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櫟澤這一句話,便將五個人綁在了同一條繩子上。而他們五個人的關(guān)系,也從這個中午之后變得微妙了起來。
中秋節(jié)過后,每周四下午的課便被換成了課外實踐課,參觀博物館、聽講座、垂釣,每個周四都被安排上了活動。
從此,高二A班便開始享受起了別的班級享受不到的待遇,當(dāng)別的班級同學(xué)正在教室里聽著生澀難懂的題目時,A班的全體同學(xué)便已經(jīng)離開了校園,開始了讓其他同學(xué)都羨慕嫉妒恨的課外實踐之旅。
這周的實踐活動是去參觀博物館。
為此學(xué)校還特地給A般包了一輛大巴,老師并沒有組織大家一起上車,只是給了一個時間截點,讓大家在那個時間之前上車。
“小溫溫——你快點?!鳖櫮钕5穆曇魪膸T口傳了過來。
“馬上好!”江慕溫一邊說著,一邊急匆匆地在水龍頭下洗了洗手,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甩干那沾著水的雙手,就匆忙地走出了廁所。
女生們的動作似乎總是要比男生們慢一些,兩個人趕上大巴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班級里的同學(xué)已經(jīng)到得差不多了。
而在她們面前走著的,是夏曼漫和周瑤。
周瑤——此人在江慕溫的眼中就像是夏曼漫的跟屁蟲一樣,整天都跟在夏曼漫的身后跑來跑去。
江慕溫的目光剛鎖在了溫亦辰的身上,夏曼漫便停在了溫亦辰的身前,她看著溫亦辰邊上空了一個座位后,禮貌性地開了口:“那個……我能不能坐在這里?”
夏曼漫一邊問著,一邊指了指溫亦辰邊上的空座。
溫亦辰聞聲抬眸,他望著夏曼漫,清澈的雙眸中似乎已攀上了一絲拒絕,然,他并沒有立刻說出口。
空氣似乎凝固在了這一刻,溫亦辰剛想開口拒絕,白許便穿過了江慕溫和顧念希,下一秒,他利索地撥開了站在那里的夏曼漫和周瑤,不由分說地滑進了那個空位:“誒嘿嘿嘿嘿,不好意思,這個位置是我的!”
白許坐到溫亦辰邊上的那一剎,夏曼漫的臉便跟著沉了一下,臉上好像已經(jīng)攀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不悅。
“你怎么才來?”溫亦辰很自然地問了一句,好像等了白許很久似的。
“人有三急嘛!”白許笑了笑,隨后掏出了手機,待夏曼漫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后,他才稍稍向溫亦辰那里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兄弟,準備怎么報答我呀?”
白許自知溫亦辰這個位置不是留給他的——雖說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還不錯,但只要有江慕溫在,白許就會很識相地把溫亦辰邊上的座位讓給江慕溫。
見溫亦辰不語,白許便又開口了:“阿姨最近有沒有想我呀?”
“……”
一語落下,溫亦辰便知道了白許心中所想了,片刻后,他悠悠道:“如果你想我媽的話,那明天來我家吃晚飯好了?!?p> 聽溫亦辰這么一說,白許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如愿以償般的笑容:“好嘞!”
然,正在他們交流之際,江慕溫和顧念希正在四下搜尋著座位——前面的座位她們不想坐,后面的座位又被坐滿了,只有最后一排……
只有最后一排,坐著一個尹櫟澤。
不知道是這個人氣場太強了還是氣場太強了,大家似乎都有些害怕他。
看著正東張西望的江慕溫和顧念希,尹櫟澤的目光便立刻鎖在了她們的身上:“大哥們,這兒!”
尹櫟澤一邊說著,一邊往外挪了兩個座位,躁動不安的手還不忘在軟座上拍了兩下,好像在示意著她們就坐在他手拍的位置上。
當(dāng)然,尹櫟澤這么一拍,溫亦辰的注意力也跟著一起落在了尹櫟澤的身上。
看著江慕溫帶著顧念希像尹櫟澤那里走去,溫亦辰心里便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東西楞在了心頭一般,讓他覺得別扭。
他的目光跟隨著江慕溫一起慢慢向尹櫟澤那里移去。
溫亦辰看著江慕溫,而白許則是看著溫亦辰,終于,在江慕溫坐在尹櫟澤身邊的那一剎,白許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氣場發(fā)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
溫亦辰神色復(fù)雜地坐在那里,終于,江慕溫好像感覺到了有一束目光正緊緊地盯著她。
抬眸,不經(jīng)意地撞上了溫亦辰的雙眸,就那么一秒,溫亦辰便立刻移開了目光,轉(zhuǎn)身,靠在了椅背上。
“辰哥,身體不舒服嗎?”白許向溫亦辰那里湊了湊,小聲關(guān)心了一句。
“還好。”溫亦辰淡然答道。
“那你……”白許還想再說些什么,但看著溫亦辰的臉,便又立刻閉嘴了,下一秒,他又識相地轉(zhuǎn)移開了話題,“一起打局游戲嗎?”
聽聞白許這么一說,溫亦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白許下意識地望了他一眼,奈何溫亦辰這個男生從來都不喜歡將情緒寫在自己的臉上,白許看了好久,愣是沒有看出這溫亦辰到底是不是生氣了,但有一點他可以很確定——那便是這男生此刻的心情不怎么好。
溫亦辰垂眸,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柔軟的劉海順勢垂下,在他的臉上打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午后的陽光如絲綢般地灑在了溫亦辰的側(cè)臉之上,將他那精致的側(cè)臉勾勒得近乎完美,但即便如此,卻還是沒有消退他臉上的那幾絲凌厲。
白許和溫亦辰玩了這么久,自是了解溫亦辰的脾氣,這個男生看似寵辱不驚,但若是心情一個不好,那就是一場災(zāi)難——這災(zāi)難或許不會發(fā)泄在某個人的身上,但是會發(fā)泄在別的地方,比如......游戲。
記得上一次他生氣的時候和白許一起玩游戲,整個人就像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般,誰也控制不住他,場面甚至一度失控。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再次發(fā)生,白許明智地放棄了團體賽:“辰哥,我們1V1吧?”
溫亦辰淡淡地嗯了一聲。
大巴緩緩發(fā)動,幾分鐘后,大巴上便立刻慘叫連連,而這些叫聲的主人,都是白許:
“辰哥!你輕點打!!”
“別別別!辰哥手下留情!”
“辰哥我錯了!你別追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