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白起緊鑼密鼓的交待曹光,以不露出破綻之時,鐵木兒在王帳之內(nèi)的討論,已近尾聲。
沒辦法不停,口號喊的響,可怎么變法求強。
一眾人皆瞠目結(jié)舌,沒辦法,胡人多放馬牧羊,文字都還不健全呢,更別談什么太深入的文化。
大眼瞪小眼間,有人提議道:“既然這事是秦開那小子提出來的,就交給他負(fù)責(zé)吧!”
有人反駁道:“這樣不好吧,他畢竟是個外人呀!”
提建議之人反駁道:“你行你上!”
“再說了,國師不也是中原人嗎?”
反駁之人有些驚慌的看了一眼國師,訕笑道:“國師,我不是那個意思哈,只是……”
胡開面色不善的阻止了他的發(fā)言,目光卻看向了鐵木兒。
這眼光,自然不是要找那反駁之人麻煩。
對視中,鐵木兒開口問道:“國師,你覺的呢?”
憑心而論,鐵木兒亦不愿就這樣相信白起,畢竟,他來的太短了,而且,還另有目的,很難不懷疑!
所以改革之事,最好還是交與國師負(fù)責(zé)。
胡開看明白了鐵木兒眼中的意思,無奈道:“大汗,非胡開不愿,但我卻出出主意尚可,改革,卻實非胡某之才!”
鐵木兒也覺的這有些強人所難,畢竟,若胡開真有這份才能,這么多年又怎會不提。
難不成,剛剛升起的雄心壯志,立馬就要成為了泡影嗎?
鐵木兒不由有些惱羞成怒起來。暗自心道:“不行,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就信上那小子一回,又如何了!”
鐵木兒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于是,立即召見了白起。
這點,白起倒也想到了,不慌不忙的走了進(jìn)去,還沒站穩(wěn),鐵木兒便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愛卿,本大王欲把我胡族改革之事交給你負(fù)責(zé),你看如何?”
白起奇怪皺眉問道:“大王信我?”
“信?!辫F木兒很干脆的說道。
“真信假信?”白起繼續(xù)問道。
“真信。”鐵木兒說著,撥出腰間佩刀,邁步而下,在白起一臉錯愕的目光之中,把佩刀交到了白起手上。
隨后,不顧眾將的錯愕的目光,拍了拍白起的肩膀,朗聲說道:“從現(xiàn)在起,秦小兄弟就是我的干弟弟了,以后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誰若是敢不聽招呼,馬刀伺候?!?p> 這種情形之下,說不感動,是假的。
想來,鐵木兒是有了胡開的經(jīng)驗,方才會覺的,只要以人心換人心,必能得到他人真心對待。
但他忘了,這只是指那些沒有理想的人而言。
白起有些悲哀的想著,若我沒有樹立起一統(tǒng)天下之雄心壯志,遇見你這樣的哥哥,該有多好!
可是,世事很難兩全。想必,若他沒有一統(tǒng)天下的雄心壯志,也很難有那樣的全局眼光。若無這種意識,又怎能得燕齊兩國君主的賞識。
嘆息中,白起不得不做出感激涕零之色。
白起單膝跪倒道:“謝大哥厚愛,只是秦開才疏學(xué)淺,恐怕不能如大汗所愿!”
白起的話,讓鐵木兒有些抓狂,大話吹出去了,白起若是再撩挑子,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去做是好。
鐵木兒不由急道:“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再說了,若你實在不會,就把你們秦國那一套照搬過來也行!”
“這樣也可以?”
白起的心中,不由微動。
眼看著事情慢慢變得不可收拾,白起瞬間站起,果決說道:“既如此,臣弟這就返回燕國,把我夫人接來,到時你我兄弟二人攜手共創(chuàng)天下,亦不失為一件人間美事?!?p> “好兄弟?!?p> 鐵木兒拍著白起的肩膀,沉吟一下問道:“不過兄弟一個人前去,恐怕會有危險,要不要哥哥帶一隊人馬前去接應(yīng)。”
“說實話,若不是兄弟口中的那狗屁理想,引起了哥哥的興趣,哥哥才不怕什么狗屁燕國呢?”
鐵木兒的豪言壯語,并沒有打動白起。
他知道,若自己身上沒有什么可利用之處,鐵木兒才不會鳥他。不過,當(dāng)白起想要拒絕之時,卻突然想起曹光的改變。
雖然一時間還看不出什么,但若自己在胡地呆得久了,就不一定了!
白起暗自沉吟著,一個人變好很難,可若是變壞,若無人及時阻止,恐怕就很難拽回來了。
白起自問,自己沒那個時間再來糾正他了。
更何況,從情感角度來說,付出也是有慣性的,若是不接受鐵木兒的好意,他對自己恐怕亦是不能放心,若如此,倒不如……
思緒翻滾間,白起拿定了主意,看著鐵木兒笑道:“雖說大丈夫何患無妻,但若是燕王不仁,我亦不能讓他好過?!?p> 白起說著,稍一停頓,看著鐵木兒說道:“既如此,大哥可帶五千精兵與伊水上游處等候,若是燕王不動什么點子也就罷了。若是動了,兄弟也必定讓他放點血。”
鐵木兒沒有想到白起會真得答應(yīng)。騎虎難下之下,不顧一眾胡將反對,看著白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爽快答應(yīng)道:“好,一切聽兄弟的?!?p> 還別說,有那么一會,白起還真像胡開想的那樣,想要將他就地截殺,但想來,就算真的能夠把他給殺了,亦不能傷及胡人根本。
畢竟,他能想到的,鐵木兒未必就想不到,更何況,就算他親自前去,就不會在胡族立下繼承人嗎?
如此一來,胡燕兩國,反成死仇,于形勢反而更加不利。
畢竟,燕軍尚未練好,此時確實不適合發(fā)動大規(guī)模戰(zhàn)爭。
一念及此,白起瞬間便放下了這個念頭。
不過,白起卻沒有跟曹光一塊回去。
對于這點,鐵木兒卻也并沒有多想,只是覺得白起可能怕曹光知道他們帶軍在后面跟著。
另外,也許想要先回去布置一些什么呢?
對于這點,胡開亦是十分憂心。
他勸鐵木兒謹(jǐn)慎行事,縱使想賣秦開個好,也不必自己前去。
但鐵木兒卻固執(zhí)認(rèn)為,要示好與白起,就必須親身冒險,否則的話,談什么誠意。
不過,心中雖然這樣想,鐵木兒卻還是安排好了后事。
畢竟,他也不蠢。
一切,就看白起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