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花等人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這煎熬的九天九夜,當(dāng)他們返回到十八澗的時候,都覺得恍如隔世。為了躲避三趾舌魔和棘皮血妖的追擊,他們一路向西,進(jìn)入了十九澗,然后又向北行,最后再繞路向東。不過兩界峰以西依舊有不少舌魔和血妖的存在,他們不得不戰(zhàn)斗了幾次。
如果尋花沒記錯,這些天來,他們可能殺掉了六、七只舌魔,至于血妖就多的數(shù)不清了,所幸大家都沒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傷害,煮巖的斷骨也恢復(fù)的越來越好了。
從十八澗回到十三澗又用了幾天的時間,不過除了遇到幾只匆匆逃竄的火眼蛇人,他們再也沒有遇到什么阻攔。但是,當(dāng)他們來到集合地點的時候,依舊晚了兩天。
“他們還沒回來?”聆音有些吃驚,大樸不會不留消息就離開,看起來他帶領(lǐng)的紅衣衛(wèi)修煉隊伍還沒有返回。這有些不合常理,第四澗距離這里更近一些,除非遇到了一些事情,否則他們沒有理由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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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樸等人確實遇到了一點意外,而這一切要從他們結(jié)束試煉那天的清晨說起。
那天尋草哭的很傷心。其他的幾個紅衣衛(wèi)修煉者全都圍在她的身邊,試圖安慰她。雖然他們希望大樸能再給尋草一次機(jī)會,但大樸的態(tài)度很堅決:她被淘汰了!
紅衣衛(wèi)第一隊修煉者之間的關(guān)系遠(yuǎn)比第二隊要好得多,他們之間沒有尋花和夜雨、尋花和驕陽小溪那樣的矛盾,也沒有冷冰冰、不愛說話的鳳飛雪。大家都很喜歡尋草,對她的淘汰都很難過,第二階段的修煉中,他們再也見不到她了。
吃過午飯后,尋草的心情漸漸的好了一些。她和弓秀秀坐在第四澗南面的懸崖邊上,遠(yuǎn)遠(yuǎn)的眺望著飛云渡。雖然沒有通過試煉,但尋草的武功畢竟還是有了不小的進(jìn)步。其實,她本來也沒有把加入紅衣衛(wèi)當(dāng)做人生的目標(biāo),她所難過的是今后恐怕無法和這些伙伴們在一起了。
“你有什么打算?”弓秀秀問道。
“可能會回去找?guī)煾浮!睂げ菀琅f悶悶不樂。
“開心點嘛,下次紅衣衛(wèi)修煉的時候,你還可以參加呀!”
“也許我不適合習(xí)武?!睂げ輷u了搖頭,她和其他人的差距太大了。
“我想你可以留在去病堂,這樣我們就可以經(jīng)常見面了?!惫阈阈Φ?。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在不忙的時候,就去看你和霜姐姐?!睂げ萁K于笑了。
“好呀!”弓秀秀點了點頭,她還真有點想念自己的姐姐了,這次千峰澗之行已經(jīng)過去數(shù)十天了,也不知道姐姐現(xiàn)在在哪里,是不是又出去磨練了。弓秀秀想起姐姐在比武大會上的那記燃燒之箭,心中也升起一股豪氣,她也是四大家族的后人,武功可不能太差。
“你在想什么?”看到弓秀秀叼著草葉的頑皮表情忽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尋草好奇的問道。
“讓你看看我的修煉成果!”弓秀秀站了起來,舉起繡花弓,搭上一支羽箭,瞄準(zhǔn)了對面懸崖上的一顆古樹。
“那么遠(yuǎn)!”尋草向?qū)γ嫱送?,那棵樹就長在千峰澗通向飛云渡的橋頭,看起來十分粗壯。
弓秀秀嘴角一翹,露出一絲無比自信的表情。尋草看到她用那只帶了護(hù)指的纖細(xì)玉手,慢慢的拉滿了弓弦,然后輕輕一放,羽箭便“嗖”的一聲,飛越了阻礙千峰澗和飛云渡之間的萬丈深澗。
弓秀秀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這一箭的威力,要比她修煉之前強(qiáng)了數(shù)倍!她甚至覺得當(dāng)羽箭插入古樹的時候,她可以聽到箭頭入木時的聲音。
不過,就在一剎那間,弓秀秀臉上的笑容凝滯了,她看到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原本躺在樹下草叢里的人,他恰巧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弓秀秀看到羽箭插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尋草雙手捂嘴,驚的叫了起來。
弓秀秀的臉色變得煞白,她竟然無意中射傷了一個人!尋草看到她握著繡花弓的手不住的顫抖,便上前扶住了她。
“我們?nèi)タ纯?!”尋草說道。
弓秀秀看了看橫在山澗上的藤橋,點了點頭。雖然大樸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不可以跨過云渡橋,但她們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緊!
這云渡橋是千峰澗通往飛云渡的交通要道,由兩條粗粗的藤橋打造,橋面也比離別橋?qū)掗熈瞬簧?,但橋下即是萬丈山澗,弓秀秀和尋草只能看到一團(tuán)云霧飄在下面。
弓秀秀和尋草已經(jīng)無暇顧及身后傳來的聲音,她們很快就踏上了橋頭。當(dāng)她們到達(dá)飛云渡一側(cè)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被羽箭射中的人并沒有死,他在不停的哼哼著,似乎非常痛苦。
“你怎么樣了?”弓秀秀跑了過去。
被射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大約四十歲上下,穿著土布衣服,尋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懼,因為他正盯著弓秀秀手中的繡花弓。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弓秀秀想要查看一下那人的傷勢,卻又不知道怎么做。
“我來看看!”尋草走了過來。
“喂!你別過來——”那人忍著疼痛,用力的向前蹬著雙腿,似乎這樣就能讓他躲開眼前的兩個少女。
“我會療傷!”尋草善意的笑了笑。
“你們——你們不是劫匪?”那人一臉懷疑。
“當(dāng)然不是?!惫阈阌檬种概牧伺男乜冢骸拔覀兪羌t衣衛(wèi)!”
“官俠才不穿你們這種衣服呢!”那中年人警惕的撇了撇嘴。
“讓我先看看你的傷勢!”尋草向前走了兩步。
“你別過來!”那男人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一點:“我才不信你這小丫頭會治傷呢!”
“你這樣會死的!”弓秀秀皺了皺眉頭,她看到那男人的捂著傷口的手指指縫中正有一股鮮血不停的流出。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那男人忽然慘叫了起來。
“那你想怎么樣嘛?”弓秀秀一跺腳。
“對了、對了!藥叔!”那男人表情痛苦的換了一只手捂著傷口,用另外一只手指著弓秀秀,叫道:“藥神醫(yī),我要藥神醫(yī)來治我,他剛剛還在!”
“師父在這里?”尋草一臉驚喜。
“往那邊去了!”中年男人用染滿鮮血的手向南指了指,不遠(yuǎn)處有一個小山坡?!八胶笕チ??!彼f完再也支持不住,垂下了頭,氣喘吁吁。
“我去找?guī)煾?!”尋草說道。
“我和你去!”弓秀秀皺了皺眉頭。
“你在這里看著他吧,我很快就回來?!睂げ輰⑸砩系乃幇唤o弓秀秀,“他要是堅持不住,你用這個?!彼噶酥杆幇械囊粋€用棕色油布包著的東西,然后飛快的向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