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nèi)只有一人打掃,是個年輕的女人,一頭紅色的頭發(fā),雜亂無章,臉上長滿了斑,嘴中念念有詞,臉上煩厭的神情,手上正干的起勁。
“這位小姐。”我試圖與她講話。
“什么事!”女人臉色不快,被打斷后表情兇惡。
“我可以用身上的衣服換你的衣服嗎?!睘榱俗屪约旱奶仆唬伊⒓幢砻?,“我發(fā)誓我絕無惡意?!?p> “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把這個給你?!蔽覐耐庖碌目诖刑统鑫迨㈡^遞到她的手中。
女人看我神情就像是瞧著一個精神病人。
“你放心,我不是騙子?!?p> 我對女人做出保證,在她異樣的眼光中,與我更換了衣服。
“你真的確定不會向我要回去?”女人抬頭再次向我確認,一口黃牙與臉上的雀斑顯得更加的明顯。
“我發(fā)誓?!?p> 換了帽子后,我將頭發(fā)都束在帽子中,這樣全然看不出我黑色的頭發(fā),這樣便也不會讓人起疑。
看到我的誠意后,女人的臉上滿是撿到便宜的喜悅,剛才的兇狠和厭煩全然沒有,連說了幾句,“謝謝小姐。”
“我長那么大,還沒穿過這么好的衣服。”
女人撫摸著身上的大衣,眼中閃著亮光。
我要求她等十分鐘后再出這個門,掐著時間也差不多剛好離開。
只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我拎著一桶水走出廁所,佝僂著腰,壓低著帽檐,模仿紅發(fā)女人的走路姿勢,
“等等?!?p> 我停下。
賽奇的兩個保鏢仔細的打量著我。
我壓低了聲音,發(fā)出與我原本聲音截然不同的聲音,“請問有什么事嗎?”
聽到我的聲音后,兩人確認我沒有什么可疑,并沒有‘為難’我。
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剛準備走下樓梯,身后有個男人的聲音叫喚。
“你,過來!”
本來走下樓梯差不多可以確認安全,這下又回到了走廊中,因為男人的聲音洪亮,吸引了在廁所門口等候的賽奇的兩個保鏢的目光。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么事情?”
我現(xiàn)在要是跑開,肯定露餡,只能不動聲色的端著水桶走到男人的房間門口。
“今天中午我離開了一會兒,房間里就少了一塊金子,到目前為止,只有你一個人打掃過我的房間,說,到底是不是你偷得!你瞧你偷偷摸摸的樣子,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還是我親自向你們艾麗薩女士反應(yīng),酒店里養(yǎng)了一個偷東西的賊!”
男人聲音暴躁且無理,仿佛是損失了巨大的財富。
他企圖來抓住我的手,被我躲開后,臉上的怒意更加,他的責問引來了不少的旁觀者。
房間里的人陸續(xù)走了出來。
“你瞧這個偷東西的賊,應(yīng)該要將她抓到警署去!”
“是啊,你瞧她連頭都不敢抬!”
“一定是在心虛!”
圍著的幾個人唏噓道,聲音中譴責意味明顯,仿佛我的‘罪證’已確鑿。
“丹尼爾你看,那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遠處有個女人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請問這位男士,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就是偷你金子的賊?”
雖然我也不確定剛才那位紅發(fā)女人有沒有偷了這位男士的金子。
“你還敢否認,你這下賤的奴仆,骨子里帶著貧窮與罪惡,我這就將你交給艾麗薩女士!”
我心中計算著差不多快到十分鐘,等紅發(fā)女人一出來,肯定暴露無疑了。
“是啊,把她交給艾麗薩女士,搜她的身,金子肯定藏在她身上!”
“對!搜身!”
我如今騎虎難下,雖然低著頭,能感受到周圍人斥責的眼神。
我愣是沒想過,活了十六年,居然還能被人當成是小偷,不過如今的處境確實不那么簡單,要真是被交給這位叫艾麗薩的女士肯定會被認出。
正在我猶豫不決之際。
一個聲音闖入了我的耳中。
我的心中由窘迫轉(zhuǎn)為驚訝。
“艾倫先生,倒不如現(xiàn)在就送這位‘小偷’去警署,我認識菲利普警探,可以托他幫忙查案,我相信他能幫助你找到那顆‘被偷’的金子?!蹦腥说穆曇舄q如救命稻草,但為此我卻徒添上一層憂慮。
“艾倫先生要不不想去的話,我可以幫你?”
男人的熱心使得周圍的人也熱情高漲。
“是啊是啊,艾倫先生,那可是菲利普警探??!”
“一定能幫你找出金子!”
不過,剛才還理直氣壯的男人聽到‘菲利普’警探后顯得有些心虛,在倫敦,誰不知道菲利普警探的名氣,本來更應(yīng)該問心無愧的人,現(xiàn)在卻有些畏縮。
很明顯,金子確實不是紅發(fā)女人偷得,沒準,是這位男士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罷了。
“不,不用了,菲利普警探工作繁忙,就不打擾他了?!彼е嵛岬恼f。
男人顯得心意已決,“我已經(jīng)幫你聯(lián)系好,現(xiàn)在就帶這位女士過去,請艾倫先生不用擔心?!?p> “好!”旁邊的一個中年女人很是激動。
“丹尼爾先生真是個熱心腸的人?!敝心昱松磉叺男∨⒁荒槼绨莸谋砬椤?p> 我雖然低著頭,但能見到少女臉上懷春的表情,要不是丹尼爾身邊站著以為與他顏值旗鼓相當?shù)呐?,我相信,她一定會主動出擊?p> 有了丹尼爾的幫助,大家自動的解散,那位艾倫先生因為心虛溜了,人群散開后,再也沒見過他。
這時差不多快到十分鐘,不過,我已經(jīng)跟著丹尼爾下了樓,只希望,他沒有認出我來。
“丹尼爾,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熱心腸’了?!迸赃叺呐瞬唤狻?p> 我能感受到頭頂灼灼的目光,他沒有說話。
“不過,那位艾倫先生明顯有心誣陷這位女士,一聽到菲利普警探的名字就慌了?!闭Z氣里似乎為我抱不平。
女人看著我,輕聲說,“你可以走了,我相信,金子不是你偷的。”
聽到可以走后,我心中豁然松了一口氣,壓低著聲音,“謝謝!謝謝這位女士和先生!”
說完著急著離開,正在慶幸沒有被認出時。
“等一下?!?p> 男人看著我即將離開的背影,才開始慢悠悠的開口。
心中一沉。
不過,我今天真的討厭極了‘等’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