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納蘭臥鴻嚴絲合縫保護其后的巨大盾牌,在一陣恐怖的密集攻勢之下頹然碎裂,而后化為烏有。
納蘭臥鴻綠弓之上的那發(fā)元氣箭羽有氣無力的被射出,而后緊接著便被接踵而來的無數(shù)氣槍擊了個粉碎。
就這樣,耗盡了最后一絲元氣的納蘭臥鴻有幸承受了擊碎盾牌后余下的幾百發(fā)氣槍,被硬生生打成了個血肉模糊的篩子。
“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不知死活。
李天然遠遠的看了他一眼,灼眼視角下顯示他還尚有一絲氣息,只是已經(jīng)有些游離起來。
“我...還...不能...死...”納蘭臥鴻滿臉鮮血,有氣無力的輕喃出聲,被擊傷了肌腱的手腕上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一圈忽明忽暗的淡黃色元氣氣旋,卻看不見任何一顆元氣珠的蹤跡。
他的手指在地上輕輕劃動,似乎還想掙扎著起身來完成自己的任務。
“你這又是何必...”李天然輕嘆一聲,有些不忍心看到納蘭臥鴻此刻的慘狀。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我有不共戴天的殺父奪妻之仇,也怪我,沒有分寸,不知道這靈機一動想出的招數(shù)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對不起你了...”
“你對不起誰了?”
一個唐突的聲音莫名的從李天然一側(cè)的林中傳出,跟他一唱一和的交相呼應,引的李天然好奇的轉(zhuǎn)身向那個方向看去。
就見一行三人的少年小隊從林中緩緩走出,為首的一個體型偏胖的黑衣少年手上還拿著一根碩大的棒骨正津津有味的啃著。
李天然眼尖的瞄了一眼那少年的衣領(lǐng),就見其上端端正正紋了一個小小的“趙”字。
而在其身后,一個肩上扛著半只野豬的精壯少年和一個表情猥瑣,手上拿著一只圓鼓鼓布袋的瘦弱少年一左一右的站著,擺出一副明顯的跟班造型,緊緊跟在那黑衣少年左右。
“又特么一個趙家人...”剛剛結(jié)束了一場惡戰(zhàn)的李天然此時滿頭黑線,他實在是不想在這種時候遇見任何一個趙家人。
當然,趙淺兒除外...
“我當是誰,原來是咱們大選上的大名人。”少年三人組為首的趙莽將啃了一半的棒骨隨手一扔,邊往身上蹭著油膩膩的雙手便一步步走近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納蘭臥鴻。
“就說大老遠便聽見了你們這里的打斗聲,怎么,這是產(chǎn)生糾紛了?為了什么大打出手???它么?”
趙莽順路看了一眼被厭惡護在身后的白澤,眼神一亮。
“喲,還別說,這小羊妖怪用測靈墨還看不出等級來,怪不得你們會為了它打成這樣了?!?p> 腳步停在納蘭臥鴻身前,而后就見趙莽彎下腰伸手拽著納蘭臥鴻的頭發(fā)將其頭顱抬起,露出被壓在下面的臉龐。
仔細盯著那滿是鮮血的臉龐看了半天,忽然見他恍然大悟道:“就說看著這么面熟呢,原來是趙莊的打手??!”
“趙莊的打手?”李天然聽到趙莽的話后表情一震,似乎一瞬間通透了許多的事情。
“你不知道么?”趙莽表情夸張的一頓,“哦對,你又不是我們趙家本姓人,自然也不會知道我們趙家本族之中的事情了?!?p> “跟你說說也無妨,這個男人叫納蘭臥鴻,是敗于我們趙家的變幻一族僅剩的幾個余孽之一,我知道內(nèi)務長老一支的趙莊自小便有一個怪癖,他喜歡將臣服與我們的各族余孽收為打手,用來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p> “這家伙本來應該隨其他戰(zhàn)敗歸順之人一樣,將姓改成‘茍、朱’之流,寓意他們余生只配成為趙家的走狗、家豬一般的下等存在,可誰讓他天資卓越,年紀輕輕便成了武將呢。”
“內(nèi)務長老還親自應允他可以不用更改姓號,哼,還不是為了收買人心,這種沒有水準的手段也就笨頭笨腦的趙完會用了?!?p> 聽著趙莽沒頭沒腦介紹一堆的趙家本族史,李天然有一絲尷尬,但還是按著性子將其聽完了。
因為從這個沒頭沒腦出現(xiàn)的趙莽口中他得知了不少的重要信息。
首先他確定了這個趙家學院其實并不是想象中的鋼板一塊,雖然名義上它叫做趙家學院,但其中應該還是分成了幾個派別。
從這個趙莽的話中他推測,趙莽這一脈與內(nèi)務長老趙完還有趙莊這一支互相不對付,背地里就連他這種小輩都敢毫無顧忌的對長老亂加點評和指責,看來之間的沖突已經(jīng)越來越趨向于表面化了。
其次,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頗費了他許多力氣才制服的六珠武將,竟然是趙莊養(yǎng)的打手。
想來這趙莊雖然被關(guān)了禁閉,但卻還是不閑著,竟然會暗中派遣其手下的打手來對自己下手。
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不過聽這趙莽所說,這納蘭臥鴻也算是個可憐之人,家族被趙家打敗不說,自己還被迫選擇臣服與仇家,成為其手下的一屆打手。
哪怕把自己祖先傳承下來的姓保住了,但還有什么比成為仇人手下的打手,為其賣命更沒有尊嚴的事情么?
雖然對納蘭臥鴻死咬住自己并數(shù)次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行為深惡痛絕,但一想這個可憐之人還是因為趙莊下達的命令才對自己痛下的殺手,對納蘭臥鴻自己來說也許根本就沒得選擇。
于是,一腔的怒火和不忿一時間全都轉(zhuǎn)移到了始作俑者的趙莊身上。
“趙莊,你特么給老子等著!等老子找到機會非新仇舊賬的跟你一起算個清楚!”
正當他暗暗下定決心,卻見一旁的趙莽在納蘭臥鴻身上蹭了蹭沾了點血跡的手,然后站起身來指了指白澤大言不慚的說道。
“這妖怪你們也別搶了,今日既然讓我莽大爺碰上了,那便當仁不讓的交由我來降服捕獲吧!”
“大牛,竹竿,聽我口令一起上!”
“好嘞莽爺!”兩個跟班應聲而落,紛紛從懷中摸出一把不同的武器便小心翼翼的向白澤靠去。
面對這只人畜無害的蠢羊,趙莽錯誤的以為他是只毫無攻擊性的高等妖怪,覺得將其一舉拿下肯定了如指掌的簡單。
“小孩兒,趕緊滾回家吃奶去,別在這兒擋著大爺狩獵?!壁w莽沖著杵在白澤前面紋絲不動的厭惡高聲喊道,意圖將其嚇跑。
這邊話音剛落,抬腳向前的空擋卻見他腳下忽然一空,似乎被什么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低頭一看,就見納蘭臥鴻神智有些不清的伸手死死抓住趙莽腿腕,口中不停喃喃著:“他是我的...”
“我的任務...”
“你的?”趙莽彎下腰,仔細聽出了他口中有氣無力,含糊不清的話語,嘴角忽然猙獰一笑,抬起另一只腳便瘋狂的對著納蘭臥鴻的頭上用力跺踩起來。
“你的?”
“就連這整個梅林山都是我們趙家的,你一只我們養(yǎng)的狗也敢說有東西是你的?”
“你他媽連自己這條狗命都是我們趙家賞賜給你的,還敢在這跟老子講什么你的我的?”
“趙莊不會管教自己的狗,我趙莽大爺便替他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你這只不知死活的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