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紅綾冷笑道:“我且問你,高宗年間,軍庫錢糧來源何處?軍士征集仰仗何人?”
書童不屑道:“這雞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重要的?”
“黃口小兒,一無所知也敢妄論軍國大事,你只知劉忠奪下那滔天之功,你又哪里知道這是三軍將士共同奮戰(zhàn)的之功,逐越二十年,要有多少奮勇當(dāng)先的將士命喪沙場,一樁樁,一件件,若要論功行賞,他們個個都得排在劉忠前面,當(dāng)日若無薛老率軍率軍合兵,讓越軍退無可退,哪兒來的行隅大勝!況且劉忠不識好歹,傭兵自重,早有不臣之心,又何來薛老誣陷功臣之說!你簡直是一派胡言!”
“你!”
書童氣的臉色通紅,卻生不出一絲反駁之語。
狄逢春見狀在他耳畔說道:“你別忘了正事,此時并非與人爭口舌之利的時候?!?p> 書童瞪著薛紅綾,隨后冷哼一聲,撇過了頭。
薛紅綾自不會與這般小兒計較,一看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自顧自的走上前,想離那把雪中槍近一點,可是越近就越發(fā)現(xiàn),這槍著實與家里的那把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為什么會擺在這里?
這黎縣誰不知道薛家有一把雪中槍,為什么從這里又竄出來一把。等回家了,她一定要找爺爺問個清楚。
時間已然臨近晌午,擂臺上的人可謂是江山浪,一浪拍一浪的不知上去下來了多少,只是還未有三大派的弟子上臺,而上方的龍云天四人的茶也是續(xù)了一杯又一杯,定力不太好的王虎生已經(jīng)上了三次廁所了。還說什么‘這有個毛好看的,還不上主菜!’
薛紅綾眼神一凜,刺軍的身影已經(jīng)自后院消失,若是不好好盯著他,只怕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隨著鼓聲暫歇,龍云天站起身來說道:“莊內(nèi)備下薄酒,請各位英雄賞臉入莊一敘!”
天云莊到底是大戶人家區(qū)區(qū)幾百個人大堂還是裝的下的,酒肉珍饈,食桌上應(yīng)有盡有,但凡是入莊之人,皆可大快朵頤。
一時間不少人都贊嘆龍莊主夠意思,江湖上的傳言不假,天云莊是義莊。
龍云天最善用錢來收買人心,因為他知道這些錢花出去了,這些人自會替他加倍賺回來,只要有名聲,什么都會有的。
黃興業(yè)說道:“我們先入莊!”
吳落甲勸道:“這莊內(nèi)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人,您可要當(dāng)心啊!”
黃興業(yè)笑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吳落甲搖了搖頭,說實話,他是不肯入莊的,因為他這幾日在莊內(nèi)發(fā)生了許多不好的事情。至于這忠義會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到現(xiàn)在都還不清楚。
“放心,今天我就是來清理門戶的,伸張正義的!”
他朝著周圍的幾個大漢使了一下眼色,然后帶著吳落甲往前走去。
而刺軍的身形不知何時也出現(xiàn)在了薛紅綾的身旁,此刻兩人在人潮中定住了身子。
“你怎么回來了?”
“人不見了?!?p> “什么?你沒去別處找找嘛?沒準(zhǔn)…”
“我都找過了,沒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這天云莊表面上與一般大莊沒什么兩樣,沒準(zhǔn)底下卻是藏著不少密室暗道,你再去查探一番,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若是暴露了,你就先行離去,在客棧等我?!?p> “那小姐你的安全怎么辦?”
“只要你不與我會面,那我就是安全的!我們一明一暗搜查起來也會事半功倍!”
眾人歡聚一堂,龍云天入首席,旁邊坐的是失魂落魄的龍熙澤,而三大派掌門則分席而坐。
龍云天舉杯笑道:“諸位還請自便,龍某不勝酒力,就不一一來過了?!?p> “龍莊主,你多年來在江湖上的作為大家有目共睹,今日就不必多禮了!”
“是啊是啊,我們在座的有誰不是沖著你龍莊主才來這里的?!?p> 王虎生嘴上還咬著一個雞腿,聽到這話,眼睛一瞥,頗為不屑,這些所謂的江湖中人沒一個對他脾氣的,全都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再說這龍云天吧,表面上是大義之人,實際上呢?他們?nèi)擞姓l不知道這廝這些年背地里搶了多少奇珍異寶,這天云莊表面上是義莊,實際上用賊莊來形容也不為過。他這次會來除了是為了那個小道士以外,還有一點,就是龍云天在比武大會結(jié)束后會將莊內(nèi)的那把劈山斧贈與他。
時下門外忽然來了一個嘴的滿臉紅光的少年道士,他左手抓著一只泛著油光的雞,右手提著一個酒葫蘆,穿著天道山的道服,腰間卻掛著一把長劍,進(jìn)來的時候靠著門框,居然被卡住了,挪了半天才挪進(jìn)來,行為舉止極其不雅。
元神道人臉上一抽,另外兩大掌門則是神色一凜,好似終于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
李天笙桀驁的說道:“什么比武大會,照我看,就是一群菜雞互啄大會!比的都叫什么東西!這點斤兩也敢拿出來獻(xiàn)丑!”
一時間喧鬧的酒席變得寧靜了下來。
“你是哪里來的狂徒,居然敢在這里嚶嚶狂吠!”
“那樣子好像是天道山的道士…”
“別胡說了,天道山哪兒來這么不入流的道士,八成是假扮的,你看,元神道人的臉色多難看。”
“哈哈哈哈!李天笙,老子終于等到你了!”
王虎生站起身來,臉上的橫肉都因為歡笑擠到了一起,而東方逸塵則還在靜坐。
李天笙不屑道:“王虎生,我今日前來乃是與人有約,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王虎生怒道:“老子管你和誰有約,當(dāng)年趁你老子閉關(guān),廢掉老子徒弟的賬老子還沒跟你好好算算呢!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老子!”
說著王虎生便拿起了一旁桌上的板斧,剛欲出手卻被一劍攔下。
王虎生愣了一下,問道:“用劍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東方逸塵淡淡道:“他與我玉龍派也素有仇怨,不過若要理清恩怨,還需得問問元神道長的意見?!?p> 王虎生撓了撓頭,說道:“這也是,臭道士,他是你手下的人,你怎么說?”
即便元神道人半步成仙,但他終究是修道的,武功修為還是玄品巔峰,與這二人毫無差別。
“他與各位的恩怨,自與我無關(guān),更與天道山無關(guān),你們想如何就如何吧!只是貧道有一句丑話得說在前頭,誰若是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的話小心貧道捅他的腚眼子!”
說到這里元神道人眼中浮現(xiàn)一抹殺氣。
李天笙聽的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師弟!你還成天說我粗俗,你個老不修其實暗地里比我還要粗俗!”
元神道人聽言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他已經(jīng)替這位小師兄兜足面子了,為什么他就不能報之以桃,還之以李呢?
王虎生笑道:“對頭!老子也不喜歡以多欺少!李天笙,你不是笑我鐵斧門無人嗎?今兒個我這個當(dāng)掌門的就和你來一場一對一,生死不計,你看怎么樣?”
李天笙輕笑道:“我若是和你打了,那玉劍門的臉面往哪兒放,你沒看出來嗎?這位劍神前輩到現(xiàn)在都不肯自己親自出手!為的就是給門下的人創(chuàng)造一個機(jī)會,以免別人說他以大欺小,你是不在乎名聲的,他可是在乎的緊??!”
王虎生對東方逸塵說道:“哦?這么說你來這里就是為了阻我出手咯?”
東方逸塵淡淡道:“正是!”
王虎生狂笑道:“好!那老子就跟你單練,等我們打完了老子再來收拾這個小子!”
東方逸塵說道:“那只怕你也沒這個機(jī)會了,無心,出來吧!”
一襲白衣自內(nèi)堂慢步走出,他戴著面具,姿勢雄偉,腰間卻并無佩劍。
李天笙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眉頭一皺,問道:“你的劍呢?”
白衣人沒有說話,身形一移,便霎時間到了門口,隨后踏門而出,輕功卓越,步伐輕靈,飛向了比武擂臺。
與此同時,一把三尺自西飛來,像是有了靈性一般落在了他的手上。
李天笙笑道:“有意思,看來這幾年東方逸塵那個老東西沒學(xué)會的東西,倒是讓你學(xué)會了!今天我就來會一會玉龍派的飛仙重影劍中的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