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來私奔吧
天峻國的冬日并不十分寒冷,一季之內(nèi),連雪都下不了幾次。從來都只是那枯枝荒草的蕭索景象,反倒讓文人墨客們少了些閑情雅趣。
“白鷺是否留下有價值的情報?!笨粗ネ庵︻^上零星枯葉,被呼嘯的寒風卷落,王澤輕嘆出聲。
“大人,請過目?!鄙砬昂谝氯藢⑹种星閳缶磉f上。
王澤細細閱讀了手中文字,劍眉微攏,又緩緩舒展。
其中詳盡的記錄了樓燁同兩個孩子的關(guān)系,世人皆知太尉府的獨子,并不好相與。性情乖張,手段殘忍。顏氏的血脈是享受無上榮寵長大,那是錚錚傲骨的鳳。
絕不可能甘愿忍辱偷生。既是如此,以那二人的心性,必會有所謀劃。他們無法進去,那么,就等待二人出來好了。王澤終于露出了些許愉悅的神情。
大人已經(jīng)向其下達最后通牒,若再無進展,自己恐怕就要被發(fā)配邊關(guān),鎮(zhèn)守天峻邊界一世。那他的志向與抱負將止步于此,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安排在府外的人手可有發(fā)現(xiàn)異動?”
“不曾?!?p> “繼續(xù)暗中監(jiān)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再者,白鷺已死,命令其他人暫時蟄伏,不可妄動。”王澤道。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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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在守株待兔,愿者上鉤。這邊的兔子和魚自己也十分苦惱,如何才能在這大惡人面前瞞天過海啊!
“既是一直未醒,那便找個醫(yī)者診治診治?!睒菬羁粗采想p目緊閉的小姑娘,戲謔道。
顏翎覺得,這家伙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阿姐是裝的,要整治于她。小孩子青岑墨玉般的眸子輕轉(zhuǎn),突然換了臉色。
“你找的郎中我不放心,阿姐最是怕疼,除非你保證不針灸不喝藥?!鳖侓岬馈?p> “呵~自是不會扎針吃藥。”樓燁露出狐貍的笑容。
躺在床上假寐的梁洛洛莫名覺得背脊一涼,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不多時,一個瘦弱的中年老者提著藥箱而來。輕抬梁洛洛右手把脈,后觀其面色眼瞳。
“無礙,只是氣血不足,體質(zhì)虛弱。疲累所致,飲食又跟不上。只是,不該引起昏厥之象嘛?!崩芍忻约盒『诱f道。
“既是如此,該如何醫(yī)治才好?”樓燁道。
“這,其實只需靜養(yǎng)便可。”
“只需靜養(yǎng)?”樓燁一字一頓,寒氣森森。
“額...這...不知公子有何高見?”郎中顫聲道。
這太尉府果然是不好來的,看對方那樣子,險些自己這趟就要有去無回了。
老頭瑟縮而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小心著。生怕自己的小命被對方奪了去。
“我覺著,攤于床上兩日,這肌理必是僵硬,對其身體無益。應(yīng)當稍作按摩予以調(diào)理?!睒菬钜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
“是是是,公子宅心仁厚,還是小人所想不周。”郎中抬起袖子擦拭面上的冷汗。
顏翎在旁聽得咬牙切齒,這個無恥之徒!
“那小人?”郎中詢問道,不知自己是否需要為這小娃娃按摩。
“不勞先生了,在下便可?!毙Φ镊然蟆?p> “好...好,那小人先行告退。”
那郎中如逃難一般,背著藥箱向門外遁走而去。
聽得清清楚楚的梁洛洛,簡直都能想象對方摩拳擦掌,準備像和面一樣蹂躪自己的畫面了。就那個怪物的手勁兒!還不得把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給拆了呀?。?p> 顏翎也是憤恨異常,站在一旁緊緊握住了雙手。
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永遠都像個傻子一般,被戲耍的團團轉(zhuǎn)!
樓燁一步步來到床前,不知憐惜的一把將梁洛洛揪起來翻了個兒,面朝下的趴在床上。突然地動靜,差點讓某人沒控制住的大叫出聲。
但,憑著“堅韌”的毅力,某人還是忍住了。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她可就難說了!!
樓燁當然不懂按摩之法,他懂的,只有讓人體驗奢華痛感。
雙手先放置梁洛洛后頸之上,梁洛洛感覺對方可能下一秒就會把自己掐死!心內(nèi)狂跳不已,猶如擂鼓。
然這妖孽并未收緊環(huán)在其脖頸前的四指,只是左右手拇指施力,緩慢的按壓于女孩的后頸上。然后慢慢移至頸椎,肩頸部位。
當明顯感知到手下肌肉放松后,妖孽的唇角不由輕勾。右手換至其左肩頸施力下壓,而自己左手順勢下移至梁洛洛左腕,左手上抬右手往回一帶,只聽骨骼一陣響動,顯然是那胳膊已經(jīng)脫臼。
要不是死死咬住了下唇,以梁洛洛嬌生慣養(yǎng)怕疼的性子,早就哭天搶地,滿床打滾了。上齒不可控制的收緊下唇,那絲絲血跡已從唇角流至被褥之上。
滿頭冷汗如淋雨一般,濡濕了額前發(fā)絲。急促的呼吸牽動脫臼的胳膊,引起更為劇烈的疼痛。
樓燁抬手輕撫梁洛洛被濡濕的發(fā)絲,即使疼到這個地步,也不愿“醒來”么?
那冰涼蒼白的手,本想拭去梁洛洛眼角的淚水,突然被身后之人扼住了移動的手。
“別碰她!”顏翎憤怒的緊緊抓著對方的手,指甲狠狠的掐入對方的皮膚。樓燁的手背肉眼可見的變紅,滲出血絲。
“你那日不是說要教習我武功么?現(xiàn)在就教我吧。”顏翎恨恨道。
“哦?你想通了,愿拜我為師,繼承我此生絕學?”樓燁愉悅道。
“哼!徒兒夜羽,拜見師父!”顏翎單膝跪地,握掌成拳,對著自己恨不得挫骨揚灰的男人行禮道。
“哈哈哈哈~好,我的好徒兒?!睒菬畈⑽闯鍪址銎痤侓幔翘謱⒘郝迓迥敲摼实母觳菜查g接好。
疼的梁洛洛都快昏厥過去了,而可恨的是她卻依然十分清醒。
樓燁起身,徑直向門口走去。顏翎自覺地起身跟上。這場師徒關(guān)系,就這樣,在以梁洛洛為籌碼的前提下確立了。
待房間重新歸于平靜時,梁洛洛費力的翻身。緩緩爬進柔軟溫暖的被褥中,抱緊膝蓋,緊縮成團,這是最后一次。就讓她再稍微軟弱一次吧。
當夜色漸深之時,顏翎才被人送了回來。去的時候健康完整,回來的卻是滿身傷痕。當那個瘋子的徒弟,從來就不會是容易的事情。
輕輕走至床邊,借著清冷的月色看著梁洛洛憔悴的面容。顏翎內(nèi)心滿是愧疚與心疼??偸窍露Q心要保護她,可是到頭來自己都只能在一旁看著,毫無用處。
踢掉鞋子,緩緩爬上床榻??s在梁洛洛身邊,貪戀的看著她的睡顏。
他們一定會離開這里的。
就這樣看著,不多時,孩子便安心的睡了過去。
身旁的人卻輕輕睜開了眼睛,看著瑟縮在自己身邊睡的安穩(wěn)的顏翎,梁洛洛突然想起第一次從顏府逃出來時,他也是極為安穩(wěn)的睡在自己身旁。
拉起身旁的被角,輕柔的蓋在顏翎身上。
梁洛洛再次閉起了雙眼,明天他們可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翌日清晨,梁洛洛很早便醒來了。畢竟睡了整整三日,也該精神了。
仿佛二人相約好一般,顏翎也已醒來。
二人正式商議起跑路事宜。
“阿姐,這府中地形我已摸清。哨位的換崗時間也基本清楚。”顏翎略微自豪道。
“府中泔水、垃圾、糞水都被收于哪個院落?!绷郝迓鍢O為認真的看著顏翎。
若非對方神色嚴肅,顏翎都快以為阿姐在同自己說笑了。
將這三個位置標注于自己畫出的地形簡圖中,顏翎遲疑道:“阿姐,你是想......”
“咱倆就算清楚這府中守衛(wèi)排布,憑你我的身手被抓住就是分分鐘。而且,就算順利到達大門,我們怎么出去?門口戒備森嚴,沒有手令根本無法進出。偷取也只是徒增風險。”
現(xiàn)在府中眾人皆知她姐弟二人深得樓燁“歡心”,即使拿著手令也出不去的。
“所以,我們只能利用自身小巧的優(yōu)勢,躲于運送以上東西的馬車中。因為都是骯臟不堪的東西,眾人躲避還來不及,又怎會一一查探?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梁洛洛解釋道。
顏翎思考起梁洛洛的分析,是的,運送那些的馬車,只有在進府時會被嚴密的搜查,以防放進可疑之人。而出府時,礙于氣味,必定會簡單查看便輕易放行。
梁洛洛根據(jù)三個地方離清音閣的距離、路線上哨防的疏密以及運送的時間,最終決定去放置垃圾的院落。
顏翎覺得自己深深的松了口氣。
“每日寅時,都會有專門運送垃圾的人去北院將垃圾收走,我們可以提前躲藏于院中等待時機?!?p> 顏翎點頭同意。
“最后,一定要在樓燁不在府內(nèi)時進行?!绷郝迓宄谅暤馈?p> “為何?樓燁的住所離清音閣與北院都有很長的距離,應(yīng)當是不用顧慮。”顏翎疑惑。
“嘖,女人的直覺。”梁洛洛摸著下顎道。
她就是覺得,若樓燁在,那他們成功的幾率會大大降低。
顏翎聽不懂梁洛洛的話,但阿姐這么說,自然有其道理。
“你最好摸清,樓燁近日的行程。”梁洛洛吩咐。
“沒問題?!鳖侓嶙孕诺馈?p> “阿姐!這就是私奔吧?!鳖侓嵊悬c小得意。
講了太多,口干舌燥的梁某人,聽到顏翎的話,方灌進嘴里的茶水,盡數(shù)噴了出來。
“噗!你在胡說什么?。∵@是逃命!逃命懂不懂?!绷郝迓逵行┘印?p> 顏翎不明白阿姐為何如此激動,有點小委屈的撇了撇嘴。
挖坑小黃鴨
(`?ω?′)女主角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女兒啊!媽在后面一定會給你報仇噠! 梁洛洛:“......求你了,給我寫回去吧?!? 顏翎/樓燁:“不行!” 蕭子然:“總是被遺忘的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