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說重要不重要,對于蕓姑而言,她學了不會的東西,屢次不會,就會關鍵了。”周一格點到。
“經(jīng)先生這么一說,好像是這個道理?!蔽睦稂c頭。
“當然我也是認為形式很重要的?!?p> “教授蕓姑,我還是有些吃力,畢竟我不能跟我老師相比。”
“對于你的老師,我也是一直有好奇的?!?p> “什么好奇呢?”
“你的老師,他是如何教你的?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對制果的理解很深?!敝芤桓竦哪抗庵谐尸F(xiàn)出深邃的一面。
“先生謬贊。說來也簡單,老師對學生的教學,無非就是指出你的錯誤,若說難,則是指出來的角度與深度。”
周一格輕輕點頭,一個老師指導學生的程度,跟自己的水準有關,形式上可能沒有那么大的不同。
“我的老師說過,提倡規(guī)矩跟不提倡規(guī)矩,都是有危險的。”
“這話說得很對,但是這分寸拿捏就難了。不知你是如何學的?”
“老師教我時候,并沒有講大道理,而是具體到如何修改一些細節(jié),或者是拿他物作譬喻,使人觸類旁通,具體情境之下的指導。”
“大抵美的東西是融合的感覺,可以使人沉浸,使人忘記去分析,如果強自分析,則會從其中出離,看不到整體。”周一格發(fā)出自己的感慨。
“先生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老師,也許是不屑于去講那些,總之對我講的便是些枝枝葉葉的東西?!?p> “看來你對你老師的評價很高?!?p> “老師做的果子代表圓滿,代表止境。”談到沈重的技藝,文里露出了高山仰止的神色還有著些小激動。
“他當年也沒有給我吃過,你說的話可不可靠?!敝芤桓褚荒樅伞?p> “這種感覺不好描述,凡是吃過的人,都可以明白我說的這個意思,圓滿,甚至有時間靜止的感覺。如果強自分析形容,大概就是渾成,這個果子是一個整體,吃的時候我不會去關注整體中的局部,整體是一體,不可分割。”
文里回憶了一下,又說道,“我沒有見過老師做炫目的果子,老師的作品消除了過度的形態(tài)?!蔽睦镌谀X中模擬著,接著說道,“在吃的時候,老師做的果子會給人一種完美的、純粹的感覺,那是一個整體,難以分解,這種感覺給人的印象極其深刻,不過這種深刻會讓種種細微更加模糊不清,只是漸漸落出一個整體的形象。”
文里努力描述,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自己顛倒的言語讓周一格更加迷惑。
“可是果子總有大小。”周一格又說道。
“但是味道是牽系的。老師做的果子,可以讓同行也忘記去剖析其中組合,甚至以前有人說過,老師的果子無從分析,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p> “一個事物,若是走向圓滿,豈不是意味著再無寸進?”周一格又問。
“有很多人一輩子也到不了的地步,不過先生似乎是別的意思?”文里聽出周一格并非一味抨擊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