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禿禿的花盆…
虎頭鞋子…
失蹤的老二和老三…
猜測越想越心涼。
眼前有些昏昏沉沉,云錦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強保持住清醒。
腳步僵硬的走到大丫的房間,云錦猛地推開緊閉的房門。
大丫正裹在被子里,聽到聲音后,面無表情的坐起來看向云錦。
起身的時候,懷里的被子滑落,露出半個肩膀。
云錦看清了上面紅紅紫紫的痕跡。
很多年前,她才剛來沒多久的時候,很多事情就有了預兆。
“想明白了嗎?”大丫啞著嗓子輕輕問。
云錦沒有出聲,無力的扶著墻,耳朵里木木的,大丫的聲音好像與她隔了一個世界,上下牙打著哆嗦,她聽到自己聲音顫抖,“不明白?!?p> 說完,云錦閉上嘴,沒一會兒又微微張開,她的頭腦嗡嗡響,像快要爆炸似的轟鳴。
“不明白嗎……”大丫歪著頭不知道看向哪里,喃喃自語,然后閉著眼睛滿臉痛苦之色。
半晌,才坐直身子直視云錦,氣若游絲道:“對不起”。
云錦覺得自己頭腦沉重,疼得突突直跳,扶著墻壁的指甲微微下陷,“為什么?”
“因為你察覺到不對了,”大丫單手輕捏被角,“他給了藥,讓我想辦法讓你吃下?!?p> 所以,那年在云錦提出質(zhì)疑的時候,大丫就潛伏在她身后,悶不吭聲給了她一棍子。
然后不斷的送來能讓人記性變差的藥物。
對所有人的信任,失去了防備。
導致她忘記了記憶中一群原本清晰的身影。
那些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
兩人沉默的望著彼此。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同樣的面無表情。
在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壓力下,大丫先開了口,“東房里有一個暗室,你去吧?!?p> 說完就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好,”云錦后退著無知覺的點頭,大步跑向東房。
不清楚里面是否有人,云錦不敢貿(mào)然進入,拎起食盒敲了敲門。
門從里面被推開,呂醫(yī)師探出頭來,溫和的笑笑,“有什么事情嗎?”
“呂醫(yī)師好,”云錦收起自己的心情,也面帶笑意的說道:“我好幾天沒見著阿年了,想看看他?!?p> 呂醫(yī)師有些遲疑,“這不行啊,”又緩慢補充道:“阿年正在鉆研醫(yī)術(shù)……你就不要打擾他了?!?p> “我能遠遠的看一眼嗎?”云錦試探著問道。
呂醫(yī)師沒有回答,倒也不必回答,因為死死擋著門的身子分毫未動。
云錦做出讓步,將食盒遞過去,勉強勾唇,“那就拜托醫(yī)師幫我把這個給阿年,等他忙完再吃?!?p> “好,”緊接著,呂醫(yī)師迅速關(guān)上了門。
云錦被關(guān)門時產(chǎn)生的風震的身子后傾一下,條件反射的閉緊眼睛,小跑著離開了。
來到無人之處,云錦蹲下,死死咬住自己胳膊上的一塊肉。
神色似清醒,又似發(fā)狂。
她還記得不能咬手腕等明顯處,怕被看出來。
胳膊微微腫起來,一圈牙印深深印在上面,凹陷處紅得發(fā)紫,還粘帶了些晶瑩的口水,似乎有血滲出。
她怎么辦!她能怎么辦?
身陷囹圄,卻無處可逃。
云錦眼睛一陣發(fā)酸,淚水有些控制不住,她雙手捂住臉,發(fā)出一聲響亮的抽泣。
沒一會兒,大拇指就輕輕將眼角的淚水推開,云錦大張著嘴不停深呼吸。
接下來一整天云錦蹲守在東房后面,不吃也不喝,就縮在一個角落里,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心跳加速,如雷般震在耳邊,云錦用力按壓著,希望能夠平靜下來。
她在等待,等待一個溜進去的時機。
阿年一定在暗室里面。
他應(yīng)該很害怕吧…
不要怕,不要怕,姐姐來帶你離開了。
云錦在心里默默期盼。
一定要順利的帶阿年離開。
……
云錦不斷吞咽著口水,試圖緩解口干舌燥的感覺。
冬天的晚上來的早,冷風呼呼的起來,吹得人頭皮發(fā)麻。
云錦聽到了門輕微的“吱呀”聲,又怕是自己聽錯了,一點點挪動身子探頭看,想要確認一下。
今天她聽到了無數(shù)次的“吱呀”聲,可是每次都是自己的幻覺。
這次不是了。
云錦終于看到男子離去的身影。
待他走遠,云錦才敢站起來,一瞬間的頭昏腦脹配上發(fā)麻的雙腿,眼前一黑,差點一下子跪到地上。
忽略掉身體的不適,云錦小步走過去。
房門輕輕推開又被關(guān)閉,云錦摸黑點著蠟燭,怕亮光透出去,單手護著燭火。
這是她第一次進來。
老實說,挺震撼的。
入目滿墻的書籍,還有濃濃的草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