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一樣的月,天也是一樣的天。在云州的風波現(xiàn)在才剛剛掀起。
暮骨宮的地宮竟然坍塌了!
殷久難得的從地窖中取出了一瓶竹酒邀祁釋洺共飲,酒才剛剛斟入杯中,就感到一陣天旋地晃,石桌上的酒壺劇烈跳動,透明的酒液傾灑在桌上地上,留下一地酒香。
好在二人都是身手非凡,牢牢的將自己黏在了石凳上,免去了摔倒的危機。這股震動只維持了一瞬就平靜了下來。
殷久站直了身體,喃喃說道:“地龍翻身?”
祁釋洺搖搖頭,這不太像是地龍翻身,而是一些別的什么東西。
驚蟄這時快步趕來,解開了二人的疑惑。
“宮主,山腹有一側塌了?!斌@蟄臉上黑沉,作為四閣閣主之一,她也是有資格進到隱藏在山腹中的真正的暮骨宮。
雖然現(xiàn)在坍塌的原因尚未查明,可暮骨宮建立了千年之久,地下宮殿的牢固程度不可想象,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空寂了千年的宮殿,在暮骨老人發(fā)現(xiàn)了之后做了詳細的檢查,更是幾乎將地宮重新的修葺了一遍。
如今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是由八九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這是一種更加令人驚怒的猜測,有人能夠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之下入侵到山腹之中,證明這個人對暮骨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才會有這般來去自如的能力。
這無疑是說明暮骨宮之中有了背叛者,而且這個人在暮骨宮之中的地位絕對不低,不然也不會知道山腹中的地宮。
誰都有可能是這個人,任何人都有嫌隙,只是這樣,會讓暮骨宮之中人心浮動,信任瀕臨湮滅。
殷久依舊是冷著一張俏臉,她雖然有了別的打算,但現(xiàn)在還容不得有人如此放肆,她定是要將這個人查清楚。是宮中的人,或是……外面之人。
事情越來越復雜,殷久感覺自從她離開帝都回到云州暮骨山,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有一張無形的巨網在她的身側,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這張網初時讓人感覺不出來,而現(xiàn)在到了收緊的時候,要將殷久這只獵物徹底抓住。
這樣的隱憂,殷久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她是暮骨宮的主心骨,宮中上下都十分信賴她、尊敬她,用他們的生命守護著暮骨宮這個大家庭,守護著殷久,而她自然要回報他們的這一片心。
在事情沒有清晰之前,沒必要讓關心她的人跟著提心吊膽,況且,這種感覺是不是對的還有待再說。
如今最好的應對便是以不變應萬變,變化來了,她自然要好好的接招。
這地宮塌陷,便是她面對的第二個變化。第一個是燕襄的精兵無緣無故的來到暮骨宮,意圖奪取一個不知道有何作用的鐵盒。
殷久一直知道暮骨宮和燕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這種關系在她當上新任宮主之后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隨著暮骨老人的逝世而消聲滅跡。殷久原以為這些事情已經畫上了結尾,卻沒想到在幾年后的今天,竟然死灰復燃了。
既然這樣,那她就去揭開這一層迷霧,親眼看看這暮骨宮中到底還隱藏了什么樣的秘密!
“去看看?!爆F(xiàn)在的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什么比親眼去看看更能夠解開疑惑的了。驚蟄點頭,她已經先行派人去守著了,不過殷久想要親自去看看自然是再好不過,暮骨宮中毒物太多,有時候就連她們也不敢隨意的行走。
只有殷久才能在暮骨山任何一處閑庭信步,這到底是她自己的地方,所以才如此得心應手、無所顧忌。
祁釋洺想,他不過是一個客人,這樣隱秘的事情跟去似乎有些不太好,正想開口告辭的時候,卻聽見殷久說:“也不是什么太要緊的事情,你也一同去看看吧?!?p> 再怎么說,祁釋洺也是她請上山來的客人,就這樣將人給冷落未免有些不太好。而且在殷久的心中,祁釋洺是她的朋友,也算不上外人。
祁釋洺救了肖昊,殷久在去帝都流浪的路上,將肖昊給當成了自己人,這個傻小子用他的誠摯打動了那時殷久幾乎枯死的心思。她才會跟著肖昊前往帝都,一路上的相依為命,早已讓二人之間起了親情。
若是說那時殷久的內心是荒蕪的沙地,肖昊就是灌溉的泉水,而景明乾是種子,在她這一片荒蕪的沙地之中開出了仙葩。
幾次的相處之下,祁釋洺也頗為對殷久的脾氣,他還是景明乾的好友,種種因素之下,殷久自然會對祁釋洺親近一二。
況且,殷久對祁釋洺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冥冥中就認定這個人不會對她不利,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也好?!逼钺寷匙匀皇菓艘缶玫难?,他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她,只要她開口,他就愿意去做。
至少他也是一個大男人,這暮骨宮中多數(shù)都是女子,有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幫上一二,不說別的,蠻力還是頗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