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回頭看到南漸遙癡癡地看著子衿無疑是被嚇了一跳,忙抽出手,安分地縮在一邊。
室內(nèi)原本溫馨的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南漸遙眉頭一皺,他現(xiàn)在不高興,很不高興!
他就這么不招人待見嗎?
南漸遙陰陽怪氣道“唷,都這樣討厭我嗎?”
海棠唯唯諾諾跪下,大氣不敢出一下。子衿大致明白了他的路數(shù),倒了茶推到他跟前。
“知道討厭就好?!蹦蠞u遙飲盡杯中茶水,心里的火卻是消了大半。
看著她發(fā)髻上的玉搔頭,南漸遙撐著下巴,手噠噠地扣著桌子,“這漢白玉果然只有在你的頭上才有它的味道的?!彼孟裨谧匝宰哉Z。
子衿看著窗外的美景,不知不覺走到窗邊,“喂,我想出去?!?p> 南漸遙翹起二郎腿,“可以。”
子衿轉(zhuǎn)過頭,生怕自己剛剛聽錯了一樣。
過了不多時,幾個嬤嬤呈上了一只漢白玉簪,還有一件素色的衣服。
南漸遙看了看子衿,眼神示意,子衿抬眼看看衣服,認命地跟了幾個嬤嬤進里屋換上。
南國天氣炎熱,衣服面料多以絲紗為主,珍珠串成了梔子花的式樣,在裙間散發(fā)著圓潤的光澤,后背則是有些大膽的半透明的紗,上面繡著梔子花,她的美背若隱若現(xiàn),看得他心里癢癢的。
南漸遙拿著漢白玉簪,親手把簪子插在她發(fā)髻上。
子衿看著漢白玉簪有些訝異,這是前朝的東西,當年昏君當政,沉迷于胡姬,竟把傳國玉璽的漢白玉做成了胡姬的首飾。
流傳甚少,她頭上的漢白玉簪便是其中之一,這支玉簪價值連城,南漸遙果然大手筆!
可是,她并不想戴這個白玉簪,如果這樣,好像就沾染上他的痕跡一樣。
南漸遙卻很是滿意她這幅打扮,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他的披風看似只是簡單的玄色,可那暗紋明明是太子才有的禮制。
子衿自然是不知道的,南漸遙把披風蓋在她雪白的身上,她全身被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張白皙的小臉兒。
南漸遙這才滿意,兩人一起出門,雖然他說的是他帶她在錦官城閑逛,可更多的卻是她帶著他走。
子衿拖著他去逛花街,南漸遙只是跟在她身后,南漸遙的隨從心里有些疑慮,但也不敢開口,慕姑娘現(xiàn)在披的可是太子才能穿的披風啊。
這樣堂而皇之逛花街,這不就是向整個南國宣告,太子跑花街找青樓女子了嗎?
南漸遙就這樣看著她胡鬧,子衿找來了當家花魁彈唱。
花魁眼神直勾勾盯著南漸遙,他可是太子??!若能高攀上,她這一生可就是享盡榮華富貴了!
南漸遙又怎么會看得上這小小花魁,花魁即使姿色再如何,那也只是風塵女子而已。
子衿看著他一臉嫌棄,只覺得好笑。美人嘛,留著賞一賞美色也不虧了。
兩人飲盡兩壺酒,又看了不少的東西,子衿算是把南國的風土人情見識了個遍。
回到宅院,卻有一隊兵馬守著,二話不說,就把他們兩人往東宮的方向帶。
怎么回事?子衿向南漸遙拋了一個眼神,南漸遙只是笑笑,“不礙事,我母后想見你?!?p> 見她?她何時會引起她的注意?子衿怎么也不會想到,都是她身上那件玄色披風惹出的事兒!
南漸遙的母后,那不就是南國赫赫有名的‘威后'嘛。見她,能有什么好事?她想都不用想。
“我不去!”
“那你走啊?!蹦蠞u遙說著風涼話,好像這一切和他無關(guān)一樣。
能走她早走了好嗎?子衿在心里把他罵了個遍。
東宮內(nèi)外都密密排著禁軍,大殿里華美典雅,而那個號稱‘威后'的女人就背對著他們,她給子衿的感覺與那些貴夫人不同。
她穿著樸素,發(fā)髻上也只簪了銀簪,如果只看外表她的樣子更像是一個整日吃齋念佛的善人。
可她給人的感覺卻是這樣的壓抑,她回頭,鳳眸注視著子衿,不怒而威。
“母后……”南漸遙還未說話,威后就一巴掌扇了過來,毫不留情。
蕭汝月手捂著嘴,怕叫出聲來,一臉驚恐,威后打了太子!
而子衿只是怔了怔,一臉淡然,跟在后面的海棠都著實為她捏了一把汗。
威后眼神冷冷掃過子衿,并沒有對她說什么,轉(zhuǎn)身繼續(xù)訓斥南漸遙“胡鬧得有度,那是什么地方?是你的身份該去的嗎?”
南漸遙卻很狂妄,“我的身份啊……那就廢了我啊?!笔捜暝乱约耙桓扇说榷脊蛳铝?,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怎么敢?
威后皺了眉,“不要拿你的身份開玩笑。”
他是威后的獨子,這南國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就算他再怎么大逆不道,這個太子也只能是他。
威后眼神再度掃過子衿,“我是最不愛把男人的過錯都歸結(jié)于女人的……不過,她若是礙了本宮的眼,本宮難保她無恙?!?p> 言罷,威后就離開了。
蕭汝月想到南漸遙身邊,卻遲遲不敢挪步,他現(xiàn)在的樣子很奇怪,很滲人。
“走吧”南漸遙拉著她離開了,東宮于他,是永遠的枷鎖。
一路上子衿都不說話,從威后看著她的披風她便留意到了披風上的暗紋是什么了,把能象征他身份的披風給她披上去任她帶他去那些地方,他是唯恐天下不知他的荒唐嗎?
她終于沒忍住,開口問道“南漸遙,你為什么要把披風給我?”
“你是我的東西,別人不許看到你一身雪白圣潔的模樣。”
“你……是不是刻意的?”南漸遙沒有說話,就是了吧,一般的皇子都會想盡心思討好皇帝皇后,唯他,他偏偏想激怒他們,可是不管如何,他是太子這個事實永遠不能改變。
海棠扶她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行進,子衿靠在馬車里昏昏欲睡,忽然聽見外面一陣打斗的聲音,她掀開車簾一看。
那人一襲素衣,挺拔的身姿奮勇拼殺,人總是會自覺不自覺地把思念的人具象化在眼前的。子衿不由得失神道“阿朔”
南漸遙明顯聽到了她這一句“阿朔”,眼里全是黑暗,這是誰?她喜歡的男人?不管是誰,他要這個人消失。
可這人出手極快,劍法極精,只見他手起劍落,南漸遙的衛(wèi)隊便如數(shù)倒在地上。
那人身騎白馬,向馬車馳騁,長劍挑開車簾,把她拉出來,護在懷里,子衿上了他的白馬,有些遲疑,這個人好熟悉,可他不是阿朔,這是肯定的。
南漸遙的攻擊都被白衣公子巧妙化解了,這樣的絕世高手,世間少見了,他臉用白布遮了一半,露出的眉眼如畫,如天上星辰。
“他是阿朔嗎?”白衣人的身體僵了僵,臉色鐵青,子衿咬著唇,搖搖頭,來救她的人會是他嗎?子衿不敢相信,只是在心里猜測。
他會來嗎?他的功夫為何如此了得?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太多的疑問,子衿轉(zhuǎn)過身,靜靜地看著那人的側(cè)顏,她的青絲在風中凌亂,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嵇阮
他……是誰呢? 猜一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