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茯冷笑一瞬,蓮步輕抬走至他們面前站定,負手而立,盯著一臉難受跪地的男人,淡道:“我記得我與你并不熟,公子現(xiàn)在讓我別這樣,又下跪,這般舉動我不懂?!?p> 景德哀愁的抬頭看了眼自己喜愛的女人,意識自己說錯話,做錯舉動,別開頭不言語,可他的與地面緊貼的膝蓋還是沒離開。
也不知為什么會這么做,他剛才一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強烈的罪惡感侵襲著自己的四肢百骸,等他回過神時,已經(jīng)跪在地上了……
夏柔婕見身邊男人窩囊的模樣,氣的小臉瞬紅瞬白,冷哼一聲,對著自己的妹妹道:“哼,只不過是個大婚之夜?jié)撎拥呐耍退隳悴怀姓J,那也是事實!你想逃也逃不了!你憑什么對景德如此無禮!”
夏凝茯聞言身子震了震,她直接忽略后半句,而是對前半句更有興趣,冷聲道:“冷夜,是這樣嗎?”嗓音悠悠蕩蕩的,聽不出情緒。
冷夜在別人見不到的地方汗顏,他更詫異王妃的能力,照理說,除非他想讓人發(fā)現(xiàn),否則不可能有人會發(fā)現(xiàn)他的……
無奈,王妃已經(jīng)開口叫他,若是不出去,接下來等他的肯定是更糟糕的情景。
他縱身一躍,躍下老松,一眨眼的時刻便掠至王妃面前,單膝跪地叩首道:“一般情況,違背圣旨時接受懲罰是針對“人”的身分,若姑娘是宗閣幼女而非養(yǎng)女,那皇上下令通緝的人就不會是姑娘您了?!?p> “若同名同姓呢?”
“一樣的,就是怕有這等事件發(fā)生,通常要身分與名姓相符才算數(shù),不過……姑娘您得先證明自己是宗閣幼女而非養(yǎng)女才行……”
證明嗎?
秋眸迸出一抹狡黠精光,夏凝茯對冷夜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后,再看了眼天際,掠上院牆,“既然需要證明,妹妹我自認證明不了,先走一步!”說罷,頭也不回的跳了出去。
夏如蓉緊張大吼,“茯兒!”
她想追出去,可卻被身邊那些保護她的人攔住,帶頭的侍衛(wèi)道:“小姐別沖動,五小姐所犯的罪,咱們承擔不起,既然她想逃離,就別追了吧。”
“放肆!”
夏如蓉怒吼一聲,那些高手全數(shù)跪地叩首齊聲道:“請小姐三思!”
“你們!”
夏如蓉簡直快氣死。
可他們說的也沒不對,依照茯兒的性格,怕是不想連累自己人而做出的決定,若她現(xiàn)在追出去,不就浪費了茯兒的苦心?
她躊躇的模樣,讓夏柔婕冷笑一聲,原本想喊人出去追,可想想還是決定自己去追。
若是抓到了,一可泄自己心頭之恨,二能在宗閣能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畢竟抓到潛逃犯還替天行道,沒人不會不敬重她的。
想好了自己偉大的前程,交代景德先行回去,自己便朝夏凝茯離開的地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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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茯故意放慢腳步,穿梭在竹林裏,她看著四周幾乎沒有改變的竹林,笑了笑,朝人多熱鬧的大街前去。
宗閣當時興建的時候,特意選了人煙較為稀少的一處,雖然平時安靜閑暇很不錯,但當要上街或是有客人要來時,就不怎么方便了。
不管出去還是回來都必須穿越這片就算是白天也陰冷的可怕的竹林。
“夏凝茯!你別想逃!”
夏凝茯聽到身后提高分貝的嗓音,沒有慢下速度,反倒加快了腳步。
夏柔婕追在后頭,越來越不解。
她什么時候輕功如此了得了?
以前不要說輕功,連玄武靈力都凝聚不了,那她又是去哪學的這些?
還未想完全,見夏凝茯停下,她一個高興,壓根沒有管周圍情況,停在離對方三至五步的距離,正要開口,發(fā)覺周圍的情況后,啞了口。
她們兩人現(xiàn)在同時出現(xiàn)在百姓面前對視,一動不動,一個是故意為之,另一個是不知所措。
百姓紛紛停下自己手邊正在進行的事,都盯著兩個如同照鏡般一模一樣的兩人驚愕,未了,議論起來。
“這不是宗閣四千金嗎……?”
“哎呀!怎么會有兩個呀?”
“難不成……是雙生子!”
“不對呀,四千金的雙生妹妹早夭折了,哪來的呀?”
聽到這,夏凝茯邪笑一瞬,葇荑輕抬來到額間,指尖輕輕觸及。
這一切看的夏柔婕的心一跳一跳的差點跳出來,她顫抖著道:“你,你想干嘛!”
“不是要我證明?”夏凝茯指腹緊貼額間用力一抹,“我現(xiàn)在就證明給你看,由各位替我做個證!”
她將身子原地轉了一圈,旋轉時還故意放慢了速度,額間那朵火紅的蓮花赫然印入眾人的眼裏,如預期的一樣。
第一聲傳來的是周圍人倒吸涼氣的聲音,第二聲便是夏柔婕暴怒怒吼出聲:“夏凝茯!你瘋了!”
她這么做簡直是將宗閣的所有人推入深淵??!
堂堂宗閣竟然欺騙平民百姓,還騙了十九年,甚至連皇族的人也騙下去,這可是殺頭流放之罪呀!
果然,眾人瞬間炸開了鍋,每個人都退后了好幾步,開始嘀咕起來。
“她竟然是……是……”
“夏柔婕!你們宗閣真是看不起人呀!竟然騙了我們!”
“是呀!你們可知這是欺君之罪呀!十九年了,竟然欺騙天下人十九年!真是罪大惡極!”
眾人一句一句的謾罵,弄的夏柔婕不知如何是好。
夏凝茯淡瞟了眼,深吸口氣,嗓音不大不小,但恰到好處的傳遍整條街,“我是你們十九年前抹滅存在的宗閣五千金,夏——凝——茯!”
聽到后面三個字時,眾人再次倒退,顫抖著身子。
“夏凝茯不是……養(yǎng)女嗎?”
“是呀,是養(yǎng)女才對,怎么搞到現(xiàn)在變成五千金了?”
“不,不知道呀……可看那她的神情又不像是說謊……”
“養(yǎng)女與我,只是恰好同名,既是宗閣養(yǎng)女自然姓夏?!苯忉屚戤?,夏凝茯掃視了一圈那些一見她額間胎記便嚇的三魂去了七魄的人們,最后視線轉移到不知如何應對的四姐身上,冷笑道:“四姐,叫你一聲姐是尊重……”
她抬起蓮步靠近了些,眼前與她相像的人兒一直驚慌的往后退,“夏柔婕,這聲是想告訴你,同樣姓夏,與你更是打同一個娘胎出來。”
她抓住驚慌失措的夏柔婕的手腕,輕輕一拉,拉至自己身前,小臉緩緩靠近對方的耳際,用著只有兩人聽的到的聲音道:“三年前我以養(yǎng)女身分離開,理由是你想不到的,若你知道了,會怎么想?”輕笑一聲,“不知那時你是否會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拉開距離,倒退兩步,她瞥了眼夏柔婕身邊的虛無處看了會,笑的讓人看不懂意思,淡道:“那個養(yǎng)女夏凝茯三年前墜崖,沒了,但宗閣五千金,今日還活跳的在眾人面前活著!從今往后,夏凝茯只有本小姐一人,再無所謂的養(yǎng)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