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湘城的大道上,是一種與云州及南城都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這里就是一個商業(yè)的天堂,路邊的小販數(shù)不勝數(shù),商鋪如云,精巧的貨物也讓人眼花繚亂。
不時可見穿紅戴綠、環(huán)佩叮鈴的女子走走停停,好一幅太平景象。
“前面可是久久姐?”有些不太確定的女聲在殷久的身后響起,轉(zhuǎn)身一看,竟是在南城有過一段淵源的林菀。
見到殷久,林菀十分的開心,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久久姐到了湘城怎么也不給我說一聲,我也好盡盡地主之誼。”林菀眼珠一翻,竟是有些嗔怪,不過這樣的態(tài)度并不會得罪殷久,相反,殷久還挺樂于見到林菀的親近。
這樣天真活潑、心思純澈的小姑娘,與她在一起,仿佛能讓自己一潭死水般的心獲得一些活力。
殷久沒有錯漏林菀的裝扮,雖然行事舉止還是一個少女的模樣,但林菀已經(jīng)梳了婦人頭,想必在這不長的時間里出閣了。
“我爹爹早就想當面感謝了,今夜在林府設(shè)宴,久久姐可不許拒絕。”林菀嘟著小嘴,拽著殷久的袖子撒嬌。
殷久稍加思索,同意了林菀的邀請。
她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充滿了歡喜,與蔽雪竟有些相像。也不知道慕瀾逸有沒有上暮骨宮提親,殷久的思緒有些飄遠了。
“菀兒,你可是真讓我好找。”一個華衣公子大步向著林菀走來,話語中有無奈和寵溺,“這二位是?”男子走到林菀的身后,上下打量著殷久與霜降二人,他的小妻子單純極了,可要看好,不能讓人騙去了,不過這二人看起來也不像是騙子。
“清郎,這是我的久久姐。”林菀對男子介紹道,“哎?!久久姐,慕公子沒有一道嗎?”林菀這時才發(fā)現(xiàn)殷久身邊站著的白衣男子并不是她以為的慕瀾逸,都怪她見到殷久太開心了,一時將旁邊的人忽略。
“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暮骨山殷宮主,鄙人韓清,是菀兒的丈夫,幸會?!表n清端正的對著殷久一禮,殷久也還禮,她的禮數(shù)方面也是不容挑剔的。
也不知道為何暮骨老人當初還要讓她去學(xué)習(xí)這些世家貴族的禮儀,明明他們是江湖中人,沒有必要是不會和這些貴族打交道。
或許是以為他們是醫(yī)者的緣故?
最看重醫(yī)者的也就是這些高門大戶的人,因為他們怕死,他們舍不得這龐大的家業(yè)與權(quán)力。
“幸會,殷久。這是霜降。”殷久只是簡單的說了霜降的名字,并沒有對他的身份多做解釋。韓清也知情識趣,不再深入詢問。
霜降也神色冷淡,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他對這樣的人情往來并沒有興趣,可以說除了守護殷久,和殺人,他對其他事情都興致淡淡。
四個人之中有三個人都不太說話,要不是有林菀的一路嘰嘰喳喳,氛圍還真是會冷凍到了極點。
“久久姐,我成親的時候本來想請你來觀禮的,誰知道送出去的信也沒有回應(yīng)……韓家可大了,我什么時候帶你去逛逛……城南有一家桂花鴨也很好吃……今年貴女中流行灑金裙,我也很想有一條……”林菀天南海北的說著,有時候也不在意有沒有人回答她,自顧自的就能開啟下一個話題。
幾人才走了一般的路程,街上突然喧鬧了起來,一大群百姓向著同一個方向沖去,頓時將幾人沖散開來,在這種混亂的情景之下,一身武藝只能讓他們在逆流之中保持自己的平衡,再無多的余力去和別人匯合。
殷久的一襲黑裙混在百姓中是那么的不起眼,霜降只一眼沒看住,她就不知道被人群沖到了何方,不過還好,殷久不是那種柔弱的小女子,至少能夠保存自己,也算是讓他放心。
“哇,這是有什么熱鬧看嗎?怎么這么多人?”林菀在驚了一下之后又恢復(fù)了本性,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人群過來之時霜降離林菀最近,順手就將她給護住了,畢竟是殷久喜歡的小妹妹,要是眼睜睜看著她受到什么傷害,他不知怎么給殷久交代。
不過現(xiàn)在他有些后悔了,林菀就像一只聒噪的夏蟬,吵得他太陽穴突突的跳,偏生這個小女孩還不知道收斂。
“這位大哥,這是去做什么?”林菀拉住一個路過的百姓,問道。
“大戶人家結(jié)親,散喜酒呢。”那男人看了一眼林菀,匆匆解釋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菀癟嘴,虧她還以為是什么有趣的事呢,真是一群只知道占便宜的愚民。
“霜降大哥,等等我呀!”她沒想到自己這么一個耽擱,霜降已經(jīng)走出了好遠,見到自己相公也不在了,林菀突然有些慌,連忙快步追上了霜降,跟著他一同去尋找走散的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