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聽罷直嘆道:“卻不是我害了師兄和姐姐?不然以師兄的醫(yī)術(shù)何至于去落草?”
安道全嘆道:“師弟,我等在那城中待著還有什么必要?整日里不是被這位官人喝來,便是被那位相公喝去!往日里你我兩人救了多少大人物,也當(dāng)在他們面前有些面子??墒堑筋^來,卻連一個知府的小妾都能將你我二人隨意捏死?!?p> 張亦經(jīng)此一事,如何不明白師兄所說?只是嘆道:“想我自問無愧于天地,今日卻叫他們閃的唯有落草一途?!?p> 又問道:“那位梁山頭領(lǐng)羅恩的大名我也曾聽聞過,此時卻在何處?我要親自謝他救命之恩?!?p> “正在外面甲板上呢,我這便帶你去見他?!?p> 正說時,但見一道身影從甲板上走進船艙內(nèi)。
安道全見是羅恩,大喜道:“師弟,這位便是梁山上的羅恩頭領(lǐng)?!?p> 張亦起身便拜道:“蒙羅頭領(lǐng)救我性命,又收留我等在山上,張亦感激不盡?!?p> 羅恩見張亦醒了,也是高興。
忙扶起他道:“此乃小醫(yī)王福緣深厚,大難不死,必有后福?!?p> 張亦慚愧道:“什么小醫(yī)王,到頭來在那知府眼中還不是如螻蟻一般。”
羅恩道:“如今這些都過去了,諸位到了梁山,絕不會有這等腌臜之事。”
張亦道:“頭領(lǐng)保一方百姓安居樂業(yè),實是難得,張亦能在梁山上略盡綿薄之力便滿足了?!?p> 羅恩笑道:“兩位神醫(yī)天下馳名,如今兩位到了寨中,直如雪中送炭一般。莫再想那些腌臜事?!?p> 安道全嘆道:“不錯,都過去了?!?p> 羅恩見氣氛一時冷了下來,便笑道:“小醫(yī)王醒了卻叫我差點便忘了張順兄弟和小七兄弟正在外面較量水性呢。我等一起去看看如何?”
張亦和張順亦是相識,聞言道:“張順兄弟水性可謂天下一絕,如此卻要去看看了?!?p> 幾人來到甲板上,但見其余眾人都在這里。
張順老母和王定六的父親年紀(jì)大了,此時已經(jīng)入睡。
羅恩將眾人介紹給他,又是一番客套。
張順道:“哥哥卻是來的正好,小弟正與小七哥哥較量水性哩?!?p> 阮小七笑道:“往日里羅恩哥哥與李俊哥哥多曾說起兄弟你水性無人能比,今日正好趁這揚子江的好水,叫我見識一番?!?p> 阮小七是個直性子,他這許多年來在水中除了李俊能和自己旗鼓相當(dāng)之外卻是未曾遇到過對手。說起張順來,連李俊都自嘆不如,怎能叫他能不心癢難耐?是以便提出了比一比的要求,卻是無甚惡意。
如今正值十一月份,揚子江上雖是無冰,這水也是寒冷刺骨。
但見二人自水中一躍而下,便消失在了湍急的江水之中。
這兩個都是在水里能睡覺的人物,眾人哪里會擔(dān)憂?都是饒有興致的往水里看去。
卻說東京城中,丘岳帶回了林沖脫逃的消息回來。
將高俅氣的六神離體,此番非但走了林沖,自己手下的一員大將程子明還被梁山人馬俘虜了去。
似過街老鼠張三與青草蛇李四這般的潑皮,消息最是靈通,是以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這一日,一眾潑皮聚集在一起。
張三道:“小七哥哥叫我等留在這里留意林教頭和孫佛兒的消息,如今林教頭脫困,孫佛兒自有開封府尹護著,高俅等閑奈何他不得。我等再留在此處也無甚作用,不如便去梁山也好?!?p> 李四點頭道:“不錯,不過咱們走時卻要送那高俅一個禮物?!?p> 張三疑道:“卻送他甚禮?”
李四便附耳與眾潑皮說了。
又是一日,高衙內(nèi)如往常一般帶著兩個狗腿子在街上閑逛,尋找好看的女娘,但凡有看上眼的便搶回家去。
“這逛了幾圈了,怎地一個好女娘也無?端的無趣?!备哐脙?nèi)興致缺缺。
這時一個潑皮跑上來道:“衙內(nèi),可是正在找好看的女子?”
高衙內(nèi)和這街上的潑皮向來有許多的共同語言,聞言來了精神。
“怎地?你看到好看的了?”
那潑皮道:“卻不正是如此?那邊廟里正有一個,端的是貌若天仙。”
高衙內(nèi)喜道:“果真如此被衙內(nèi)必定重重有賞,還不快帶我去!”
“這...”那潑皮看了一眼高衙內(nèi)的兩個狗腿子。
高衙內(nèi)哦了一聲,對二人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本衙內(nèi)耍夠了自然走了?!?p> 兩個幫閑猶豫道:“衙內(nèi),太尉囑咐我們寸步不離衙內(nèi)左右?!?p> 高衙內(nèi)怒道:“少拿老子的老子壓我!在這汴梁城里,本衙內(nèi)向來是橫著走的,你看那林沖,如今不也是如喪家之犬一般?”
“小的怎敢?衙內(nèi),現(xiàn)在不比往常,還是我兩個給這保險些?!?p> 高衙內(nèi)是個喜怒無常的,兩人越是這般說,他便越是惱怒。
“本衙內(nèi)和女娘自耍,給我滾,不然打斷你們的狗腿!”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忙轉(zhuǎn)身離去找高俅匯報去了。
高衙內(nèi)見兩人走了,對那潑皮道:“快帶本衙內(nèi)去尋那女娘?!?p> 潑皮諂媚笑道:“衙內(nèi)跟小人往這邊來。”
高衙內(nèi)興沖沖的跟上去。
“怎地還沒見那女娘?”
潑皮帶著高衙內(nèi)卻是往人少的地方走去,高衙內(nèi)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得問出來。
“衙內(nèi),那女娘正在佛堂后面呢,您跟小人來便是了?!?p> 不過片刻便轉(zhuǎn)到這佛堂后面,這里卻是無人。
高衙內(nèi)怒道:“你這廝竟敢誑我!”
潑皮笑道:“衙內(nèi)且往后看。”
高衙內(nèi)好奇的一轉(zhuǎn)頭,只覺得眼前一黑,頭上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只說那兩個高衙內(nèi)的幫閑徑直跑到太尉府去尋高俅。怎奈不巧,高俅卻被官家傳進宮去了。
他們二人因怕高衙內(nèi)責(zé)怪,沒有高俅的命令,不敢再去尋他。只得在府中等高俅回來。
待高俅回府時卻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
高俅聞聽兩人所言,又見高衙內(nèi)一直未歸,心中已知怕是不妙,忙令人去尋。
這不尋還罷,尋到時萬事皆休。
高衙內(nèi)在廟中佛堂后面的茅草屋中被找到。
找到時已是慘不忍睹。
渾身上下,五肢俱無,被削去了耳朵和鼻子,割掉了舌頭。
本來受了這等傷本該早就死去,只是動手的那幫人好像不想他死。用了上好的藥止住了血,雖是留住了命,卻是成了個人棍,和古之人彘也相去不遠(yuǎn)了。(人彘活了三天)
直令找到高衙內(nèi)的人一時之間還有些不敢辨認(rèn)。
高俅大怒,下令捉拿兇手,只是那些潑皮早便離了汴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