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嘉,烏瑞恩帶領(lǐng)的疲憊不堪,死傷慘重的貓爪軍隊陷入到了絕境。
和異端黑騎士大隊的戰(zhàn)斗壓榨盡了迷霧山戰(zhàn)士們最后的力氣。就在這絕佳的時機,潛伏著的瑞文斯頓游騎兵大隊向他們射出了致命的白羽箭雨。
猛烈的箭雨射進人群,撕裂了迷霧山士兵們那因久戰(zhàn)近乎枯竭的薄弱氣血。只剩下不到五十人的隊伍現(xiàn)在還站著的只有20多人。
剩下的人撿起地上殘損的盾牌,有他們迷霧山的熊爪盾和毛皮盾,也有異端鬼騎士標配的冥界黑盾。頑強的在白羽如蝗的箭雨下苦苦的支撐。
他們把憤怒的目光投向這支狡詐如狐的伏兵。奧登堡伯爵斯蒂芬的瑞文斯頓私軍此刻就像坐收漁利的漁夫,正欣賞著那墜入他網(wǎng)里的魚最后絕望的掙扎。
幾波箭雨射完,這支游騎兵大隊的騎兵長似乎厭倦了對獵物的調(diào)戲。他打了個軍旅專用的特殊手勢,手下的游騎兵頓時領(lǐng)意。
瑞文斯頓雪原上最有游狼之姿的北地兒郎們把長弓掛在了身后,轉(zhuǎn)而從腰間的刀鞘里抽出了雪亮的馬刀。
他們足足有120 人,對付這20多傷殘的士兵,只要一個沖鋒,就會有數(shù)不盡的人頭從他們放平的馬刀上滾落。
這樣的行為不光彩?別搞笑了,戰(zhàn)爭從來都只有你死我活,成王敗寇。更何況瑞文斯頓和迷霧山之間不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zhàn)爭,而是種族與種族之間的血斗。
種族滅絕的戰(zhàn)爭遠比外國侵略要慘烈的多。
瑞文斯頓的游騎兵們的雙眼已經(jīng)放出貪婪的光芒,他們投效的領(lǐng)主斯蒂芬伯爵激勵士氣的話語猶在耳邊。
一個迷霧山勇士的頭顱,一百個第納爾。一個熊爪狂戰(zhàn)士的頭顱,五百個第納爾。貓爪楊家族族長烏瑞恩·楊的頭顱,一千個第納爾。貓爪酋長安冬嘉的頭顱,五千個第納爾!
這群游騎兵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餓狼,瘋狂的撲向了這支迷霧山貓爪部落的殘部。那一個個圓滾滾的人頭,可都是一枚枚金燦燦亮閃閃的第納爾吶!
游騎兵的騎兵長騎著披著輕甲的白馬沖鋒在最前面,他比那些頭腦簡單的部下想多了一層。他要嘗試生擒安冬嘉。
嘿嘿,要是把這個嬌滴滴的迷霧山第一美人五花大綁的送到斯蒂芬伯爵的床上,莫說賞金,恐怕就算是貴族爵士的爵位,他也大有機會爭取吧。
想到能憑借著唾手可得的戰(zhàn)功擺脫悲慘的平民階級,躋身于貴族老爺們的上流社會,騎兵長就興奮不已,馬鞭抽打胯下馬匹的頻率又快了一些。
可是這群貪婪的瑞文斯頓游狼卻不知道,兔子被逼急了尚且能猛蹬兇惡的老鷹。更何況是這只迷霧山霸主的大山貓,它臨死前的反撲讓猛虎都要為之退卻。
傷痕累累的烏瑞恩用力拔出了插進肩膀的一支白羽箭,帶出一溜猩紅的血珠。他卻不以為意,只是向安冬嘉露出柔和的目光,說出了他一直不敢說的話。
“小安冬,我也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啊。你知道嗎?也許從小時候你用各種惡作劇整的我大哭鼻子那時開始,我對你的愛就深深扎下了芽?!?p> 烏瑞恩額頭上有血痕順著臉頰流下,那是之前一名異端黑騎士骷髏長劍的杰作。此刻給他無奈苦澀的微笑做了最悲壯的襯托。
面對著遠處月色下游騎兵大隊馬蹄踏過的滾滾塵煙,烏瑞恩毫不畏懼的舉起了手中長劍。所剩不多的氣血以一種與常規(guī)完全不同的詭異軌跡在他體內(nèi)流動,從細小如涓流變得浩蕩如大江。
“小安冬,我這一生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喝上你的一口口嚼酒啊。你快走吧,回到圣山上為我們祈福吧,記得六歲時過家家的玩笑么?那果然只是個玩笑,哈哈。我做不了你的白馬王子,但你別忘了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安冬嘉意識到將要發(fā)生什么了。饒是堅強如她也忍不住流下了止不住的眼淚,從小時候她的母親去世那時,她幾乎就再也沒掉過眼淚。
她腦海里回憶起和烏瑞恩在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烏瑞恩,這個從小就一直黏著自己的哥哥,就算是被自己捉弄的灰頭土臉也要死皮賴臉的當她的跟屁蟲。
長大后為了支持她烏瑞恩甚至不惜和自己敬愛的父親反目成仇,導(dǎo)致那場楊家族分裂的動蕩。
烏瑞恩或許不會像蘇諾那樣成為安冬嘉心目中的王子,但是他絕對是安冬嘉最忠誠的騎士。
而現(xiàn)在,為了保護公主,勇敢的騎士要挺身而出了。這次是他的最后一戰(zhàn),以后再也沒有陪伴她左右就能滿足的小小幸福了。
烏瑞恩是迷霧山的天才無疑,他只是輸給了蘇諾一小籌而已。他其實一直不認可蘇諾比自己強,因為在那場貓爪競技大賽里,這位亞軍還沒用出他一直隱藏的壓箱底絕技。
同甩劍術(shù)一樣,這個絕技完全由他自創(chuàng),也只有他自己能用。有所不同的是,這個絕技他只能用一次,用完之后會燃燒盡自己所有的生命,同時也給他帶來恐怖的神力。
這個絕技就是——氣血逆流。
烏瑞恩在長期練習甩劍術(shù)的過程中無師自通了這一絕技。天才的他居然摸索出了一條讓體內(nèi)氣血逆流的回路!
只要把握住那個特殊的,獨一無二的頻率,氣血的逆流就可以成功。氣血的逆流不像順流時的迅速,恰恰相反會變得無比緩慢。
但是在這過程中他帶給使用者的力量,是順流時的百倍不止。而如此強悍的絕技只有一個致命的副作用。
當氣血逆流回到心臟,會壓碎這個人類賴以生存的主要器官。烏瑞恩當初只是逆流了血管動脈的一部分,就滿身是血的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而現(xiàn)在,他毫不遲疑的把最后的氣血逆流進那條死亡之路。
瑞文斯頓的游騎兵們在這個月光清冷的夜里第一次見到了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魔。他每向前一步,身上的血管就爆炸一片,沒多久就染的像個血人。
但是似乎有著某種不屈的信念一直驅(qū)使著他向前,向前面對沖鋒的游騎兵們手里放平的雪白馬刀,然后到他們步騎相撞的時刻,在戰(zhàn)陣里開放出無比燦爛的血之花。
安冬嘉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簾滾落,隨著她胯下駿馬的飛奔滴落進堅硬的北地凍土。
她不敢回頭,不敢面對她一直辜負的那個人,不敢看見那個人生命爆發(fā)的最后余熱。
她后悔,后悔自己不應(yīng)該因為好奇心前來這場明顯不懷好意的宴會。好奇心害死貓?,F(xiàn)在她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哥哥,可能還要永遠失去她的愛人。
在這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心里,復(fù)仇之火正如大草原上連綿不絕的猛火一樣熊熊燃燒。
安冬嘉只是一個勁的鞭撻自己胯下的駿馬,終于讓她擺脫了追兵,看見了那讓她感到從所未有親切的雪山山峰。
安冬嘉擦干了自己的眼淚,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她帶著自己的愛人,兄長和三百精銳勇士從迷霧山出發(fā),從奧登堡歸來時卻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和一匹快要跑死的馬。
貓爪女王的稱號這時顯得如此的蒼白可笑。斯蒂芬伯爵是吧,我會讓你看見我登上王座的那一天的。不過那時候我可不會尋求你的友誼和那一張屁用沒有的廢紙。
我只會帶著全副武裝的十萬大軍,踏平你的每一寸領(lǐng)土!把奧登堡的每一塊城磚拆下,熬成石灰水灌進你的肚子!
安冬嘉撫摸著九尾貓的祝福,堅定的背影消失在漫無邊際的大雪里。
奧登堡的伯爵密室
斯蒂芬伯爵看著面前線人送來的請報。面色難看至極。他身邊的異端黑袍大祭司同樣氣到發(fā)抖,撫摸心愛的寵物災(zāi)厄渡鴉時,都不小心拔下了幾根烏黑光亮的羽毛。
異端大祭司面色陰沉如水,他用白骨制成的短杖敲擊斯蒂芬伯爵的桌案。
“斯蒂芬!女神的黑騎士大隊在你的奧登堡全軍覆沒了一支,你打算怎么交代?”
斯蒂芬伯爵不耐煩的回答到:“不是還有鬼騎士嗎,拿到預(yù)言之子的人頭獻祭,女神總會歡喜萬分的,這點損失算什么?”
異端大祭司淡漠的回答,但他顫抖的嘶啞音節(jié)已經(jīng)暴露出他的絕望。他從寬大的袖袍里拿出一盞已經(jīng)熄滅的精致油燈,白骨打造的燈骨上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就在剛才,那名鬼騎士的靈魂長明燈已經(jīng)熄滅了?!?p> 斯蒂芬伯爵聽后,本就煩躁不已的他直接掀翻了那張從圣林守護者那里特別訂制的昂貴橡木桌。一張有著三個龍爪印記的情報被他扭作一團丟棄。
皺皺巴巴的情報里寫著:貓爪部落楊家族族長烏瑞恩·楊臨死爆發(fā),以一己之力擊殺我軍滿編游騎兵大隊120人。烏瑞恩力戰(zhàn)而亡,死后身軀炸裂,碎成肉糜。
迷霧山此次出戰(zhàn)300人全軍覆沒,只有酋長安冬嘉,單騎逃亡。
斯蒂芬伯爵好不容易才穩(wěn)定下來情緒。他安慰了同樣幾乎暴走的異端大祭司。
“沒事,我在貓爪部落里也留下了后手,安冬嘉不會那么容易成事。而那位預(yù)言之子,只要他敢回貓爪部落,我的人依舊能得到他行蹤的第一手情報?!?p> 異端黑袍大祭司的影子消失在了黑暗里。他臨走前只丟下一句話。
“斯蒂芬,考慮清楚,女神不會容許她的眷屬失敗第二次。如果這樣的事再有第二次,我會自殺謝罪,而你的頭顱,會永遠掛在圣教黑騎士的獵殺名單上?!?p> 斯蒂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露出了他特有的“溫和”笑容。
“放心吧大祭司殿下,女神的榮耀是吾輩畢生之追求?!?
天狼星h
抱歉各位,剛到學(xué)校實在事情太多。今天只能一更,這一章3000多字,補償。以后每天兩更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