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織田眾急轉(zhuǎn)直下
煊耀的千成金竹葉馬標不斷前移,每前進一分,就對連吾川對岸的織德聯(lián)軍壓迫一分。
不是因為馬標下的藤原彈正武勇無雙,若論及武勇??椀侣?lián)軍中幾乎是任何一個武士都可以輕松的擊敗藤原彈正。甚至一個普通的雜兵都可能和藤原彈正對打上幾輪,擊而敗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這支馬標所代表的的乃是二十年來大小數(shù)十戰(zhàn),奇計破小田原,寡兵勝利根川。三百眾堅守經(jīng)之岳口不潰,一萬眾往攻北武聯(lián)軍五萬,世人贊譽為古今無雙之大將的姊小路綱家!
似乎是人耳可聞一般的“嘣”的一聲,原本尚在中央第三道馬防柵堅守的織田各眾,被這僅僅千人的氣勢所壓迫。遠處千成金竹葉馬標下,一名通身南蠻胴具足的瘦小大將此刻身形暴漲,在諸軍的簇擁下突進而來。
織田眾潰!
“今之好機!”藤原彈正手舉青竹仗向前一指,長漥眾候戰(zhàn)已久,發(fā)了一聲喊,猛趣而前。
騎在馬上的池田恒興高聲呼喊著不許撤退,可是很顯然他的段位遠不如藤原彈正。原本就軍心動搖的士兵現(xiàn)在被強大的氣勢所壓迫,根本不愿意反身作戰(zhàn),就算池田恒興的馬仗打在臉上,也手腳并用的向后跑。
眼看著滾滾而來的山內(nèi)軍,池田恒興又望了一眼彈正臺上的永樂通寶大馬標,長嘆了一口氣,跟著人潮向后潰去。
中央一潰,織德聯(lián)軍右翼尚在戰(zhàn)斗的織田信忠、河尻秀隆和酒井忠次三人大驚,他們與本隊的聯(lián)系被割斷。而且還正在遭受山內(nèi)主計的猛攻,根本無法快速的抽身離去,不管是跑路也好,還是匯合織田信長也好。
“肥前,如今是何行止?”織田信忠有些慌神。
畢竟才十八歲而已,雖然也已經(jīng)有了幾次戰(zhàn)陣的經(jīng)驗,但是織田信忠多少還是對眼下直轉(zhuǎn)的局面有些無力感。
“少主是何想法?”河尻秀隆往后看了一眼。
那里的岡崎眾正在許多武士的呼喝下試圖重整,雖然遭到了山內(nèi)主計山內(nèi)義雄父子兩人的重擊,但是三河兵的耐性還是可以的。既然武士們尚未逃離戰(zhàn)場,那么只要時間充足,未必不能再次投入作戰(zhàn)。
“放棄此處,前往父親所在的臺原?”自己的輔佐役河尻秀隆一反常態(tài),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詢問自己的意見,織田信忠只能試探著回答。
“這么說少主認為殿下勝勢尚在?”河尻秀隆不知怎么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
“勝負之勢正在翻轉(zhuǎn),下馬太郎勝勢更大!”織田信忠到底是武家子弟,這點東西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那么少主認為僅憑這如許幾千騎,能翻轉(zhuǎn)戰(zhàn)局?”
“似乎不能……”
“既然不能!那應讓如何!”
“……”織田信忠并不是蠢笨之人,短短的幾句話就明白了河尻秀隆眼下的意思。
賣了德川家康的岡崎眾,讓他們這幾千人擁堵在這,拖延突進而來的山內(nèi)軍。而他們兩個也不去救織田信長,反正眼下這形勢明顯倒向山內(nèi)軍,不如就趁早跑路。
只要跑回尾張,那么留守在尾張防備長島一向一揆的一萬兵馬匯合兩人手下的數(shù)千眾,就尚有補救和抵抗的資本。
“不行不行不行……”織田信忠腦子里過了一圈,連忙搖頭反對。
“好!既然少主有此決心,臣便同少主走一遭!”河尻秀隆看到織田信忠的反應就知道小伙子勸不動,便也立刻決斷。
兩個人很快結(jié)束了對話,但是有一點兩個人沒有任何的猶豫和不同,拋棄岡崎眾,由他們來拖延住山內(nèi)左翼的上萬兵馬。
只不過河尻秀隆是準備直接跑,而織田信忠是準備去救他老子織田信長,至于到了彈正臺是繼續(xù)死戰(zhàn),還是跟著他老子一起跑就看情形了。
和兩人預估的一樣,在中央第三道馬防柵后防御的蒲生賦秀、池田恒興、不破光治等人向后潰退之后,山內(nèi)軍先手和先手后備各部果然并不去管那些后潰的織田軍,而是留下一隊人馬,繼續(xù)驅(qū)趕潰兵,保證潰兵無法停下來收拾集結(jié)而已。
剩下的大部人馬,立刻轉(zhuǎn)向,聯(lián)合山內(nèi)軍右翼的今川義親等部,向匯聚在彈正臺周圍的佐久間、瀧川、丹羽等部以及織田本隊包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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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奉殿下鈞命,請中將殿出兵!”岡田重孝也不廢話,看到北畠信具之后就大聲要求他趕緊出兵下山,支援岌岌可危的織田軍中右兩翼。
“我家殿下腹痛尚未停止,無法出兵?!蹦驹炀哒鳛楸碑兪系囊婚T親族眾大將,乃是北田具教的三弟,是北畠信具理論上的叔父。
“我觀中將殿面色如常,真就腹痛難以動兵嘛!”岡田重孝作為信長的馬廻,那是鐵桿中的鐵桿,一心一意擁護織田家的人。
這北畠信具一看就沒有什么事,擺明了就是借口,就不想出兵支援織田信長的戰(zhàn)事。而且座下這些北畠氏的舊臣,雖然降服了織田信長,也暫且認可了北畠信具乃是北畠氏的家主,可是北畠家仍舊是獨立的大名家。
這回能來,還不是因為北畠信具乃是織田信長的親弟弟,而且北畠家暫時打不過織田信長,需要乖乖聽話。
“休得胡言!我家殿下只不過是眼下稍緩而已!”
“在下乃是彈正殿所派之軍監(jiān),奉命督促北畠之眾出兵,請中將殿不要再行拖延,立刻出兵!”岡田重孝不和別人做口舌之爭,要北畠信具立刻表態(tài)。
北畠信具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答復岡田重孝。他自然是愿意去救自己的哥哥織田信長的,但是他這個北畠家主純粹是靠織田信長的兵威坐上來的,現(xiàn)在織田信長危急,那他的那點家主權(quán)威自然也就很危急。
他身邊也有幾個織田家?guī)淼膫?cè)近,可惜人微言輕,沒有辦法掌握絕大部分的北畠氏的兵力領(lǐng)地。北田具教父子表面隱居,背后活蹦亂跳,兩相結(jié)合,架空了北畠信具。
“岡田長門守!”身后突然有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