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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歌

第六十一章 百里屠蘇(二)

皇歌 銅墨皆香 2046 2018-09-01 00:00:00

  信州在龍虎關(guān)以西,秦都以東。如果在龍虎關(guān)與秦都之間畫一條筆直的橫線,那么信州則會恰好出現(xiàn)在這條線的中點位置上。

  故而陳無疾反其道而行之,一路向東。

  龍虎關(guān)以西的秦國,千里平原。戰(zhàn)馬馳騁在寬闊到幾乎空無一人的官道上,猶如一道黑色閃電。陳無疾選擇了最標(biāo)準(zhǔn)的御馬姿勢,身體略向前傾,保持著平衡。蕭瑟的秋風(fēng)吹到臉上,陳無疾無一絲寒冷之意,有的只是涼爽感覺。

  秦都距信州不過一百余里,與一個馬拉松差不多。陳無疾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曾經(jīng)考慮過憑借輕功輕身而去,畢竟即使是所謂戰(zhàn)馬也沒有自己跑得快,畢竟這樣可以減免牽馬時暴露的風(fēng)險。然而,這個選擇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還是被陳無疾否決了。

  雖說信州城內(nèi)的一切早已在陳無疾的掌握之中,此去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全身而退。然而,為了那微乎其微的百分之一,陳無疾還是選擇了最節(jié)省真氣與體力的一種做法——騎馬。

  騎在馬上,陳無疾心中忽然升起一陣遺憾,自己真氣護體,輕功奇高,若是回到那個世界,恐怕從一百米跨欄到馬拉松的短跑長跑金牌都會被自己一人承包。到那時,自己一定會獎金拿到手軟,代言接到想吐,說不定還會有迷妹投懷送抱。

  一陣格外蕭瑟的秋風(fēng)吹來,吹到陳無疾的小臉上,讓他從春秋大夢中醒了過來。

  馬蹄一路狂奔,偶爾踏碎路邊細小石子。不出兩個時辰,陳無疾便連人帶馬行至信州城下。

  距城一里處,陳無疾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城南奔去,城南依舊有一片樹林

  行至林前,陳無疾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雙腳落在地上,不搖不晃,比某一世的體操運動員還要穩(wěn)當(dāng)些。牽馬進入樹林深處,陳無疾將馬拴在一顆樹上。此馬極有靈性,似乎看出主人有大事要辦,不嘶也不鳴,自顧自地吃起青草。在喝了幾口水之后,更是站著身子睡了過去。

  陳無疾一笑,打開從書店老板那里的得來的包裹,從中拿出一件裁剪得極為合身的夜行衣。

  夜行衣上身,這感覺有些奇怪。以往的崢嶸歲月中,陳無疾接觸過許多身穿夜行衣的人,有人穿著夜行衣為他通風(fēng)報信,有人穿著夜行衣與他貼身格斗,險些讓他死在床上,更有甚者,穿著夜行衣在四位一級高手和自己的面前,一刀將李愈之?dāng)烂?。陳無疾見過那么多穿夜行衣的人,今天卻第一次親自穿上這個玩意。

  手在衣服上劃過,那種獨有的觸感傳來,陳無疾一時間竟有些失神。然而,他很快便恢復(fù)了過來,轉(zhuǎn)身,飛快地掠出了樹林。

  一掠便是數(shù)丈,幾十個起伏之后,陳無疾便停住了腳步,他抬頭望去。

  一座足有十五米高的巍巍城墻,擋住了他的去路。

  陳無疾出生軍旅家庭,城墻的防御功能有多強悍,他十分清楚。城門不開,城墻便化身天險,而整個城池則會成為孤城,進不能進,出不能出。

  陳無疾也很無奈,他能一躍七八米,然而這十五米的高度,他只能望墻興嘆了。畢竟他是個人,不是神。

  但城陳無疾自然是需要進的,因為信州牧蘇文思就在城中。

  此時天色正晚,萬籟俱寂,人獸皆眠,城墻上連一個例行巡邏的兵士也沒有。這早在陳無疾的預(yù)計范圍之內(nèi),此時不是戰(zhàn)時,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沒有哪個人會迎著呼嘯的秋風(fēng),巡著萬惡的破邏。

  這也給了陳無疾一個絕妙的機會。

  繞著城墻走了幾步,陳無疾選了一個適宜的位置,從腰間取出一截折斷了的箭,他向后退了幾步。

  真氣從全身匯聚到右臂,陳無疾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鐵鑄的一般,仿佛擁有了無窮的力量。

  月光之下,他瞄準(zhǔn)城墻的某一處,手腕一動,整個箭瞬間高速飛出。

  “中?!标悷o疾面無表情地做著口型,果然,那只被陳無疾故意折斷的羽箭直接扎進城墻之中。箭尾嗡嗡輕晃,然后穩(wěn)住。

  信州城墻由花石鑄成,堅硬異常,尋常壯漢拿著長矛也不能插進半寸,然而陳無疾憑借自身人力,竟然活活將箭射進去,足以看出他的修為高得離譜。

  皎潔的月光中,陳無疾最后確定了一次斷箭的位置,緩緩閉上了眼睛。下一秒,陳無疾整個人瞬間拔地而起,一躍數(shù)丈高,左腳在斷箭一踩,右腳在墻上一蹬,陳無疾再一次騰空落地,再次落地時,他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站在了城墻之上。

  看著空蕩蕩的城墻,陳無疾嘴角泛起一陣冷笑,這個蘇文思估計再也看不到明晚明亮的月光了。

  信州地形圖,陳無疾早就背得滾瓜爛熟,閉著眼睛都能畫出,蘇文思府在何處,家里幾口人,地里幾頭牛,陳無疾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鬼魅飄過信州長街,如幽靈翻上蘇家高墻,陳無疾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蘇家竟然只有那一間屋子亮著光芒,嘴角又不自覺地泛起冷笑。

  陳無疾查清了這次行動所需的一切情報,蘇文思十分懼內(nèi),還有些迷信,亡妻過世三四年他都不敢有半分續(xù)弦之意,成為秦國官場、甚至是中原官場的笑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蘇文思從不熄滅自己臥房的蠟燭,以此為亡妻照亮回家的路。

  陳無疾從墻上溜了下來,雙腳觸地,竟沒有一絲響聲。

  像一個靈巧的猴子一樣,陳無疾從蘇府圍墻下一路行至蘇文思的臥房。

  “啪嗒”一聲,臥房窗子開了一個小縫,陳無疾順著這條小縫鉆了進去。

  一步一步地來到蘇文思的床前,陳無疾終于看清了蘇文思的樣貌。

  肥頭大耳三角眼,身寬體胖像豬精。

  雖然陳無疾對以貌取人深惡痛絕,但看見蘇文思這副尊容,還是不禁感慨,這樣一個人不干背叛李滌非投奔胡太后這種賣主求榮的事都對不起他那張滿是肥油的臉。

  陳無疾一邊感慨著,一邊向睡夢之中的蘇文思伸出復(fù)仇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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