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敬完葉汐,眾人重新開始吃吃喝喝聊起天來。
坐在離葉汐最近的一位大嬸不停地偷瞄著葉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趁葉汐上廁所的時候,這位大嬸終于鼓起勇氣私底下找她談話。
“大師你好,我姓李,你就叫我李嬸好了。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p> 葉汐:“您說?!?p> 這位李大嬸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她后方才開口說道:
“我家男人前些天見了不干凈的東西,被嚇得個半死,現(xiàn)在躺在chuang上整天瘋言瘋語,希望大師幫幫我家男人?。 ?p> 葉汐:“具體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呢?”
李大嬸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是一個紅衣女鬼,大半夜見的?!?p> 葉汐沉yin片刻:“好,你把地址發(fā)給我,我回家準(zhǔn)備一下后就來?!?p> 李大嬸連聲道謝。
吃過飯,葉汐把這件事告訴了易陽,易陽表示要和她一起去,順帶著試試這個七十二龍盤。
李大嬸是易陽的一個遠方親戚,住在郊外的一個村里,平時很少走動,他也是第一次到李大嬸的家里去。
兩人坐車來到了李大嬸住的村子里,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相互認(rèn)識,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李大嬸的家。
李大嬸的家是農(nóng)村常見的土房,有一個大院子,院里栽著一棵柳樹。
從柳樹的樹干和枝條來看,這棵柳樹已經(jīng)有很長的樹齡了。
葉汐進來后一直盯著柳樹看,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李大嬸,這柳樹是誰栽的?”
李大嬸想了想,還沒說出口,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屋子里傳了出來:“是當(dāng)年我父親移栽過來的?!?p> 葉汐和易陽順著聲音看向屋內(nèi),只見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奶奶杵著拐杖走了出來。
老奶奶看了葉汐和易陽一眼,又看向李大嬸:“這就是你請來的大師?”
李大嬸點了點頭:“對,媽,你別看這大師年紀(jì)小,可有本事了?!?p> 老奶奶卻冷哼了一聲:“哼,一個黃毛丫頭和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能耐?我看你是在糊弄我這個老婆子吧?!?p> 李大嬸有些急了:“媽,我真不是糊弄你,我比你還急呢,你就先讓他們試試吧!”
“哼,磊子要是有什么事,就是你耽擱的?!?p> 老奶奶一邊絮絮叨叨著一邊回了屋。
李大嬸一臉歉意地看著葉汐和易陽:“不好意思,婆婆就是有點心急,你們別跟她這個老婆子計較啊。”
葉汐表示沒事,并看向易陽:“你可以把羅盤拿出來看看了?!?p> 易陽掏出了七十二龍盤,按葉汐所教平穩(wěn)地放在手上,靜心凝神。
不一會兒,易陽發(fā)現(xiàn)羅盤上面的指針好像正受到什么波動的影響,已經(jīng)開始慢慢轉(zhuǎn)動起來,最后穩(wěn)穩(wěn)地指向了某個方向。
葉汐解釋道:“看羅盤很簡單,指針指哪里就代表哪里不簡單?!?p> 易陽點了點頭,順著指針的方向看去,眉頭微微一皺:“柳樹?”
葉汐看向柳樹:“說明柳樹有些不正常。你看,都立秋了這柳樹還長得這樣郁郁蔥蔥的。”
李大嬸在一旁點了點頭:“村里人都說這柳樹怪,但我婆婆說這柳樹是她父親移栽過來的,說什么也不肯砍掉。”
易陽微微皺了皺眉:“可我之前聽老人講起過,鬼怪是懼怕柳枝抽打的,既然鬼怪害怕柳枝,又怎么會在柳樹上作祟呢?”
葉汐:“老鼠怕貓但不會怕死貓,鬼怕柳枝抽打但不會怕靜止的柳枝。柳樹屬陰,樹齡越長越有靈氣,其實更容易招來鬼魂?!?p> 李大嬸像是明白了什么:“那大師您的意思是要我把這樹給砍了?”
葉汐搖了搖頭:“先別急,我多了解一些后再做決定。李大嬸,您能具體說說當(dāng)晚發(fā)生的事嗎?”
李大嬸點了點頭,仔細回憶到:
“那天,我男人到別人家做客喝酒,半夜才回家。剛一推院門就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吊死在這柳樹上,當(dāng)時就把他嚇坐在地上,大喊了一聲。我趕緊出門來看,結(jié)果他已經(jīng)暈倒在地了!醒來后他一邊跟我說了這事一邊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叫著‘俊生’‘俊生’,老實說,我都不知道他在叫誰!”
聽到這里,葉汐心中已經(jīng)有些明了。
葉汐:“這可能是一個吊死鬼,你家那位看到的那個女人上吊的樣子是它生前死的時候的樣子?!?p> 李大嬸一臉驚訝道:“可、可我沒聽說這里上吊死過人?。 ?p> 易陽猜想道:“會不會是很久前的事了?所以你不知道?!?p> 李大嬸搖了搖頭:“可我也沒聽這兒的老人說起過呀?!?p> “因為那不是在這里發(fā)生的?!?p> 老奶奶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奶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門邊了。
她坐在高高的門檻上開始抽起了旱煙,一邊抽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我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這樹是當(dāng)年我父親移栽過來的。而你說的上吊的那件事是發(fā)生在我以前住的地方?!?p> 原來,老奶奶并不是本地人,她之前住在另一個村子里,離這里很遠。
在搬來這里的前一年,她十五歲,還有個剛成年的姐姐。
她的姐姐長得花容月貌,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而她,雖然是是妹妹,卻容貌平平,毫不起眼。
青春期的少女總是對自己的容貌很在意,她也不例外。
別人說起她們姐妹倆時總會感嘆兩人的差異,甚至還會開玩笑說不是一個媽生的。
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她就會陷入深深的自卑當(dāng)中,對姐姐也開始仇恨起來,雖然姐姐對她很好。
在自卑與仇恨中她學(xué)會了造謠,學(xué)會了詆毀。
她會在人群聚集的地方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大聲說著姐姐的壞話,
比如,每天半夜里都會有不同的男人進姐姐房間,早上才出來;
比如,姐姐的肚子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人們總是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特別是流言蜚語。
謠言一時間傳遍了整個村子,并且越傳越遠,最終傳到了姐姐未婚夫的耳朵里。
那是一個住在城里的高干子弟,是一個前途似錦的年輕人。
都說好名聲是女人最體面的嫁妝,現(xiàn)在這份嫁妝已經(jīng)被她摧殘得破爛不堪。
此時的她像中了魔怔一樣不僅沒有任何悔過,反而在期待著一場暴風(fēng)雨的到來,一場能毀了她姐姐的暴風(fēng)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