袱,從邊沿露出的物件來看,應該是把自己的用具都帶出來了,宮勇腰間還別著一把也不知哪里買來的佩劍。
看著二人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陳寅好笑不已,但突然一個靈機,想到了一件事,暗罵自己糊涂,沒事找罪受。要想由郡府安排,名正言順的從水師手里挖下押運貨物的路線,并不一定要陳賓這個郡主簿功曹才行,宮勇的另一個姑爺,四嬸娘的妹夫,王真,乃是太守別駕,這人可比四叔好說話,何不去尋他。
說起王真,陳寅也算是和他有半徒之情,當年族中蒙學,陳家還邀他來當過數(shù)月的先生,還手把手教過陳寅寫字,雖然后來他被舉薦孝廉,從此出仕不再任教,但是是陳家為他和宮家做的媒,而后在官場上大家也相互照應,陳寅之后也常常遇到過他,不算生分。
加上與宮勇交好,請他說項,想來王真不會像陳賓那般坐視不理,不近人情。
“那你們現(xiàn)在就是要去王別駕府中嗎?”陳寅有些高興的道。
陳寅的情緒有些明顯,搞得兩兄妹有些奇怪他的反應,宮勇埋怨道:“六哥兒你莫不是忘記了,不是說好了要介紹‘天人’給我們的嗎?我們跑這可是等你半天了,生怕你會留在阿爺家等晚上吃了飯才出來?!?p> “對啊,寅哥哥,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呀?!币宦暻紊囊绺纾岅愐鷨∪皇?,這小女孩剛不還一口一個大騙子稱呼自己嗎?這會兒小嘴倒是挺甜。
想了想,酒后失德他們應該已經(jīng)下凡回來了,加上自己剛剛把禮品都送給了陳賓,兩手空空上門著實不好,想起價值幾十兩的藥草獸皮算是白送陳賓了,陳寅微微肉疼。沒辦法了,先帶他們?nèi)タ蜅?,期間偷摸著買些物件再一起去王真府上吧。
“好好,既然你們自己都不怕被罰了,那我就帶你們?nèi)ヒ娨姟烊恕?,想來你們也會喜歡他們的,畢竟他們都挺有趣的。”見陳寅答應了,兩兄妹高興不已。
三人同行,路上和兩兄妹閑聊一下‘天人’的趣事,回答他們對‘天人’各種古怪傳聞的問題,兩人聽得是興趣盎然。
很快,就來到了酒后失德他們下榻的客棧。陳寅走到黃木柜臺前,對正在算賬的堂倌問道:“可有兩男一女的廂兵在這?”
堂倌眨下眼,然后驚訝的道:“客官說的可是那三位飛升的‘天人’?”
陳寅點點頭,然后又問道:“他們可曾回來?”
堂倌搖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辈贿^他又道:“但有個‘天人’娘子吩咐過,若是有人來尋,還請來人在此等候。”
既然如此,那就先等一下吧。陳寅看著客棧的大房,人數(shù)不多,便找了個朝門的位置,和宮勇宮雨坐下喝茶。
這時,客棧里走進來四個漢子,三長一少,身穿長衫,卻都是精壯彪健之人,步伐矯健,跟尋常人有很大的區(qū)別。
四人走過陳寅的位置,年少的瞄了他們一眼,當看到宮勇腰間懸掛著配飾的直劍,然后低聲的和同伴道:“城里不是不讓帶武器嗎?怎么這小子可以?”
年少漢子說話雖然聲輕,但陳寅耳尖,聽得分清。同伙有個中年人,想來是領頭的人,他眼色嚴厲的制止年少漢子再胡亂說話,又警惕的看陳寅三人一眼。
四人走到一張桌子上坐好。
陳寅抿著茶不動神色的用眼角偷瞄著他們。那張桌子挨著窗口,這四個不尋常的漢子都在從窗口往外看。
陳寅皺眉想了一下,那個窗口看出去的方向,應該是城門那里?!@四個家伙在觀察城門前的情形?
“哎呀,老大你已經(jīng)來了?。渴虑槎嫁k完了嗎?咦?你剛剛不是還穿著軍服嗎?”這時,樓梯上酒后失德洪亮的叫喊一下驚動四個漢子,而當酒后失德喊出‘軍服’二字,他們像是炸了毛一般身體猛然緊繃,快速坐正身子,拿起茶杯仿佛沒事人一般,眼睛看到酒后失德三人廂軍的打扮,臉上頓時帶著強烈的警惕。這讓陳寅更加覺得古怪。
“陳大哥,真不好意思,我們有事耽擱,讓你久等了?!弊由C狼偕锨扒溉坏膶﹃愐?。
“哎,別提了,這破小區(qū)三天兩頭跳閘?!?p> “所以我說你們該搬我家這邊?!?p> “你那沒斷電嗎?那你怎么和我們一起上的線?”
“我是做飯吃啊,誰跟你們兩個懶鬼似的,天天吃外賣。”
........
“咦?這兩個是老大你的朋友嗎?小朋友真可愛,來,哥哥請你吃糖?!?p> 挺拔的身姿,俊美的外表,不凡的氣質(zhì)。當三個‘天人’來到陳寅跟前的時候,宮勇兩兄妹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連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酒后失德頂著一張俊臉湊到小雨面前,他那‘天人’身份帶給兩兄妹的震懾,一下就被他的賤笑破功了。小雨嚇得一下縮到哥哥的懷里,緊張兮兮的看著他。
陳寅哈哈大笑,對小雨兄妹安慰道:“你們不用怕,這就是你們一直嚷著要見的‘天人’,這小子叫酒后失德,別看他這德性,其實人不壞的?!?p> 小雨夸張的反應,讓酒后失德悻悻的摸著鼻子,聽到陳寅的話,不滿的又喊道:“老大你說的什么話嘛,什么叫我這德性?”
“說得有錯嗎?”子桑美琴白了他一眼,然后彎腰微笑的和小雨說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不用害怕,我們都是陳大哥的朋友?!?p> 怎么她一眼能看出這身打扮的小雨是個女孩子?陳寅心里疑惑,給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這兩位是我的表弟表妹,宮勇和宮雨。他們是我曲營的酒后失德、子桑美琴和九龍?zhí)熳??!?p> 等宮勇小雨兩人緩過神來,幾人又互相見禮問好。陳寅想起那四個奇怪的漢子,趕忙一瞧,卻發(fā)現(xiàn)已是人走茶空,不由皺起眉頭。
九龍?zhí)熳鸩煊X到,奇怪的問道:“陳大哥,怎么了?”
“哦,沒事。”可能是自己有些多疑,陳寅搖頭說著:“對了,你們不是想好好逛逛這東陽城嗎?宮勇這小子可是地頭蛇,待會兒就讓他們領我們好好玩玩吧。”
“那感情好,小勇啊,我叫你小勇不介意吧,你看起來比我小得多,你叫我酒哥就行,待會兒可要麻煩你了勒?!本坪笫У聦﹃愐奶嶙h非常贊同,子桑美琴也是興致勃勃的樣子,但還是體貼的問陳寅:“不過陳大哥,你不是來處理公務的嗎?”
“六哥兒你還有事的嗎?要不我們等你處理好了,我再帶你們?nèi)ス浒??!睂m勇說道。
搖搖頭,要做的事不知該怎么給他們說,陳寅隨意的道:“只是些交接的公務,我已經(jīng)和叔父談好了,下午就沒什么事了?!?p> 雖然很想趕快去見王真,但要辦的事帶著‘天人’總歸不太好,不如先帶著他們隨便逛逛,反正一到時辰,他們會返回天庭。正好路上還可以采買些禮品。
“那還等什么,我們走唄。我剛才在樓上往西看,見有個挺熱鬧的集市,那里是干什么的?”六人便起身離開客棧,酒后失德本就是自來熟的性子,宮勇也是個浪蕩沒個正性的人,兩個家伙一番溝通,像是臭味相同了,這會就勾肩搭背的走一起聊著。
子桑美琴則是對小雨很感興趣,兩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什么,小雨臉上緊張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臉上帶笑的‘琴姐姐、琴姐姐’叫個不停。
走在最后的陳寅無奈的應付著,也不管這是路上還一直和自己探討槍術,時不時還沉腰虛握耍幾招槍術請他點評的九龍?zhí)熳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