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與若鵑向月球竹林發(fā)出呼救消息的前三天,D博士熊貓實驗室。
此時,Angel剛結(jié)束和P先生以及藍星議會的對話,一臉凝重地走向院子。
她知道,她提的暫?!罢ㄉ健庇媱澋慕ㄗh,最多是實驗室和藍星宇航局這些科研部門的一廂情愿,一定很難爭取到大多數(shù)議員的支持。
至少P先生,還有議會的人都沒有直接給她一個允諾,就說明了是否“炸山”這個決定至關(guān)重要。
畢竟,好不容易生產(chǎn)出了合適當(dāng)量的核武器,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些可疑的AI基地統(tǒng)統(tǒng)鏟除,以絕后患的。
盡管Angel從萌太奇那里得到的觀測盲點消息,讓人懷疑那是個不明飛行物,即AI機器人的勢力已經(jīng)擴散到了太空;這也不禁讓人猜測,藍星山嶺中那些可疑的AI基地,是AI敵軍唱的一出“空城計”,甚至暗藏陷阱;但是,大家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些“萬惡之源”,大多數(shù)人還是會懷著“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態(tài)。
哪怕是個廢墟遺址,人們也恨不得將這些禍害人類的東西夷為平地。
而現(xiàn)在他們唯一顧忌的,也就是人類的科研和生產(chǎn),也可能會因此而受到牽連,被迫中斷了,而要想和月球竹林的大熊貓們?nèi)〉寐?lián)系,也必須依靠D博士熊貓實驗室獨有的“加密閃電消息”儀器和技術(shù)。
Angel知道,這個理由遠遠不足以打動藍星議會里,那些大多數(shù)都懷有冒險主義精神的政治家。
在他們看來,只要積蓄足夠的生活物資,科研和生產(chǎn)暫停一陣子,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他們想當(dāng)然的以為,要想不中斷科研與生產(chǎn),也不是什么難事,只要花一點時間,提前做好實驗室、工廠的人員設(shè)備的遷移就行。
而人類面臨的問題,都在掌控之中,他們認為這還輪不到那些月球上的蠢萌的大熊貓,跑回來插手幫倒忙。
而且,藍星議會的議員,最贊成的還是P先生提出的人機決戰(zhàn)必須是“閃電戰(zhàn)”一說?,F(xiàn)在,人類解禁了絕殺的核武器,要與AI機器人速戰(zhàn)速決。很快就能解決問題了,哪里還需要畏首畏尾的。
而P先生退休多年,現(xiàn)在也只是個“榮譽領(lǐng)導(dǎo)“,一個危機時刻出面主持大局的人。他個人并不能左右藍星議會最終的決定。
并且,P先生尊重科研工作者,重視大熊貓盟友的同時,本身也是個殺伐決斷、從不瞻前顧后的人。他最終的決定,也不一定會和Angel他們的意見保持一致。
Angel因為得不到藍星議會還有P先生的承諾,心里始終不安。
事實上,在這個使用特殊核武器“炸山”這個問題上,她還有一個出于“私心”的顧慮,并沒有和P先生和藍星議會說明。
一些山嶺除了是D博士大熊貓實驗室,藍星宇航局等科研機構(gòu),以及各大工廠的所在地,更多的山嶺,還是藍星上所有智慧陸地生物的棲息地。
一旦“炸山”計劃實施,那么永久摧毀的,將是他們的家園。而山谷城區(qū)肯定是人類的地盤,哪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那么,可憐的藍星智慧陸地生物,將會無家可歸。
但是,她的這個顧慮,說出來也只會讓藍星議會更加厭惡和排斥她的提議而已。
若鵑看到Angel在實驗室的院子里焦急地踱步,悄悄走上去問道:“Angel姐,你這是有什么心事?和藍星議會交涉的結(jié)果怎樣,他們答應(yīng)‘炸山’的行動可以取消或者推遲了嗎?”
Angel停下腳步,看著一臉擔(dān)憂的若鵑,眼里滿是憂慮,輕聲嘆道:“哎,沒有!他們什么也沒說。既沒有說取消或推遲,也沒有說如期進行計劃。”
若鵑:“這算是什么答復(fù)?打太極?忽悠人呢!不行,我得聯(lián)系P先生,把話問清楚?!?p> Angel急忙拉住若鵑,說:“不,你不要去。P先生現(xiàn)在一定也很為難?!?p> 若鵑:“那該怎么辦呢?Angel姐,我們實驗室等這個消息已經(jīng)等了大半天了,等不出個結(jié)果,大家都沒心情繼續(xù)工作了。小D和黑子讓我出來找你,結(jié)果我看你就一個人悶聲不響地在院子里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的,看得我實在著急,又不好喊你,就悄悄跟上了?!?p> Angel:“嗯,我知道。”
若鵑:“Angel姐,這核武器一定不能使用,它的危害不是一時的,而是世世代代的。藍星,還有藍星的生靈,真的再也經(jīng)不起人類這樣的折騰了!我們一定要阻止這個‘炸山’計劃?!?p> 若鵑拂了拂飄落在身上的兩片落葉,頓了頓,又道:“其實,我覺得要對付AI機器人敵軍,還有別的方法?!?p> Angel:“什么方法?”
若鵑:“用計……”
Angel與若鵑向月球竹林發(fā)出呼救消息的前兩天,傍晚,藍星花神餐廳。
若鵑身著一襲高貴的白色紫花華衣,靜靜地端坐在餐廳最里面的一間包房。雖然她已經(jīng)年過半百,但當(dāng)年溫婉高雅的氣質(zhì)依然,稍作打扮,還是十分美麗。
伴隨著一個熟悉的腳步聲的漸漸靠近,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加快。
包間里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有桌面上的燭光閃爍,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出些許紅暈。
她的臉紅和心跳,不是出于期待,而是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能否自然而順利地完成有些擔(dān)心,有些緊張。
此情此景,三十多年前,也曾在此浪漫演繹。
那時候,藍星還是一片繁華和諧,人類和藍星的一切生靈都還能安然生活。
藍星花神餐廳作為藍星最大的跨世紀(jì)餐廳,曾經(jīng),這里每天的賓客都絡(luò)繹不絕,而餐位在火熱的節(jié)假日,都需要提前幾天預(yù)訂。
即使并不是用餐時間,也有不少人在餐廳門外等待,完全不似現(xiàn)在這樣門庭冷落。
而現(xiàn)在,這家餐廳生意慘淡就不說了。若鵑打量著窗外,發(fā)現(xiàn)餐廳所處的這條最熱鬧的大街,也變得冷冷清清。
具體地點沒變,街道環(huán)境沒變,卻物是人非了。
若鵑正低頭回憶著以前藍星山谷城區(qū)的繁華街景,懷舊中有些傷感。只聽“咚咚咚”的敲門聲過后,無鑫推門而入。
但有些奇怪的是,他沒有穿正裝,而是穿的運動服,顯得與這高檔的餐廳格格不入。
而且他的手里提著一個大大的密碼公文包,神態(tài)疲憊,就像是剛從很遠的地方,經(jīng)過長途跋涉趕來的。
若鵑昨天邀約無鑫的時候,也沒有信心他一定會來,畢竟兩人的關(guān)系之前已經(jīng)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現(xiàn)在他能來,那她和Angel的計劃就有希望實施。
無鑫沒等若鵑反應(yīng)過來,就開口道:“沒想到,你會突然邀我到這里來共赴燭光晚餐?人類都死到臨頭了,慈善世家的若小姐還真是好興致!不覺得你這樣的做法有些突兀嗎?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和我徹底決裂了,而我也對你說過,這輩子別再讓我遇見你,這些你都忘了?”
若鵑:“是有點突然。也許說來你也不會相信,我曾經(jīng)在離開你以后,有過悔意,我還回到你的別墅附近,等了整整三天三夜?!?p> 若鵑說得事情倒是真的,只是她當(dāng)初的動機,是為了子規(guī)之死,沖動之下想找無鑫清算,甚至同歸于盡。
無鑫看著若鵑臉上的笑容,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他饒有興味地說道:“噢?是嗎,那我可不知道??赡苁俏颐τ诠ぷ鳎瑳]空回去吧??墒?,你怎么又突然改變想法了?是想回到我身邊,和我和好如初嗎?”
若鵑端起一杯紅酒,柔柔地說:“嗯,我想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懂的。你我這么多年的感情了,說斷就斷,誰信呢?我現(xiàn)在是個被若家拋棄,被眾人嫌棄的人了,還能去哪兒,又能依靠誰呢?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我是吃了不少苦頭,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是自己太幼稚了。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悔不當(dāng)初。來,喝了這杯酒,讓我們回到過去,好不好?”
無鑫看到若鵑認真的神情,眼神有些迷離,他接過紅酒,細細品味的同時,透過酒杯打量著這個他曾經(jīng)深愛的女人。雖然只喝了一口,但已經(jīng)有些迷醉。
“來,你也喝?!睙o鑫又親自倒了兩滿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到若鵑手里。
若鵑微微一笑,道:“你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不守喝紅酒的禮儀,總是倒?jié)M一整杯。這樣牛飲,看起來豪放,實際上是作踐了好酒??!”
無鑫:“我喜歡,這就是我無鑫的風(fēng)格?!?p> 說著,兩人輕輕碰杯,相視對飲。時光好像一下子倒流了三十幾年。
下一瞬,在主菜吃到了一半的時候,這片和諧與浪漫卻被若鵑的一個不小心打破了。她在“暈?!敝?,一個“不小心”將紅酒撒到無鑫的身上。
而扮成服務(wù)員的Angel已在遠處久候多時,Angel趁機遞上熱毛巾。在若鵑說著抱歉,幫無鑫擦拭衣服上的酒漬時,Angel用專業(yè)的解密鑰匙打開了無鑫一旁的公文包,取走了一個U盤和一份絕密封口的文件。
Angel給若鵑使了一個眼神,然后便溜走了。在Angel走后,若鵑努力把無鑫灌醉,然后自己也全身而退。
Angel和若鵑回合后,當(dāng)晚就查驗了從無鑫手里拿到的U盤和絕密文件,果然獲得了許多重要情報。
這一招破鏡重圓之計,表面上是大獲成功了。
然而,她們想不到的是,無鑫一直都是清醒的。從他來到餐廳,到喝酒和裝醉,再到若鵑的離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無鑫剛從空間站趕回藍星,本來也是要執(zhí)行露娜的指令。而他去餐廳赴約,也只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等待期間無事可做,陪著若鵑和Angel這兩個愚蠢的女人玩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