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陸少陵收回手,阿毛還是呆在那一動不動,神游天外。
“阿毛?阿毛!”云藏推了推他的肩膀,才把他喚醒,“不是說喝酒,還不去?”
阿毛一聽喝酒,又興奮起來了:“對,喝酒,阿毛走了。這個傳送符你們拿著,有危險就撕開它,我立馬就會傳送到你們身邊。”
兩張微皺的符紙被阿毛摸出來,一把塞進云藏手中,說完便化作白光而去了。
云藏小心地拽直符紙,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叫人看不懂的字:“嗯?他這是在搞什么?”
身邊傳來陸少陵的輕嘆:“唉~阿毛這是怕喝酒會誤事。當年我回皇城時,阿毛是跟著我一道的,但中途他自行離開去尋酒喝。以至于我被凌越的親衛(wèi)逼得跳下了潛江,待他趕來時已經(jīng)遲了?!?p> “難怪這個符咒傳送的不是我們,而是他,至少這樣他能及時趕來了?!痹撇厝粲兴嫉孛嗣?。
“嗯?!标懮倭晟焓殖樽咭粡埛涫杖爰{戒中,“剩下這張你收著,以防萬一?!?p> 藥罐里的藥汁咕嘟咕嘟地沸騰著,濃烈的藥味在藥堂里擴散開。
大概跟陸少陵在這待著久了,云藏雖然依舊不喜歡喝藥,但卻喜歡上了草藥的氣味,有的淡有的濃,有的辛有的酸有的甜。
“今天的藥味好像不太一樣?!痹撇貏恿藙颖亲?,閉上眼睛深深地嗅了幾下。
陸少陵伸出手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不錯,竟然能聞出來有不一樣,孺子可教?!?p> 前兩天只不過是普通的安神藥,算算日子凌越今天該回來了,他自然是準備了還夢來和薩法郎。
果然,沒一會兒,門外就遠遠傳來內(nèi)監(jiān)特有的小碎步的聲音。
“陸公子,皇上有請?!?p> 云藏同陸少陵相視一笑:呵呵,正主終于回來了~
陸少陵打開藥堂的大門,將藥盅遞給內(nèi)監(jiān)。兩人又向往常一樣,一前一后往玉陽殿走去。
玉陽殿里的凌越并不好受,心口躁郁空蕩的感受,還有那頭疼欲裂的感受,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他。
兩日未眠,他的眼睛里早已布滿血絲,但周身的氣息卻是暴虐非常。十一將人扶進來時,連隱都被嚇了一跳。
“越王這是怎么回事?”隱幫忙將人扶上床榻,一邊問道。
十一并不想回答,拉起被子給越王蓋上,便行過禮退下了。
隱守在床前:“主子可是路上遇上了什么不順?”
本就心煩,腦子更是疼的都快炸裂的凌越,聽見隱一直在邊上喋喋不休,伸手就是一巴掌:“閉嘴!滾下去!”
隱被這一巴掌狠拍在臉上,半邊的臉立刻就紅腫起來了?;鹄崩钡母杏X,從他的臉上一直傳遞到他的心里。
陸少陵的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殿外,隱看了床榻上緊皺著眉頭的凌越,還是退了下去。
接著內(nèi)監(jiān)的通報聲已經(jīng)響起:“皇上,陸公子來了?!?p> 凌越閉眼躺著,一手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極力按捺住自己暴躁的脾氣,開口道:“進來?!?p> 陸少陵一進門,便察覺到他周身異樣的氣息:這是回來的及時啊,要是再過些天,怕是得發(fā)瘋了。
內(nèi)監(jiān)小心地遞上湯藥,凌越聞著這熟悉的氣味,心上稍微松緩了些。
一碗湯藥喝下去,他長舒一口氣:“陸少陵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待到內(nèi)監(jiān)端著托盤,合上那朱紅的雕花門后。
陸少陵不等他開口質(zhì)問,而是先一步開了口:“皇上,若是你再貿(mào)然動用內(nèi)力,這身體怕是永遠好不起來了。”
“你不是說隱毒已解,怎么還會如此?”凌越按在床榻上坐起身,眼睛始終盯著陸少陵。
陸少陵自然不會讓他看出什么,作為一個資深面癱,面不改色地說謊,簡直太簡單了。
“隱毒雖解,但這毒種得太深,傷得也深。不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一動內(nèi)力,便會出現(xiàn)頭痛欲裂,內(nèi)心躁郁的癥狀?!?p> 陸少陵說著便伸手探向他的手腕,“皇上這幾日不在寢殿內(nèi),亦未用藥,才會如此。萬不可再這般了~”
凌越盯著看了半晌,陸少陵依舊是風輕云淡的,當真如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醫(yī)者在悉心囑咐不聽話的病人。
“你怎知寢殿內(nèi)的不是我?”
“醫(yī)者治病,常需要望聞問切,所以嗅覺一向靈敏,尤其是對藥材的氣味?;噬洗蟾挪磺宄纳砩蠒粢欢螘r間解毒湯藥的氣味?!?p> 陸少陵收回手,胡謅起來也是頭頭是道,“前兩日我送藥來時,在殿外并未聞到藥味。加之今日皇上的癥狀,這才確定?!?p>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一點紕漏都沒有。凌越好像也確實記得,之前有被囑咐過不可動用內(nèi)力。
他想著,安神藥的藥效與此同時也逐漸開始了。整整兩日未眠的凌越,只覺得困意像潮水一般向他涌來,不知不覺就墜入睡夢中。
凌越本來是靠在床頭和陸少陵說話的,結(jié)果睡著的他就這樣一點一點滑落下去,勉強算是躺平了。
陸少陵看凌越這模樣挺可憐,伸手扯了被子給他蓋上:自己造的孽,自己受著吧,怪不得誰。沒多少美夢可做了,好好珍惜。
出了玉陽殿,外頭的天色大好,正午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在每一樣事物,每一個人上。
唯獨照不進躲藏在暗處的東西,還有那些不夠透亮的人心。
比如那建在暗處的黑牢~
算算日子,凌煜已經(jīng)在黑牢里待了近一月了。他整理了一下手頭上的消息,好似理出了頭緒,但幾乎某些地方又有錯漏。
試了幾次,他只得作罷。演武場的情況,秦月捎過來幾次消息,還算順利。字句中不難看出她對女匪安插的二人,是欽佩的。
“呵~我倒要看看士兵們亂起來,你怎么還能將那柳亦奇送上皇位。年關(guān)之日?那我就年關(guān)之日同你正面爭上一爭!”凌煜勾著嘴角,細長的眉眼之間滿是狠厲。
而皇城之內(nèi),所有的百姓都樂樂呵呵的。再過十日便是年關(guān)了,家家戶戶已經(jīng)開始準備守關(guān)的食物和酒水了。
一北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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