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悅真真地哭的傷心,應(yīng)該是把害怕豁出去了,連頭上的白花都是在堂上亂鄒的。
“不要,明哥哥……”做戲做全套,她便艱難地在幾個下人的拉扯下轉(zhuǎn)過了幾個彎兒,哭哭啼啼地出去了。
真的是運氣好的很,出門沒多遠,她便撞上了那日白天衛(wèi)明的小廝劉三,衣冠不整,許是剛剛還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就被這邊的動靜吵過來了,劉三也回頭看了她兩眼,她及時掩飾過去了,不然,她可就露餡了。
“小姐,你這是?”
“先不說了,先離開這里。”
輕水在衛(wèi)府外面提心吊膽等了一天,好歹是出來了,不過明目張膽地被甩出來,就有點可笑了。
而另一邊,赫連長生突然一怔,在身邊摸了摸。
楊浩看了一眼,似乎也明白了,“公子……”
“是方才那女人。”
花悅都不知道,若是她現(xiàn)在在現(xiàn)場,她很可能會死于赫連的冷目之下。
“南……無……邪……后面這些是什么來著?”
花悅坐在床頭,單手撐著下巴,看著手里的玉牌,她倒是有天生的順手牽羊的本領(lǐng)。
看這材質(zhì)和光澤,比她那皇妃玉便宜不了多少,不過背后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倒是認不全,這不會是古代人的身份證吧?
“那我豈不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她把手放下來,似是靈光乍現(xiàn)。然后思緒又飄回了衛(wèi)明之死。
平時看那些書中的人物糾葛,花悅不敢說以一根毛推出整頭牛的脈絡(luò),不過大體知道接下來要講什么??窗嗵炫邪傅臅r候,她往往在故事線路還沒有鋪滿的時候就猜出了兇手是誰,可是,當(dāng)局者迷,局外者清,她現(xiàn)在是一點思緒都沒有。
反而是劉三,給了她出路。那些打雜的下人,也會議論事情,據(jù)一個送水的丫鬟說,第一個發(fā)現(xiàn)衛(wèi)明死了的是劉三,說看到重陽的也是他。
劉三是衛(wèi)明的狗腿子,他說的話當(dāng)然有說服力。那么問題就來了,會不會是劉三說謊呢?
“小姐。”這時候輕水端了水進來,她們現(xiàn)在住在一家破敗的茶館里。
“輕水,獵奇是什么?還有人做這個事嗎?”
輕水想了一下,“小姐問的應(yīng)該是獵奇賞金人。獵奇分為很多種,有一種指的就是一些江湖人士出于俠義氣概或是好奇心,專為官府破解奇案、懸案,不過他們卻不是官場中人,很多時候行動受到限制,使獵奇人越來越少,后來官府為了提高辦案效率,就根據(jù)案件難度設(shè)置了對應(yīng)的賞金,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江湖上的獵奇賞金人?!?p> “原來如此,說白了不就是賞金獵人?”
第二日,花悅一出門,一把利劍抵在眼前,差點沒讓她抹了脖子,刀鋒已經(jīng)貼近皮膚,锃亮的光芒閃過她的眼眸,更加明亮三分。
隨便快了半毫米,花悅就是一具尸體了。
“小姐,”輕水嚇壞了,從后面蹦出來。
楊浩收起劍,花悅默默地吐了口氣。
“我家公子讓我來索要他的私人物品?!?p> “什、什么?”花悅打算裝傻,“我不曾見過,義士說的是?”不過話說回來,這么偏僻的地方他也找得到,看來是從業(yè)多年,經(jīng)驗有余。
楊浩似乎看出花悅不太老實,劍正在出鞘的路上。
“義士莫急,昨日小女子在無疑間在地上拾得一玉玨,不知義士可在找這個?”她二話不說便從身后拿出那玉,呈于楊浩手中。
楊浩才斷然將劍收回,剛欲轉(zhuǎn)身離開,結(jié)果花悅好說歹說,央求要見上南公子一面,說有要事相商。
“小女子花悅,這是輕水,你呢?”輕水跟在后面,不知道有沒有發(fā)現(xiàn)出了宮之后,危險還是半點沒少,一樣替主子擔(dān)心受怕。
“楊浩?!彼麤]有看她,繼續(xù)往前走,如同主子一樣,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過楊浩的身手,絕不亞于雇傭兵的水準。
赫連坐在涼亭里喝著茶,楊浩手里抱著劍在一旁看著,花悅欲言又止。
相比起昨天的裝束,今日她換回了女裝,卻又有別于圖畫,反而大相徑庭。
畫上的她,耳側(cè)綰了發(fā)辮散發(fā)披在身后,已經(jīng)是奇怪了,那妝容是結(jié)合了宮里的侍女與美人的發(fā)型。
“不知花小姐有何貴干?”赫連都沒有正眼看她。
“久仰南公子大名,昨夜是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如有冒犯,還請多多擔(dān)待?!?p> 她這馬匹都拍到馬蹄子上去了,昨夜這主仆二人見死不救,她恨得咬牙切齒,今日竟然主動示好,可真是能屈能伸吶!
心中雖然窩火,語調(diào)卻甚是微輕,努力做著小家碧玉的模樣,哪敢顯露半分不瞞?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說她是再好不說了。
見對方?jīng)]有半句語言,連楊浩都憋住不吭聲,她又道,“小女子的情況公子大概也是知曉,南公子既是獵奇賞金人,身手也是了得,我們何不一起合作?我只為洗刷我主仆二人的冤情,救獄中無辜之人,閣下若是破得了此案,想必也是名利雙收,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那花小姐可能找錯人了,我不過是一個無權(quán)勢的小民,哪里能談得上合作二字,你我還是不要來攪這趟渾水為好?!彼频L(fēng)輕的茗了半杯茶,好像事不關(guān)己。
花悅暗自咬牙切齒,南無邪,今日是我有求于你,所謂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待這個破事過了,下次見面,你我定是路人。
花悅在他面前,也算是文靜婉若,還哪有半點本性,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女——子——”她本身長相就不柔弱,故意扮個大家閨秀也算不出破綻。
唉,居然有人不被我好看的美貌所動容,花悅暗想,天下的男人不是全然懂得憐香惜玉的。
于是她也不再矯揉造作,一本正經(jīng)道,“南公子,你既沒有告發(fā)我,自然相信我是清白的,一是說明你至少還有半點俠義在,二來說明你只為獵奇,不為賞金,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大膽來找你的。”
赫連放下茶杯,走到廳邊,收起山水扇,看著遠處問,“你可看見前方碩果累累的果樹,果子墜了一地?!?p> “這丫的,這是大暗示她大材小用?……不會是示意她請吃飯吧?”花悅心里暗想。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必有酬勞重謝?!被◥傆钟X得不太對,看這主仆二人的打扮,根本不像貪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