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岸邊干嘔了一會,云錦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扶著錦年的肩膀,向后仰著臉,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以后再也不要坐船了!”
錦年哭笑不得的聽著云錦的生無可戀的感嘆,一只手環(huán)著云錦的腰,一只手在背后輕拍著給她順氣。
不遠處的小河道旁圍著三三兩兩的女子。
她們一邊大聲談笑著東家長西家短的,一邊用木錘重重打在衣服上。
光禿禿的柳枝被風吹起,落下時輕掃湖面。
云錦偏頭看著錦年直愣愣的眼神,側身撞了他肩膀一下,笑著說道:“阿年,你看這里這么美,不如我們就先在這里住著吧!”
錦年的眼睛倏地亮起來,又有些不知所措,搓了半天手指,只擠出一個“好”字。
“不過,我們要先找個地方住才行,”這里都是村莊,走了一圈,都沒有找到?jīng)]有供人歇腳的客棧。
一座破舊的茅草房闖進視線,周邊長滿了齊腰高的雜草,像是廢棄了很久的樣子。
云錦鼓足勇氣上前敲敲門,門一推就開了。
院子里也長滿了雜草,探頭進去試探著叫了幾聲。
沒有人回應,云錦心頭一喜,將門重新掩好,靠著錦年坐下,“以防萬一,我們還是等到晚上再進去吧?!?p> 說完,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道:“真希望沒人啊?!?p> 錦年的肩膀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有些僵硬。
怕驚擾了靠在身上的姐姐,但肩膀?qū)嵲谒崽鄄灰?,微微聳聳肩,靠在身上的人不自覺“嗯”了一聲,錦年立馬停下動作,一動都不敢動了。
過了好一會兒,錦年才緩緩吐出一大口濁氣。
夜已深,四面八方都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兩人睡得七歪八倒。
云錦打了個噴嚏,迷迷糊糊的哼唧一聲,強撐著睜開眼睛,“阿年,有人回來沒有?”
錦年一直沒有睡熟,暈乎乎的往云錦懷里拱了拱,軟軟糯糯的回答道:“沒有人回來?!?p> “恩,”云錦闔上眼睛,一把攬住錦年,沉沉的睡過去。
一個夜晚,旁邊的草葉聚集了好些露水,緊挨著云錦的臉一滴一滴往下掉。
第二天,云錦感覺自己臉上濕漉漉的,身上也是濕漉漉的,隨意用袖子一抹臉就接著睡過去。
沒一會,又感覺有水在臉上,撇著嘴坐起來,再用袖子重重擦臉。
約莫是剛睡醒的緣故,云錦的臉紅紅的,耳朵也紅紅的。
錦年一睜眼就看見云錦的耳尖,紅的像是要滴血似的。
錦年繃直身體伸一個懶腰,側著身子蹭到云錦腰間,嘴角揚起,笑著叫“姐姐。”
“醒了啊,快點起來,”云錦胳膊伸下去勾住錦年的后脖子,微微用力把他勾起來。
兩人并肩坐著,一齊想到什么,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笑。
“看樣子是沒有人嘍,”云錦笑眼瞇瞇,渾身輕松的舒展下筋骨,“我們先住著,以后等以后再說?!?p> 推開門,入目一片荒涼,兩人餓得前胸貼后背,直奔廚房而去。
進門的動作太大,激起了滿屋塵土,錦年捏著鼻子咳嗽個不停,連忙往外退。
幸好附近就有河流,云錦往廚房里潑了好些水,才把塵土平息下來。
掐著腰嘆口氣,鍋里面只生了些蜘蛛網(wǎng),看起來還能用,云錦把剩下的水一股腦倒進去。
錦年拿著水囊,小跑著去裝水。
鍋是刷干凈了,可是廚房里一點吃的都沒有,即使是有也該壞了。
云錦琢磨著庭院里的“野草”應該也能吃,摘下一點放進嘴里,點點頭。
“姐姐,我來吧,”錦年打完水回來,把云錦擠到一邊,從行李里取出火石開始生火,來回兩三下,柴火就開始冒煙了。
云錦也沒有謙讓,摘了好幾把“野草”就出去洗了,不過這草長的可真結實,那一把拽的云錦手生疼。
破舊的煙囪了開始冒出黑煙,兩人眼巴巴圍看著“咕嘟咕嘟”冒熱氣的熱湯。
“應該差不多了,”云錦趴在灶臺前,可憐兮兮的說道。
錦年攪和著勺子,回頭笑道:“姐姐把碗刷干凈了沒有?”
“不好!”云錦把這回事忘的一干二凈,一手一個碗飛奔回河邊,亂七八糟的把手伸進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又急匆匆的跑回來。
兩人抱著碗滿足的小口嘬著,熱氣騰騰的湯暖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云錦舒服的半瞇著眼睛,想世間快樂事也不過如此了。
喝完湯,兩人休息一會兒,擼起袖子開始清理起院子雜草。
這樣想想,日子好像就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