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遇到你也算是幸運的。你送給她的手機她喜歡的不得了,每天愛不釋手。她也非??释缫稽c痊愈,可以到上海來看一看。噯,你剛回來時,上班適應嗎?我有點不適應。”趙藝華問道。
“我回來也真有點不太適應。主要是那里的工作節(jié)奏緊張,時間長:而我們這里的節(jié)奏比較慢,按部就班,八小時工作制,自然不太適應,但慢慢就會適應了。噯,你和那個孔夫子進行的如何呀?”李明霞說道。
“奧,你說是老同學沈文林啊,他也回來了。關(guān)系還可以,他對我比較關(guān)心,不過,我對他似乎沒特別感覺。他回中山醫(yī)院上班了,就是個讀書呆子,人挺老實,不太愛說話。”趙藝華說道。
“但是人家說你們倆關(guān)系比較親密,每天還為你打飯,等你吃飯。
據(jù)說,這次也是為了你才報名做志愿者?!崩蠲飨颊f道。
“這個不假,他是為了我,才報名做志愿者。但是不等于我喜歡他,或者就直說了吧,我還沒考慮與他深交?!壁w藝華說道。
“哎吆,你還要找怎么樣的?他已經(jīng)是博士了,你還要找博士后?哈,哈,......”李明霞說道。
“哎吆,你這個人真壞!”趙藝華說道。
“藝華,你這次在成都汶川地震做志愿者,最大的收獲是什么?”李明霞問道。
“明霞,我感到最大的收獲,一是人性的回歸。前一階段人性的世俗性、功利性、盲目性、趨同性太強,誠信淪喪,道德下滑,在災區(qū)可以體會到人性的回歸看到大我。二是學會了包容,而不是斤斤計較。三是淡薄了名利。人只有超越了生死,才更加珍惜生命和健康的意義,而不是再把名和利看得很重,我已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四是要奉獻愛心。人活著要愛心奉獻,救助弱勢群體。因為幫助別人,也是幫助自己。生命無常,生活無助,每個人都需別人的幫助,這是人的本質(zhì)需求。所以,我覺得這次當志愿者是值得的,自己好像獲得了重生,明霞你呢?”趙藝華說道。
“我亦如此,災區(qū)給了我生命的新意義。”兩個人說說笑笑將近十點左右,李明霞才離開了趙家。
進入九月份以后,天氣依然炎熱。各家各戶開始進入動遷房裝修的熱度與日俱增。到了十一月份深秋季節(jié),紅楓落葉的時候,各家各戶基本上都裝修完畢。錢小英的預產(chǎn)期即將來臨。李素珍偶患風恙,先是咳嗽,繼而發(fā)熱,頭重無力,口干舌燥。自己在藥房買了點感冒藥吃了硬挺著。但是三天后冬至前夕,北方的一次寒潮降臨,氣溫驟變,急劇下降,李素珍的咳嗽加劇,且又發(fā)熱,伴有哮喘,體溫達到攝氏里氏38?5度,持續(xù)不退,非常難受,結(jié)果錢衛(wèi)華看了后,只好把母親送進了醫(yī)院。檢查下來,醫(yī)生說是肺部感染,且有哮喘,需要住院治療,打點滴。無奈,只能留下治療了。
錢衛(wèi)朝本來與曹金娣商量,設想原住民聯(lián)絡組在動遷前搞一次聯(lián)誼活動,各家各戶合個影,聚一下餐。結(jié)果母親住院失去了主角,缺乏代表意義。畢竟母親是三十年代正泰安大房東的孫女,這項提議只能擱淺了。冬至那天,正泰安動遷辦舉辦首批動遷戶搬遷儀式。母親遺憾的不能參加了。錢衛(wèi)莉代替母親出席。遇春一大早也趕來了。儀式在動遷工地上舉行。正泰安東面的仁德坊已經(jīng)是斷壁殘垣,前面的住房已推成平地,變成一個小廣場。場地上一溜??恐?0輛搬場大卡車。第一批20家動遷戶聚集在一起,戶主戴上了紅花。九點整,短暫儀式開始。當主持人街道辦副主任宣布動遷儀式開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接著,街道主任兼動遷辦負責人致詞。回顧了這次四安、四坊動遷的重要意義:
“各位住戶、各位居民,我們這次動遷是在我國成功舉辦奧運會的大好形勢的鼓舞下,在區(qū)委區(qū)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也是在有關(guān)方面的努力下,經(jīng)過多方工作,終于圓滿完成了動遷任務。今天我們有20戶先行動遷戶,即將搬進新住房,我們向他們表示熱烈的祝賀?!睍鲰懫鹆艘魂嚴坐Q般的掌聲。循著掌聲,遇春的目光轉(zhuǎn)向廣場上的居民,他發(fā)現(xiàn)了蘇明秀、陸阿香、陳月仙等,唯獨沒有見到李素珍,似乎有些意外。心里想,李素珍也應該是主角啊。
“各位住戶、各位居民,我們這次動遷是近幾年閘北區(qū)動遷的重點。牽涉到四安四坊將近3000幢房子,2萬多戶居民的利益。動遷支持率達98%,說明了廣大居民支持動遷,支持國家市政建設,也反映了廣大居民的訴求。對上海的四個中心建設和經(jīng)濟和社會發(fā)展,作出了貢獻?!苯值擂k主任在繼續(xù)講著。遇春終于發(fā)現(xiàn)了目標。
“嘉玲啊,李素珍阿姨,怎么沒來參加啊、我看到連陸阿香阿婆也來了?!?p> “遇春啊,你不知道素珍阿姨住院生病了?”尤嘉鈴說道。
“啊,得了什么???我不知道啊。前一個階段都在忙年底公務啊?!标愑龃赫f道。
“聽說是肺部感染,又有哮喘,是老毛病了,前幾天住到了第四人民醫(yī)院,是衛(wèi)華帶她去看的?!庇燃吴徴f道。
“哎吆,我想怪不得今天怎么不見她人影,原來是病了。那我今天也要抽空去看看她,你家里人有沒有說起過寧泰安的事?”陳遇春問道。
“哎吆,嘉義是幫我說起過的,但是我想再等等,動遷以后再說吧。我還沒認真考慮過,我還要等年底劍勇回來再說?!庇燃吴徴f道。
“我們四安四坊是上世紀三十年代具有歷史影響的民居。雖然動遷以后要折掉了,但是它會永遠載入歷史史冊,也會留在我們廣大居民的心中-----”又是一片掌聲,徹底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嘉玲姐,快,快回去,幫幫我和衛(wèi)兵,錢小英在家肚子疼了,阿姨害怕她要生了?!卞X衛(wèi)莉急匆匆奔來了。
“遇春哥,對不起了,我們先走了。”尤嘉鈴說道。
天依然陰沉著,布滿鉛云;風還在刮著,呼嘯著、吼著。院子里堆滿了落葉,病房外邊的枝干一下子稀疏了。夜幕降臨了,李素珍還在發(fā)燒,腦子昏沉沉的。她夢見錢志明回來了,戴著灰色的鴨舌帽,風塵仆仆,精神矍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