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尤儂說有一位制果的高人,她還有些懷疑,不過一路行來,她自己心中大概已有一個判斷。
及至嘗了這果子之后,她算是篤定了。
不是高人,也難以做出這樣的果子。
而這樣的手段,值得她去虛心求教。而不是簡單的依葫蘆畫瓢地模仿。
這手段的背后一定有支撐的道,這是趙心怡最想去請益的。
從最初的驚訝中擺脫,蕭松青感覺這果子的手法莫名地令他熟悉。
他兩指拈著果子,想著,到底是在哪里見識過……
忽然靈光一閃,是在姑奶奶那里。蕭松青想起,在蕭馥仙那兒曾見識到手法類似的果子,只不過蕭馥仙是用甘味作為引動情緒的樞機,而這個果子是用辛味。
蕭松青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有些紈绔,不過卻還記得蕭馥仙提及到幾句家傳的秘法,乃是化用五情到五味,再用五味引動五情,是名五化!
蕭松青不禁又幽幽地想到了許久遠(yuǎn),開始疑惑自己的判斷。
難道趙心怡真的是來這里找高人請教果道的?
起碼從這個果子來看,他是不該有疑惑的。
此時綠鬢的琴聲又回到了之前,雖然同樣動聽,但在文里耳中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境界,也不知道別人是否也能知其音。
“這一唱三嘆吃了之后,必須喝茶,才能上酒。”詩慧說道,而后眾人面前又奉上了一杯茶。
文里等明白,若是不解其中的悲郁之氣,再飲酒,恐怕會受傷。而趙立本等此時還有些渾渾噩噩,自然上什么茶就吃什么茶了。
待眾人茶飲得差不多了,劍慧等便一席呈上一壺酒,琉璃瓶子顯露出酒體顏色碧青,而瓶身上則鑲嵌著螺鈿草蝦,造型靈巧,蝦身粼粼閃動,宛如碧波嬉鬧,屈伸多態(tài),碧酒也仿佛有了深淺,微微泛起細(xì)波。
“阿木,你可不能喝酒?!币娒咝臑橼w立本倒上酒,趙心怡說道。
“這酒不醉人,不妨事的。”劍慧笑著說道。
“我已經(jīng)是大人了。”趙立本噘著嘴說道?!岸疫@位姐姐說得……有道理。”
見他一本正經(jīng)裝著大人模樣,眠心宿月也有些忍俊不禁。
“趙小姐,這酒真的不醉人?!眲壅f著便用肉桂引來火苗,放在酒中燒了起來。
而趙立本那杯,更是直接將火潑在酒瓶中,碧火瑩瑩,映著梁上瓔珞燈盞,發(fā)出醉人般熾烈,迷光搖動,煞是美麗。
“真香?!笔捤汕嗄弥樱蕾p著火苗,空氣中也蕩漾出一絲灼烤的焦香,加上醉人的酒香,一掃之前一唱三嘆的淡淡憂思。
趙立本面前的酒香最濃,以前喝酒,趙心怡就管教著他,而碧玉桃紅也不給他喝,最可氣的,是桃紅經(jīng)常當(dāng)他的面渲染酒之美味,趙立本此時也不管姐姐的面色,便一杯下肚。
喝完,趙立本皺起了眉頭,雖然聞著醉人,但是入口并沒有什么不同,在看瓶中,酒色已經(jīng)褪淡。不由懊惱地瞥了一眼眠心。
趙心怡將這幕收入眼中,不由對劍慧等人的細(xì)膩行事又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