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雄吩咐下人拿酒,說要敬南無邪一杯,不過在花悅看來,這場面似乎異常尷尬,就二人一個拿酒的動作,就在空中持續(xù)了兩三分多鐘。
趙雄神色凝重,一直盯著南無邪,就跟看上了他似得,最后,似乎是南無邪感覺被他看著不舒服,換了一只手把酒一飲而盡。
道了聲,“謝過莊主?!?p> 對方露出豪邁的商業(yè)假笑,“公子說笑了,若有失禮之處,還望莫怪罪?!?p> 趙雄走后,花悅才發(fā)現(xiàn)南無邪方才持酒的手,在隱約發(fā)抖。
高手過招,雁過無痕。
趙雄也好不到哪兒去,回到后方,自己給自己運了氣怔住眼前的狼狽樣。
“查清楚此人來歷沒有?”他嚴肅地問趙云澤,與他一身煞氣比起來,趙公子顯得書生些。
“回父親……”他見四處無人,神色詭秘地在他耳邊說了一些悄悄話。
“此人內(nèi)力深不可測,目前還不知是敵是友,莫要打草驚蛇。另外,此次宴會當(dāng)中又混入一些外人,我閑野山莊不是人人都可以來去自如的,今晚你務(wù)必要仔細把關(guān)?!?p> “是,父親?!?p> 趙云澤走后,趙雄手上,露出一個熟悉又另類的標志。
晚宴似乎不見得那么快過去,男人們都被留了下來,走江湖,話古今,夫人們都被安排了廂房。
夜幕很快就籠罩了山莊,山里的夜,似乎要顯得格外黑些,不過庭院里點上燭火,卻又異常明亮,亭臺樓閣的星星火火,串了串銀河。
此時,已經(jīng)是丑時過半,卻不見南無邪回來,這個時辰,是莊里防守最松懈的時候,昨天白日里看到的地方,必有玄機。
花悅換上一身緊身的夜行衣,戴上面巾,頭腦里立刻顯現(xiàn)出一幅三維的山莊格局立體圖。她巧妙地避開了白日里的設(shè)哨處,到了昨天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
此時,暗河對面任然還有巡邏的護院。如果這里沒有秘密,又怎么會戒備森嚴,豈不是此處無銀三百兩?
她使出巧力,嫻熟地扔出一支尖錐,不偏不倚恰好正中樓宇之上。
又用力扯了扯,確保沒有問題之后,便從上面輕手輕腳走了過去,相比于皇宮的藏書閣,這簡直是不堪一擊。
因為是在樓宇背后,此處無路可通,所以并沒有護衛(wèi)。
過來了之后,她暗自松了口氣,收回了繩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進去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此處并沒有從外面看著那么簡單,她從身上取出一把尖銳的利劍,想把那把大鎖撬開,不過這種鎖,不是她很懂得開的。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不管是古代的什么鎖,不過是一個靈巧一點的機械結(jié)構(gòu),這種小把戲,對于她只是稍微要浪費了些時間。
她從身上拿出一根彎曲的鐵絲,把耳朵貼在門上靜心去聽動靜,里面的銜鐵一上一下,約莫花了半刻鐘,“咔嚓”一聲,果真打開了。
門開的那一刻,她一下就傻眼了,對面擺著七八個精致的綴著金色鏤空花紋的箱子,里面不是金銀珠寶,還能是什么?
位于正中的還有一個極其精致的小匣子,在透光的琉璃瓦片下吸著日月精華閃閃浮光。莫非就是巫族進貢龍眼舍利。
她心里一陣竊喜,剛想踏門而入,她手里的匕首反射出的一絲月光,突然把她嚇了一跳。
她的手微帶顫抖,半晌,她停住手上的動作,輕輕地舉起匕首,專門借了一縷月光進來,那些箱子的前面,竟是縱橫交錯的銀絲?。?!
她尋著銀絲盡頭,到處都是暗器,這東西可碰不得……
可是錢途就在不足二十米處,又怎么可以輕易放棄?
花悅咬了咬牙,將匕首收回腹中,又將自己的秀發(fā)辮成了辮子,撂在胸前。
剛俯腰躍進第一層,突然一個黑影閃過,她回頭一看,竟來了一個同他一樣的黑衣人,這下糟糕?!
“想不到今日會遇上同行?!睂γ娴哪腥肃托Φ馈?p> “誰跟你是同行?”她不得不翻身倒回來。
二人一言不合,當(dāng)即就打了起來,樓上打的熱火朝天,樓下的護院卻渾然不知。
可能那人覺得如此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俯下腰,一個翻身,躍了進去。
花悅見狀,二話不說,也跟了進去,本來在外面打的就極為困難,都不太想造成太大動靜,如此一來,還要防著暗線,花悅更加寸步難行。
逍遙樓的大堂之中的賓客早已散去,唯有南無邪被單獨宴請下來,與趙雄對坐在別廳處。
“南少俠,初到貴地,照顧不周,莫要怪罪?!?p> “莊主客氣了?!蹦蠠o邪舉起下人倒的酒,眼里露出一絲異色,卻還是淡然地一飲而盡。
倒是對方,似乎比他還要緊張三分。
“南少俠果真豪氣,看公子的樣子,不像是我本地人士,不知少俠來此處,有何要事?”他豪邁大笑,又倒酒與他。
南無邪臉上也看不出看點狀態(tài),只道,“本并無要事,只是路過,此處妖賊猖獗,掉了些東西,所以要耽擱幾日。”
趙雄一聽,心竟沉了三分,“未能盡到地主之誼,是鄙人之過,不知公子掉了什么東西,我派人替你去尋?”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角露出一絲殺氣,又低沉地補充了句,“只要不是——龍眼舍利?!?p> 南無邪手里的酒杯還來不及落下,趙雄一拍桌子,一股強大的氣流從桌上翻滾過去,經(jīng)過的碗碟酒盞,皆被震碎。
南無邪卻紋絲不動,一揮扇子,倒是把趙雄振地后退了三步,腳下激起一葉灰塵。
趙雄當(dāng)即出手,不打算給南無邪留余地,不過說實話,趙雄的功夫確實厲害,南無邪也不敢輕敵!
二人打得火熱,卻沒有一個人進來,仿佛周圍的人都被故意遣散開了一樣。
而相比于花悅這邊,花悅倒是玩不起了,眼前的黑衣人倒像是跟屁蟲一樣,狂甩不掉,一直緊跟她后面。
屋里的東西被強大的氣流吹動浮花在空中,趙雄一手托起桌木,向?qū)γ嫒舆^去,南無邪運出一道功力,直接將其劈地廢碎,渣渣碎一地,他右手一抬,竟教趙雄毫無還手之力。
他被撞在地上,吐了一口老血,略有驚恐道,“你到底是誰?為何斷腸散對你沒有用處?”
“或許有吧,我沒有試過?!蹦蠠o邪從上面俯視看他。
“什么意思?”
“你自己服用了自己的毒藥,難道你自己竟沒有感覺?”
趙雄的表情更加猙獰了,仿佛聽見了什么驚天的秘密,這時,他一運功,突然吐出大片淤血,才知道是自己中毒了,趕緊拿出解藥服用。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是誰要你死就行了?!?p> 南無邪話一說完,趙云澤拿著劍從后面走了出來,“是我?!?p> 此時,趙雄才算是真正地受到驚嚇,聲音沙啞道,“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