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糕實在太好吃了,數(shù)量又有限,他舍不得太快吃完。
現(xiàn)在街面上也有很多仿制的冰糕,但味道實在是相差太遠了,人們不愛吃,即便是賣的特別便宜,有身份的人也不愿去吃它。
姜小哥冰糕的死忠粉們甚至還把那些賣偽制冰糕的人都打跑了。
可是姜小哥去了哪里,卻無人得知。
“好了王兄,等再過兩天,你把這紗布撤了就沒有問題了?!比缫馓舆呄词诌呎f道,把手擦干凈,又拿起那支冰糕來,坐下來細細品嘗。
“三天之后叫汪克儉去給你侍講吧!”申屠穩(wěn)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如意太子一下子就慌了:“王兄,我已經(jīng)給你把傷治好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坑我?”
這不符合王兄的作風啊。
“我只是覺得你太閑了,身為一國的太子,絕對不能這樣游手好閑?!鄙晖婪€(wěn)一本正經(jīng)的說。
其實他心里想的是如意太子居然敢吃他數(shù)量有限的冰糕,并且還企圖從他這里分一半去,勢必要給這個家伙一點教訓。
凌天城里,尤其是十香街的人們,剛從綺香閣的滅門案里醒過腔兒來,忽然就發(fā)現(xiàn)若有所失。
因為這段時間他們翹首企盼,滿心期待的姜小哥冰糕忽然不見了蹤影。
以往每天上午,太陽不過剛剛升起來的時候,俊俏的姜小哥就已經(jīng)趕著馬車從城外進了十香街。
然后一臉微笑的把冰糕箱子分配到一家家店鋪里,無論是聽書的還是逛街的都習慣性的買一只姜小哥冰糕。
在這炎熱的天氣里,吃上一口就感覺快樂似神仙。
雖然每次在買冰糕的時候都要糾結(jié)于究竟買哪一個口味,可這糾結(jié)也是甜蜜的糾結(jié)呀。
如今沒有了姜小哥冰糕的陪伴,他們總覺得缺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尤其是那些貪嘴的小孩子,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每天就指著這冰糕活著呢。
雖然也有人開始仿制,但做出來的冰糕都很難吃,要么硬邦邦的,根本咬不動。再稍等一等,就干脆一下化成水了。并且滋味也不對,要么就是甜的發(fā)苦。要么就是里面的果子發(fā)酸,或是爛糊糊的,口感很差。
小孩子雖然很好騙,但他們對吃的記憶卻非常的深刻,味道不對的,絕對不肯委屈自己。
甚至有很多姜小哥冰糕的死忠粉,把那些仿制者打得抱頭鼠竄,再也不敢進十香街來。
而那些仿制者,盡管他們的冰糕味道不對,但成本卻并不很低,所以久而久之,賺不到錢也就停手了。
可就在很多人為姜小哥冰糕的消失而扼腕嘆息的時候,有一種小吃悄然從貧民區(qū)蔓延開來。
姜大胡子鹵味已經(jīng)成了苦力街最受人關(guān)注的美食,苦力街上本就有很多串賣吃食的小販。
他們或是販些新鮮水果或是弄些瓜子核桃之類的干果沿街售賣,就和《水滸傳》里面那個賣雪梨的鄆哥差不多。
他們起先只從姜姜那里批發(fā)一些用細竹條穿起來的鹵味,賣給周邊窮人家的孩子解饞。
再加上這條街做苦力的人們有時來不及吃飯,便到姜姜那里要一份鹵味鹵下水帶走。
姜姜叫狗兒和孫小賤采了很多新鮮的荷葉來,用荷葉來包裹鹵味,方便快捷。
這些做苦力的人們,便把荷葉包著的鹵味帶到干活的地方去。
一來二去,知道的人就多了。有不少并不住在苦力街的人,還常常會讓這里的人給他們帶鹵味過去。
一開始只是這些下等勞力們吃,后來監(jiān)工的和包工的也聞著香,也隨著吃,之后便都上了癮。
監(jiān)工的有時還會專門打發(fā)跑腿的來苦力街買姜大胡子的鹵味。
整條街也不像姜姜他們剛來時臭呼呼的了,因為有鹵味的香味兒遮蓋,并且那些買不起的人也能聞著這味道下飯。
當然最多實惠的還是穆寡婦家,以前他們常常是吃了這頓沒下頓,一天最多只能吃一頓稠的。
可自從姜姜他們搬來,除去房錢還不算,穆寡婦幫忙賺的錢頂?shù)蒙弦粋€壯年苦力,就連狗兒也每日能賺幾十文錢,并且每天還能吃上粗面餑餑和鹵下水,已經(jīng)算是整個苦力街里生活水平最高的人家了。
穆寡婦的婆婆長年癱瘓在床,老太太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穆寡婦雖然孝順,可巧媳婦做不出沒米的飯來,全家人常年挨著餓??捎捎谶@些天肚子里有了油水,老太太身上有了力氣,竟然能自己下炕,扶著墻走到外面來曬太陽了。
這天穆大嬸忙完了,一邊擦手一邊紅著臉跟姜姜說道:“姜老板,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p> “你說吧,穆大嬸。?!苯饝?yīng)道。
“我后晌聽你說還要再雇人幫忙,”穆大嬸說道:“你要是真想雇人,我倒有兩個人可以介紹過來,都是老實本分又手腳麻利的人?!?p> 隨著生意擴大,人手確實不夠用了,姜姜前兩天又到鐵匠鋪去定制了兩口大鍋。
不要說這條街上的人每天就能吃完三大鍋鹵味,就是外面來買的也要消耗掉兩鍋鹵味。
“我確實要雇人,你有合適的人盡管介紹來吧!”姜姜說道,畢竟這街上的人穆大嬸更熟悉一些。
“這兩個人就是街頭的年寡婦和她的女兒蓮兒,”穆大嬸說道:“我是蓮兒的干娘,那孩子年紀雖然不大,但做事既勤快又肯吃苦,她娘也說了,若是雇她們娘倆兒,只給一個人的工錢就夠了?!?p> 窮人不好找活干,尤其是女人。力氣不夠大,又不好拋頭露面。平時只是做些漿洗縫補的活計,已經(jīng)算是它們她們的長項了,但這樣的活做的人太多,收入往往極其微薄。
那年寡婦娘兩兒個,這些年來相依為命,因和穆寡婦同病相憐,兩家便也就認了干親。又因為兩家孩子差不多大,也就有意結(jié)個親家,只是因為彼此年紀還小,不好說破。
“就是那個穿藍花襖的蓮兒嗎?”姜姜問道,她對這小女孩很有印象,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她的名字和徐蓮兒很像。
“就是她就是她,”穆大嬸連連點頭:“您看行不行?”
“這有什么不行的,你明天就叫她們娘兩個過來吧,年大嬸的工錢和你一樣,蓮兒的工錢跟狗兒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