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慶功宴
潛山也許馬上就會迎來一場暴風(fēng)雨了……
山下的流言愈演愈烈,探子快速地將情況回報給行舟,他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能把人逼急了。便吩咐下去,將留守在倚月樓里的弟兄都撤了回來。
城主第二次去接丑小姐,直接派了三五十人把倚月樓圍住了。卻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輕而易舉就將丑小姐接了出來。
而老鴇這個人精兒,還諂媚地把人梳妝打扮了一番。還別說,這認(rèn)真打扮起來,丑小姐也不是那么難以入眼了。
倚月樓是城主大人經(jīng)常來的溫柔鄉(xiāng),老鴇幾句話就把他哄好了,也沒追究責(zé)任。
丑小姐一句話沒說,跟著回了城主府。靈芝看自家小姐變了個人似的,總覺得陰森森的。
“小…小姐……你沒事吧?”
“打盆水來。”丑小姐看著銅鏡中濃妝艷抹的自己,沒來由地厭惡。
靈芝忙應(yīng)聲去打水。
粗魯?shù)卮晗吹裟樕系膴y容,丑小姐那羅剎似的臉重新露出來。
靈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一旁伺候著,遞上面巾。這樣安靜的丑小姐讓她完全適應(yīng)不了,陌生得可怕。她似乎在醞釀著什么,稍不注意就可能被點爆。
畢竟是親妹子,城主大人還是比較關(guān)心的。晚上喊上丑小姐一起用晚膳,看她不言不語,只埋頭吃飯,便問道:“蘭馨,可還好?”
“嗯,多謝哥哥關(guān)心。”丑小姐禮貌地回應(yīng)。
這句話倒把城主大人驚到了,他何時見過丑小姐如此乖順的模樣。難道當(dāng)真在倚月樓里發(fā)生了什么?
城主大人可是風(fēng)月場所的???,怎么會不知道,老鴇是如何對待那些不情愿賣身的姑娘的。
“妹子,你莫不是被?”
“哥哥也跟那些人一樣,以為我身子不干凈了嗎?”丑小姐抬眼看向城主大人,幽幽地說道。
城主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發(fā)涼,不過才幾日,自家妹子怎么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明明是看了幾十年的臉,今日怎么感覺哪里不一樣了。
陰狠?突然,城主大人腦子里冒出這樣一個詞。
“怎么會,哥哥是擔(dān)心你?!北徊轮行乃嫉某侵鞔笕?,怎么敢點頭稱是。
丑小姐卻放下碗筷,逼問城主大人:“你不打算報仇是嗎?”
“怎么報?那一個個土匪多兇悍。你既然沒事,我們就當(dāng)破財消災(zāi)好了?!背侵鞔笕寺犓崞饒蟪?,簡直是天方夜譚。
“今年是上訪的年份了吧?”早知道他會息事寧人,丑小姐又追問了一句話。
倒是這句話,讓城主大人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響了飯桌。
“對,對,對。我怎么把這茬忘了,雖然我們打不過土匪,但是皇上可以派官兵過來清剿啊?!?p> 現(xiàn)在寶貝有望奪回來了,城主大人一反原先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得非常積極。
丑小姐冷眼看著他,目光所落之處虛虛實實,似乎是透過城主大人看到了別人。
我說過了,不會放過你們的。
潛山上的慶功宴,也終于要開場了。月色當(dāng)空,土匪窩里極其熱鬧。
按照之前計劃的那樣,他們只留了一小隊人負(fù)責(zé)警戒。
平時開會用的議事廳被騰了出來,從主位開始依次被擺上桌子,一直擺出去,直到外面的空地也沒了位置才罷手。
本來是有人提議就在飯?zhí)美镛k的,省事。但畢竟是個慶功宴,一年也來不了一回,擺在飯?zhí)美锟刹皇莻€樣子。斟酌之下,便選了議事廳這邊為主宴廳。
酒水緊接著就上了,一壇壇被抱上來。既然有酒怎能沒肉,先上的冷盤也是簡單粗暴。大塊的牛肉切成片,撒上一些香油和小米蔥。那香味,絕了!
再來一盤拍黃瓜,淋上香醋,加一些艷紅的剁椒,拌勻咯。不僅看起來有食欲,吃起來,也脆滑爽口。
云藏一路走來,到處都張燈結(jié)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過年了。
一個個臉上也都洋溢著笑容,也是,難得的盛會,誰不開心呢?
“大當(dāng)家你來了?快瞧瞧,這菜色?!贝蟀棠樧诱驹谝蛔赖牟穗惹罢泻粼撇?。
云藏過去一看,乖乖,看著就有食欲,菜香撲鼻,飯?zhí)么髲N的手藝,味道肯定沒話說啊??梢苑Q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了!
這會宴會還沒開始,兩人也只能看著咽口水。
“怎么就你一個?行舟他們呢?”
“不知道?!贝蟀棠樧幽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這些美味佳肴,連回答云藏的問題都敷衍了。
云藏忍住了要打人的沖動,今天是慶功宴,把他打成熊貓眼可不好:“大臉,你再說一遍?”
感覺到周圍突然冷卻下來的空氣,大疤臉子縮了縮脖子:“額,大當(dāng)家,我是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一會就來了吧?!?p> 果然背后是不能說人的,說曹操曹操就到。行舟踏進(jìn)了議事廳,后頭緊跟著輕塵,少年嘴里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這二人很自覺地就坐下了,云藏卻還在向外張望著什么。
“大當(dāng)家?不用看了,他倆都在這了?!贝蟀棠樧由岛鹾醯靥嵝言撇?,還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兩人。
輕塵趕緊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地對他說:“你傻呀,大當(dāng)家是在等陸公子?!?p> 大疤臉子趕緊閉了嘴,他啥都沒說。
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宴席正式開始。
但陸少陵還不見蹤影,準(zhǔn)確來說,他已經(jīng)躲了云藏一天了。
昨夜發(fā)生的事情,陸少陵沒有忘。只是酒意完全褪去之后,面對這樣的陌生情緒,他有些無措。
十多年的時間,那無情水的毒素早已深入骨髓。
陸少陵也不知道無心蓮子能解掉多少毒性,他是否能做回一個正常人。
他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自己,是殘缺的。
腳下一片輝煌燈火,頭上一輪皓然明月。陸少陵著一身白衣,立于夜色之中。
沒人注意到議事廳的屋頂上站了一個人,推杯換盞之間,已經(jīng)喝上了頭。
云藏作為潛山眾匪的大當(dāng)家,少不了要被敬酒,眼熟的不眼熟的,她都來者不拒。
她的酒量大家都是見識過的,行舟他們看她喝得開心,也陪著。
幾壇的陳年女兒紅下來,喝倒了一大片。
云藏紅著臉,眼神有些迷離,挨個拍了拍行舟,大疤臉子,輕塵的頭:“真沒用,這就倒了?我才剛喝出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