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xùn)的第四天,李教官組織大家露營。要求每三人一組,分給每小組一個帳篷,一個對講機(jī),一個指南針,一份畫好路線的地圖和些許干糧與水。早晨從將軍山的東山腳出發(fā),第二天下午4點到達(dá)西山腳會合。隨后一行人坐大巴來到將軍山。
下車后,王語涵跑到教官那里,唯唯諾諾的說:“教官,我,不舒服??刹豢梢曰厝グ??”教官嚴(yán)肅的說:“這只是簡單的爬山露營,鍛煉你們的意志力與團(tuán)隊合作。不舒服可以請隊友幫忙。一起到達(dá)終點。你想和誰一隊,我可以給你安排?”
王語涵搖搖頭,回到隊里。李教官令各位同學(xué)各自組成3人小組,全班38位同學(xué),由于一位同學(xué)暑期不慎骨折在家休息外,剛巧多出王語涵一個人。由于她的怪異,沒有人愿意與她一組。李教官看著孤零零站在一邊的王語涵,問道:“你可以加入其中一隊,3人組變成4人組。你想跟哪組?”王語涵頭也不抬默不作聲的站在那里。李教官隨即說:“這樣吧,你跟他們一組?!苯坦僦敝赣啥【眨瑥堎?,張凱組成的3人小組
“好了?,F(xiàn)在大家分配下物資,切記按照我們地圖上標(biāo)識的路線行走。準(zhǔn)備齊全后出發(fā)!”
由宋岑溪,成穎兒,楊嘉勇,3人組成的小組在東山腳下分配物資。岑溪背帳篷,嘉勇背水和糧食,穎兒背四人所需的藥物、衣物及手電筒。三人同其他同學(xué)一起爬上山。
“岑溪,你累不累啊???坐下歇會吧?。繉嵲谑懿涣?!”嘉勇一屁股坐在石階上。
“嘉勇,我們才走多遠(yuǎn)?。?!你就不行了?我還以為我們隊陽盛陰衰呢!沒想到是反的!”穎兒把包放地上,坐下喘著氣。
“你不也累了嗎?我是為大家著想!要不是你,我和岑溪今晚就能到西山腳。你信不信?!”
“你得了吧!剛才是誰第一個叫休息的!我們累了要你叫?。∽约翰粫菹??”穎兒不屑道。
“真是不識好人心!回頭我們把你甩了,看你怎么過山?”嘉勇說。
“就你能耐!有本事在我們到晚上露營前你別休息!”
“好!不休就不休!”嘉勇爬起來,背上包繼續(xù)往山上爬。
穎兒冷笑聲,也背起包繼續(xù)。岑溪對于他們“斗拌犟”的場面已見怪不怪了,要問什么是“斗拌犟?”斗氣,拌嘴犟脾氣!岑溪呢喃了一句:“都是一類品種~~”又背上帳篷緊隨其后。
斗歸斗,該歇息的時候還是要歇息的,何況是8月的暑末天氣,雖說山里的氣溫比常溫低一些,但是人過長的時間處于運(yùn)動還是受不了的。三人在中午13時左右,選擇了一塊巖石,搭上帳篷拿出些食物,吃罷,睡了一個小時,避開一天最高溫時間,繼續(xù)向山上爬去。
山中的夕陽染紅了天邊,笑紅了云彩。岑溪一行興高采烈的爬上了山頂。嘉勇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喔……喔……”聲音在山谷間回蕩。不一會兒,延綿不絕的吶喊聲傳來~~~成穎兒和岑溪哈哈大笑,穎兒說:“嘉勇,你這是帶動了全班同學(xué)齊聲吶喊?。∵@山里的動物們,要被你們吵醒咯”。
“好了,我們先去找找看有沒有大點的空地,晚上扎營。再找找山泉,最好能洗澡。出了一天的汗,怪難受的。”宋岑溪說。
三人找到了一塊草皮較少的空地,岑溪留下扎營,嘉勇和穎兒去尋找水源。岑溪將帳篷支好,找了幾個石塊固定住。一切安置好后,岑溪爬上一塊較大的巖石上看夕陽。
嘉勇和穎兒兩人在山中繞行了近10分鐘,仍然不見水的蹤影。穎兒不耐煩的說:“算了吧,我們回去吧。大不了不洗澡了嘛!這山上哪兒可能有水嗎!”
“放心啦,你還記得我們在半山腰那,有水從山上流下來啊?一定有水的,只是還沒找到。別急??!”嘉勇安慰道。
“這樣浪費(fèi)體力,回頭沒有力氣走回去怎么辦,萬一天黑了怎么辦?”
“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會保護(hù)你的!讓豺狼虎豹來得更猛烈些吧!”嘉勇加粗了嗓門說,還露出手臂上的肌肉以示強(qiáng)壯。
穎兒很不情愿的繼續(xù)往前走。
不過一會,忽聽得泉水叮咚的聲音。嘉勇和穎兒喜心望外的向前跑去,果然有一潭清澈的泉水。水很淺,清澈見底。潭底的泉眼咕咚咕咚的向外冒泡。成穎兒高興的捧起一股泉水洗臉。
“好涼?。」~”穎兒高興的笑著,嘉勇也捧起水簡單洗漱了后,走回扎營地,看看手表,才用了5分鐘。
“岑溪,真的有泉水,而且很涼快哦!”穎兒高興的說。
“你往西面的小路直走5分鐘就到了?!奔斡聦⑹蛛娡埠鸵挛镅b進(jìn)包里遞給岑溪。
“岑溪,給你個瓶子,打點泉水回來,我們帶下山去?!狈f兒拿了個瓶子給岑溪。
岑溪朝著嘉勇指的方向走去。沒一會便到了潭邊。他捧起潭水洗了洗臉,頓時清醒了許多。環(huán)顧了下四周,潭很小,大略40多平方,泉邊巖石陡峭,藤蔓爬滿巖石,東南角有一個不大的巖洞,巖洞邊灌木茂盛,潭邊一條小路直通巖洞。想來常有人上山來這泉邊和那個巖洞。
岑溪正欲脫去上衣,忽見一個物體從巖石上摔進(jìn)潭水里。心中嚇了一跳,急忙緩過神來看去,是個人。他立即跳進(jìn)潭水里抱起那人,驚訝到語塞,居然是王語涵。
岑溪將王語涵抱上岸,輕輕的放在草地上??赡苁鞘艿襟@嚇或者摔傷,語涵皺著眉頭一句話不說的坐在地上。
“你沒事吧?覺得哪里疼?怎么會從上面摔下來的呢?”宋岑溪焦急的問道。王語涵看著他關(guān)切的眼神,緊緊抱住膝蓋哭泣。岑溪見她不語,只好自行檢查下她有沒有明顯的外傷。可能是摔落的瞬間擦到樹枝或巖石,語涵的左肩的衣服擦破,不斷有血往滲。岑溪更焦急,連忙將王語涵公主抱起:“你受傷了。我?guī)慊匚覀兊臓I地吧。有點藥可以給你先止血?!?p> 語涵掙脫開岑溪的手,“不用了,不用你管。”說完跳進(jìn)了潭水。岑溪一驚,隨即跳到嗓子眼的心落下啊了,慶幸潭水很淺,只沒過她的膝蓋。沒想到王語涵哭得更厲害,口中還念叨著:“為什么?!為什么?!難道我想離開,就這么難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樹木被風(fēng)吹搖晃的厲害。宋岑溪擔(dān)心再待下去會有危險,顧不得多想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連忙跳下水,不顧語涵的掙扎將她公主抱起,頓時雨劈里啪啦的下了。
宋岑溪抱著語涵走進(jìn)泉邊的巖洞,放下她氣急敗壞的問道:“你究竟要做什么?有什么想不開的嗎?你都不顧自己受傷了?。咳f一流血過多怎么辦?”
被他這么一吼,王語涵倒是鎮(zhèn)定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宋岑溪的心里驚了一下。好美的眼睛,大大的雙眼皮,長長的睫毛,哭紅的眼眶,淚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順著下睫毛流下,看著叫人心疼。宋岑溪心生憐憫,輕聲的說:“你肩膀流血了。等雨停了我們回營地幫你包扎一下?!闭Z涵回過頭抱住膝蓋打了個寒顫。岑溪從包里拿出自己的衣服遞給語涵“快換上,否則感冒發(fā)燒了可不好?!闭Z涵固執(zhí)的搖搖頭。岑溪有點著急,她受了傷,且全身濕透,山風(fēng)大且寒氣重,萬一發(fā)燒又不能及時治療,只怕會加重,那就更難照料了。他故意大聲說:“快點換上,一會感冒發(fā)燒怎么辦,我照顧不了你的!”
語涵看看他,示意他轉(zhuǎn)過身去,換了衣服問道:“你怎么辦,也會感冒的。”
“我沒事。只淋濕了一點點,一會兒就會干的。你的傷口還疼嗎?血有沒有止住?。縿偛艙Q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看看身上,是否有別的傷口?”
“沒有,只是擦傷,剛才用濕衣服擦了下,已經(jīng)不流血吧?!闭Z涵臉頰緋紅,輕聲的回答。
岑溪笑笑回過頭看著她,“那就好。那我們等雨停了就回營地吧?!?p> “我想一個人走。”語涵羞澀的搖搖頭。
“為什么,你這樣子怎么走啊?對了,我記得你和丁菊,張凱他們一組的嗎?怎么會從巖石上掉下來呢?”
“我,我離隊了?!闭Z涵低頭輕語。
“為什么?”
“……”語涵不再言語,宋岑溪也不再問。瘦弱的王語涵穿著宋岑溪的T恤,顯得很嬌小,寬大的領(lǐng)口時不時的滑落她的肩頭,使得兩人面面相覷,十分的不好意思。
外面的雨沒有要停的意思,困意倦意席卷全身,王語涵支持不住抱著膝蓋睡著了。岑溪怕她著涼,輕輕的將她扶到懷里,他不敢動,直挺著身子閉上眼睛睡著。耳邊,雨水拍打巖石和水面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一股涼風(fēng)吹來,岑溪打了個寒顫驚醒了。王語涵還沒醒,岑溪拿出包里的毛巾蓋在她的身上。22點多了,天色已經(jīng)全黑,來泉邊時緊緊帶了衣服,而沒有吃的,肚子已經(jīng)發(fā)出了求救信號,想熬過這一夜很困難。嘉勇和穎兒一定急壞了?,F(xiàn)在只希望雨早點停,早點帶王語涵回去,看看她的傷口究竟怎么樣。
隱約間,傳來輕輕的呢喃聲,是懷里的王語涵傳出的。宋岑溪打開手電看看懷里的王語涵,額頭緊皺,神情看上去很不安,臉頰有點紅。雖說不可以貌取人,但是岑溪對語涵臉上的疤痕還是有些恐懼的,只是盡量不在她的面前表現(xiàn)出來。宋岑溪摸摸她的額頭有點燙,果然還是發(fā)燒了,他更焦急,再拖下去,萬一引起高燒可就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正在這時,從遠(yuǎn)處傳了叫聲:“岑溪……岑溪……”這是嘉勇和穎兒的聲音。岑溪有點驚喜,連忙用手電朝著洞外晃動,以示信號。沒一會,那兩家伙跑進(jìn)洞來。
“我們以為雨很快會停的,誰知道下了三個多小時了。怕你出意外就出來找你了。”嘉勇說。
“王語涵?!她怎么了?她怎么會在這?。俊狈f兒指指岑溪懷里的語涵問。
“她和隊友失散了,受了傷,淋了雨還在發(fā)燒,我們趕緊回去??纯此齻脑趺礃印!彼吾p輕將王語涵扶起,語涵迷糊的睜開眼睛,虛弱的看著岑溪,隨即又閉上了。站起身宋岑溪才覺得全身酸痛,這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結(jié)果。嘉勇背上熟睡的王語涵,穎兒在前提著手電帶路,岑溪頓后。
回到營地,成穎兒先給王語涵看了傷口,清理了傷口的血跡,擦了點消炎藥,量了下體溫,好在是低燒,喂她吃了退燒藥后,王語涵安然的睡去。
宋岑溪一邊喝著板藍(lán)根沖劑,一邊說起潭邊的經(jīng)歷。楊嘉勇和成穎兒都很不解,為什么王語涵獨(dú)自離隊,還摔下巖石,恐怕這些只有以后找機(jī)會問她本人,三人吃了點東西都各自睡去,臨睡前,宋岑溪囑咐成穎兒好好照顧王語涵,若她有事,記得告訴他。成穎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宋岑溪。
清晨,宋岑溪拉開帳篷的簾子,見到一縷陽光。他起來伸伸懶腰,用漱口水漱口,倒了些清水洗洗臉。深深的呼吸口山里的清新空氣,頓覺神清氣爽。
“昨天晚上謝謝你。”身后傳來王語涵的聲音。
“不客氣。你退燒了嗎?”宋岑溪說著伸手去摸王語涵的額頭,“退燒了。那就好。”語涵卻像驚弓的鳥急忙往后退了幾步?!安唬粺?,謝謝。”
“對不起,我,沒有經(jīng)過你同意就……”岑溪顫抖的縮回了手。
“我先走了?!闭Z涵說著就要下山。
“等等,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岑溪抓住語涵的手,卻被她用力掙脫了。
“不,不了。我自己走?!笨赡苁怯昧^猛,加上身體虛弱,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宋岑溪忙過去扶住她“你發(fā)燒才好,又沒有吃東西,肯定沒什么力氣,和我們一起走吧。互相有個照應(yīng)。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王語涵呆呆的看著扶她起來的宋岑溪,眼神誠懇篤定,她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竟點頭默認(rèn)了岑溪的建議。一行四人簡單的吃了點干糧,分配好行李,往山下走去。王語涵因為什么都沒有拿有些過意不去,想幫大家做點什么。
“你跟著我們走就行了,你沒發(fā)現(xiàn)我們個個都很健碩嗎?特別是我們的女強(qiáng)人,穎兒同學(xué)!”楊嘉勇回頭笑嘻嘻的對語涵說。
“楊嘉勇同學(xué),你的皮比城墻拐彎還厚??!昨天誰向我展示肌肉的,今天又是誰把濕衣服都讓我背的啊?你不知道濕衣服很重嗎?”成穎兒扯著嗓子喊。
“你不知道這是女人的事情嗎?不然要你何用?”
“楊嘉勇?。 狈f兒將背上的包壓在嘉勇的身上,徑直朝山下走去。
“喂!喂!”嘉勇支持不住,手里的東西掉了一地。
岑溪笑著從他身邊走過?!敖心闳撬?!”王語涵過去幫忙收拾地上的東西,包好背在身后。嘉勇過意不去的想自己拿,被語涵拒絕了。
每走1小時宋岑溪便叫大家休息一會,語涵知道,岑溪怕自己的體力不支,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臨近中午,岑溪一行走到半山腰的亭子處吃了些東西,搭起帳篷讓語涵和穎兒睡了一個小時后繼續(xù)下山。由于同伴的細(xì)心照料,語涵的身體已然恢復(fù),中午休息的一小時更覺輕松許多,與岑溪并肩走著。
“這兩天真的謝謝你?!闭Z涵羞澀的說道。
“不客氣?!贬实男Α拔液芎闷婺闶窃趺磸膸r石上摔下來的???”
王語涵的表情變的凝重。支支唔唔的說起當(dāng)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