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看向右邊的黑衣人,說道:“童猛死了,往后別再跟青龍會爭斗。”
黑衣人目光閃了閃,問道:“本就是族人的產(chǎn)業(yè),為何不搶回來?”
黑袍人冷笑一聲,答道:“你先別著急。再搶來搶去,只怕會便宜了旁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又說道:“剛收到消息,那個逍遙公子,已經(jīng)進了邊城?!?p> “很好”,黑袍人大笑出來,說道:“讓冷二去黑虎堂,幫著血虎鬼王,做足了戲。”
黑衣人拱手說道:“好,我讓他去?!?p> 黑袍人想了想,又問道:“外面布置的人,怎么樣了?”
黑衣人答道:“利爪鬼王和夜叉鬼王,已經(jīng)約齊了三十幾人,準(zhǔn)備沖進黑虎堂,搶出圣書?!碧ь^看了一眼,又說道:“這幾年,我們拉攏的人手,都在里面了。”
黑袍人沉默一陣,低聲問道:“南宮洵,沒動靜么?”
黑衣人搖了搖頭,答道:“南宮洵進了燕王府,推托事多,不肯出手?!?p> 黑袍人冷笑幾聲,說道:“他倒是聰明,先由著他罷?!?p> 左邊的黑衣人拱了拱手,插話說道:“九王,拿圣書去做餌,值得么?我們手里,可再沒有別的東西了?!?p> 黑袍人長嘆一聲,緩緩說道:“百余年了,族人大不如前。若再不抓住機會,留著圣書也沒用?!?p> 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不再說話了。
黑袍人眼中有火焰閃爍,喃喃說道:“時機到了。讓世人看清真相,安心在地獄里煉化罪業(yè),族人才能解脫?!?p> 兩個黑衣人一齊拱手應(yīng)諾。
第二天。
端木銘心醒來時,太陽已經(jīng)很高了,洗漱好走出房間,廳里不見葉正的蹤影。正思量著,外面響起敲門聲,端木銘心走過去拉開門,卻是一個面生的伙計。
伙計拱了拱手,說道:“端木公子,我家掌柜有要緊的事相告,請隨我走一趟?!?p> 端木銘心吃了一驚,莫非銀子又出意外了,也不及細想,說道:“走,你前面帶路?!闭f完跟著伙計走出黑虎堂。
大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镉嬚泻舳四俱懶纳狭笋R車,一路疾行,約莫小半時辰,才停了下來。
端木銘心搶先跳下馬車,抬眼便看見吉祥賭坊的金字招牌,不覺心中奇怪,沖伙計問道:“怎么來這里了?”
伙計笑了笑,拱手說道:“也怪小的沒說明白。我家李掌柜,邀公子一見,有要緊的事相告?!?p> 端木銘心松了口氣,福伯沒事就好,點了點頭,說道:“來都來了。那就上去,見一見李掌柜罷?!?p> 伙計也松了口氣,側(cè)身說道:“公子請?!?p> 端木銘心大步走了進去。大堂里,仍是熱鬧非凡,賭得昏天暗地。兩人也不多停留,徑直上了三樓。小廳里安靜了許多,虬髯莊家還站在賭桌旁,正陪著一個人喝酒,只沖端木銘心點了點頭。
那人回過頭來,沖端木銘心“嘿嘿”一笑,招呼道:“來得好,先喝杯西域的葡萄酒?!?p> 端木銘心認得他,正是在興隆魁救過自己的年輕書生,不禁愣了一下,走過去拱手說道:“多謝。你怎么在這?”
虬髯莊家替端木銘心倒了一杯酒。書生端起酒杯,笑道:“別客氣。趕緊喝,莫讓李掌柜看見了?!闭f完仰頭喝了一杯,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卻似一滴酒也舍不得漏掉。
端木銘心笑了出來,跟著喝了一杯,左右掃了一眼,卻不見李掌柜,放下酒杯,問道:“你們騙我來,想要做什么?”
虬髯莊家給兩人添上酒,也不答話。書生看著端木銘心,湊近了問道:“聽說,你上次花大價錢,想買一條消息?”
端木銘心點了點頭,答道:“不錯。現(xiàn)在卻用不著了,我也買不起?!?p> 書生“哈哈”大笑,目光閃了閃,低聲問道:“你想不想打聽,柳姑娘的消息?”
端木銘心怔了一下,問道:“你知道?”想了想,又問道:“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書生大笑不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今日有緣,我不收銀子,送你一條消息。”
端木銘心喜出望外,看著書生說道:“一言為定。你可莫要騙我?!?p> 書生放下酒杯,起身說道:“跟我來?!?p> 端木銘心當(dāng)即跟了上去。書生走到小廳左側(cè)房間外,先敲了敲門,又把門輕輕推開,側(cè)身說道:“進去罷?!?p> 端木銘心點了點頭,徑自走了進去。書生還站在外面,輕輕帶上房門。
房間里很干凈。中間擺了一張長桌,兩側(cè)各有幾個把椅子。桌首一個青袍人,背手站立。端木銘心走近幾步,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你,認識柳姑娘?”
青袍人轉(zhuǎn)過身來,頭上戴著一副青銅面具,看不見面容,只露出一雙星空般的眼睛,慢慢答道:“你說的柳姑娘,自幼在萬花樓長大,色藝雙絕。原本是要參選花魁的,卻被燕王府強買了去,只為送給漠南的韃靼左部王。這位左部王,對江南美女情有獨鐘?!甭曇艄殴值统?,不似嗓子里發(fā)出的。
端木銘心卻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愣了一下,隨口問道:“燕王鎮(zhèn)守北邊,為何要去討好韃靼人?你不會認錯人了罷?”
青袍人沉默片刻,答道:“朝中局勢大變。燕王準(zhǔn)備進京輔政,可又擔(dān)心韃靼人生事,私自邀了漠南韃靼頭領(lǐng)進燕京,談妥條件后,才好放心南下?!?p> 端木銘心大吃一驚,燕王竟然私自結(jié)交異族,想了想,又問道:“那韃靼人,為何不帶柳姑娘出塞?”
“問的好”,青袍人接著說道:“左部王一向與朝廷交好,雖說也不愿邊塞起戰(zhàn)事,卻又不想落下話柄,更不能讓燕王在身邊安插親信,只得設(shè)法把柳姑娘送出去。”
端木銘心猛地反應(yīng)過來了,接話說道:“所以,韃靼人才會在賭場里把她輸?shù)??!?p> 青袍人目光閃了閃,說道:“他們在吉祥賭坊等了三日,最后才挑中了你,把柳姑娘輸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