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秋西和李怡的相處開始變得融洽起來,李福齊也是看在了眼里,不禁暗暗替妹妹高興。秋西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沒什么上進心,在李福齊的觀念里也達不到最佳妹夫的標準,但勝在本分隨和,工作也相對穩(wěn)定。而李怡這個女孩子喜歡漂泊,老是不太安定,或許能夠互補。
不知道為什么,李福齊雖然有著城市的高學歷,思想?yún)s比較傳統(tǒng),這多少與李村的文化底蘊有些關(guān)系。
他偷偷觀察,目前可能還只是李怡的廚藝征服了秋西的胃,李福齊有心推波助瀾,讓兩人往前再走一步,所以經(jīng)常給兩人制造些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他經(jīng)常會找些借口拉著萬永坤去廁所抽支煙,或者假稱有公事要到辦公室打電話部署村里的工作。
一來二去,大家也就習慣了。
就在剛剛,秋西接到李一亭的指示:案情現(xiàn)在遲遲沒有進展,務必監(jiān)管好李福齊,等待正式押送進城,移交地方司法機關(guān)。
秋西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簡單匯報了李福齊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并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李一亭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只是囑咐秋西繼續(xù)把人看好,至于后續(xù)調(diào)查,北亭這邊會盡力。
他剛剛把手機撂下,李怡就興奮地走了進來。
“喂,鬼鬼祟祟在干嘛呢?”李怡開玩笑地道。
秋西苦笑:“還不是為了福齊的事……我專門藏在這,你都能找得到?”
“那是?!崩钼靡獾卣f,“我有一副狗鼻子,特靈敏?!?p> 秋西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梁,調(diào)侃道:“我明白了,這個角落里有尿騷味,所以不小心被你聞到了?!?p> “切!”李怡撇撇嘴,“我們鄉(xiāng)下哪個角落沒有尿騷味,真是。”
“喂,我堂哥到底會不會有事?”李怡忍不住問,她指的當然是李福齊,雖然她和李福齊的關(guān)系沒有李一亭哥倆那么鐵,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關(guān)心那是假的。
秋西遲疑了一下,才道:“說不好。反正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物證都對他不利,要不是沒有充足的人證,恐怕我現(xiàn)在就得把他銬起來?!?p> “這么嚴重呀?”李怡暗暗咋舌,“你們會不會弄錯了?”
秋西笑起來:“我這點水平倒是有可能弄錯,你大哥是資深刑警,他會平白無故地冤枉自己的弟弟嗎?”
李怡點點頭:“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可我總覺得,你們這么莫名其妙地軟禁他,不太人道耶?……欸,你說我要不要幫你們試探試探他?”
“誰?哦……”秋西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行嗎,怎么個試探法?”
“咳,你可別瞎摻和,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彼ⅠR又表示反對,在他印象里,李怡最是喜歡瞎胡鬧。
“你聽我說完嘛,我這有個絕妙的主意,包你滿意。”李怡低聲說,“計劃是這樣的。村里這幾天不是正好舞燈嘛,你和永坤哥就裝作去看燈,我留下來看守堂哥,然后我私下把他放走……”
秋西嚇了一跳:“那怎么行?這會出事的?!?p> “急什么,我不說了是試探,你們口頭上說離開,然后悄悄在隊部門口守著,到時候我堂哥堅決不走的話,不就證明了他的清白嘛?!?p> “萬一他要是真走了呢?”秋西不放心地道,“我怎么跟你大哥交待?”
“真走你就把他抓回來唄?!崩钼灰詾槿?。
秋西果斷搖頭:“我可不一定能制服他,福齊野起來就跟一頭牛似的?!彼f的是大實話,憑他這單薄的身板,還真不一定是李福齊的對手。
“笨!”李怡氣道,“這不還有永坤哥嘛,瞎擔心?!?p> “那萬一福齊不走正門怎么辦?翻墻出去也容易啊。”秋西考慮得挺周到。
李怡不高興地撅著嘴:“這不還有我嗎,我堂哥還能領(lǐng)著我翻墻?……再說了,他真要翻墻,我就第一時間通知你們?!?p> 秋西仔細想了想,總感覺有些不保險,所以他不吭聲了。
“喂,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崩钼行┲?。
秋西疑惑:“我們這樣做究竟有什么意義?現(xiàn)在暴雨也快停了,公路應該馬上就能修通,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咱們不是多此一舉嘛。萬一再出個紕漏,誰也擔不起責任……”
“呃……我們這的公路哪有那么容易修通,你想多了?!崩钼坪醣灰艘幌拢鞍パ?,我這不是看你糾結(jié)的嘛,整天心事重重舉棋不定的,與其這樣,不如直截了當?shù)卦囈辉??!?p> “你真這么想?”秋西拿不定主意,他的心里打著鼓。
“對啊?!崩钼`機一動,“關(guān)鍵是這樣做還有個好處,你想,萬一我堂哥并不是兇手,你們弄錯了會怎樣?冤枉了好人不說,真正的兇手還在村里,那是不是很可怕?你說呢,你相信我堂哥會是兇手嗎?”
秋西顯然被說動了,這是他沒有認真考慮過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心里也有不少疑惑,確實感覺李福齊不應該是兇手。
“嗯,你這話倒有幾分道理?!鼻镂鹘K于點點頭。
“就是嘛?!崩钼{(diào)皮地伸伸舌頭,為自己的奇思妙想得意。
秋西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福齊很聰明,要說我們?nèi)吡?,留你一個在這我怕他根本不相信,他不是兇手還好,倘若他真是的話,一定會起疑的?!彼坏壤钼f話,自言自語,“還得布置得周密些,這樣吧……”
李怡滿臉期待地望著他。
“我把他銬在椅子上,然后跟他說,我們就出去半個小時,然后我把手銬鑰匙交給你保管。”他笑了笑,“然后你應該知道怎么辦吧?”
“當然,我肯定是故意把鑰匙落在某處,不小心被他看到啦?!崩钼稽c即透,稍顯興奮。
“嗯,還不算蠢?!鼻镂髻澷p地道。
“那就這么定了?!崩钼纱嗬涞氐?,“走,打牌去,耶!”她喜形于色,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秋西忽然停住了腳步,他若有所思。
“你肯定有私心的吧?”秋西嘟囔道。
李怡回頭推著秋西,不耐煩地道:“被你猜對啦!……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誰是誰非,一試便知,免得你們老是懷疑這懷疑那,卻總是沒個結(jié)果。”
秋西無奈地道:“我老感覺像是被你利用了?!?p> “胡說,我這是幫你們來著?!?p> 李怡開心地道:“別瞻前顧后的啦,走嘍,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