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蝶依,木筱然說:“蝶依還是你最好,不像辰寒羽那個沒良心的。”
“這個是白日藍(lán)月為你準(zhǔn)備的,你趕緊來吃點?!边呎f著邊把飯菜放到桌上,“你也別再生氣了,兩位大叔跟辰寒羽也不是故意的?!?p> “我才沒有生氣呢!”說著便坐到桌前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來。
蝶依來東都之后,她們兩個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聊聊天了,吃完飯木筱然把蝶依留了下來。
“不好意思,蝶依,最近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時間好好陪你,反倒還麻煩你為明衣軒操心?!?p> “沒事的,我知道你忙,而且?guī)煾甘亲屛襾砜茨阌惺裁葱枰覀儙兔Φ?,又不是來玩的。?p> “現(xiàn)在在這里還習(xí)慣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說哦!”
“好啦,你不用擔(dān)心我,看到你現(xiàn)在有這么多人幫你我也很放心了,要是師父看到了也一定會很高興的?!?p> “是啊,要是師父在就好了。我也想念蝴蝶谷了。要不過兩天有時間我們騎馬去城外桃花渡走走怎么樣?每次去那里就像是回到蝴蝶谷一樣。”
“好啊,叫上飛揚還有大家,我們?nèi)コ峭獯颢C吧?”
“飛揚……?”木筱然聽到這兩個字從蝶依口中說出,笑著湊到她面前說。
蝶依忽然害羞起來起身來到床邊,木筱然追過去接著問道:“快點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呢?快說快說……”蝶依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她,便跟她說起了這些天發(fā)生的一些事。
那天,蝶依跟胡飛揚去城外桃花渡旁的山林里打獵。這是這么多天以來蝶依第一次單獨跟他來到城外,有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兩個人之間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拘謹(jǐn)。蝶依從蝴蝶谷出來這么久,難得有一次機(jī)會能夠到這山林里來,她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覺,特別親切,打完獵,他們兩個也到了樹林的最深處了,看時間還尚早,蝶依便提議要跟他過一過劍術(shù),蝶依也很想知道胡飛揚的劍術(shù)到底比她高多少?難得棋逢對手,兩個人又興致正濃,幾百招過下來兩人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注意到天色已變,烏云密布,要下雨了,等兩個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雨已經(jīng)淅淅瀝瀝的開始下了,這夏天的雨總是來的又急又猛,不一會兒就越下越大了。兩個人騎來的馬大概是找地方躲雨去了也不在附近,于是他們邊找馬邊走著,胡飛揚脫下外衣頂在頭上給兩人稍微擋一下,雖然在這暴雨下衣服的作用甚微,但起碼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只見胡飛揚整個人將蝶依護(hù)在身下,這還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離得這么近。山里的霧氣也越來越大,兩個人在看不清路的情況下誤打誤撞的找到山里的一戶人家,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才有人來開門。一進(jìn)門,胡飛揚簡單的介紹了下自己,就趕緊拜托主人家拿來干凈的衣服給蝶依換上,屋主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他看到眼前的兩位被淋的渾身濕透了也沒多問就把他們先領(lǐng)進(jìn)房間,然后拿來兩身干凈衣裳,胡飛揚進(jìn)來后直接問了廚房的位置,找屋主要了些生姜親自熬了姜湯拿給蝶依喝,屋主在一旁勸他先自己換上干凈衣服,姜湯他幫忙看著,胡飛揚道了聲謝后繼續(xù)自己忙碌著,他還是自己親力親為比較放心,后來硬是看著蝶依喝下姜湯,把她一切都處理妥當(dāng)了才開始顧自己,屋主都能感覺到胡飛揚特別在乎蝶依。
這雨下了一陣子,到天快黑的時候終于停了??陕犖葜髡f這里離城比較遠(yuǎn),再加上他們的馬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天色這么晚,在屋主的邀請下他們便決定在這兒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草草的吃完屋主準(zhǔn)備的晚飯兩人便早早的睡下。
晚上蝶依隱約聽到隔壁屋傳來咳嗽聲,后來又聽到隔壁的開門聲和腳步聲,于是打開門便看到胡飛揚臉色極差的走在門口。
“你怎么還沒睡,是我吵到你了嗎?”胡飛揚看著開門出來的蝶依問道。
蝶依沒有回答,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胡飛揚因為白天濕衣服穿的太久,濕氣入侵,現(xiàn)在整個人燙的不行。蝶依趕緊把他拉回房間,讓他躺好蓋好被子,對他說:“你好好躺著,我去幫你打盆涼水來!”
給胡飛揚蓋好被子,蝶依趕緊去廚房打涼水,聲音驚動了屋主人,聽蝶依說胡飛揚發(fā)燒,他又去藥間拿了一副藥幫著熬。胡飛揚喝下藥就睡著了,到了半夜身體的溫度也慢慢下去了,蝶依也累的趴在胡飛揚的床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胡飛揚睜開眼看到床邊趴著還沒醒的蝶依,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為了怕吵醒她,就躺在床上一直看著,一動也不動。
半個時辰后,蝶依終于醒了,看著睜開眼的胡飛揚,站起來先是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jīng)全退了,接著又問他:“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頭暈或者哪里不舒服?”
胡飛揚沒說話只是眉眼帶著笑意的望著她。蝶依看他不說話擔(dān)心的問起來:“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
胡飛揚怕她擔(dān)心趕緊微笑著回答道:“我沒事,只是覺得這樣真好!”
蝶依聽到這話突然害羞起來,臉也微微泛紅。
等他們走出房門時,屋主人也剛好來叫他們?nèi)コ栽顼垺?p> 餐桌上,胡飛揚發(fā)現(xiàn)這家里突然多了個人,上前作揖謝道:“多謝兄臺款待,還不知尊姓大名?”
“這是我?guī)熜郑 弊蛱煲恢闭写麄兊哪贻p小伙子說道。
“少俠客氣了,在下葉一鳴,一早過來聽小華說昨晚來了客人,兩位現(xiàn)在身體無礙了吧!”
“多謝關(guān)心,只是昨天淋了雨,多虧兩位收留了。葉一鳴,莫非…是葉大人的三公子葉一鳴?”
“少俠是?”
“胡府胡飛揚!”
“久仰久仰~”原來這兩位對彼此都早有耳聞,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jī)會相識罷了,這次倒是誤打誤撞的結(jié)交,彼此又很投契,自此之后這兩位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聽蝶依說完,木筱然知道蝶依對胡飛揚的感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對了,飛揚還說有機(jī)會要帶葉一鳴來跟你見見面,他雖是官宦子弟,但性格卻直爽好相處,你們一定也會成為朋友的?!钡勒f。
“葉一鳴?”木筱然疑惑地看著蝶依。
“對啊,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山上竹屋的主人?!钡阑卮鸬?,“他那個地方叫慷忱草堂,據(jù)說是他們師父在那里建的一所隱居之處!”
“你們?nèi)サ氖强冻啦萏???p> “嗯,你知道啊,難不成你跟葉一鳴之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呃?”
“哦,我是經(jīng)常聽別人說起過他是個紈绔子弟,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完全說的不是一個人啊,在我看來他跟你飛揚哥差不多呢!”
“那個人渣能跟飛揚哥比?”木筱然小聲嘟囔著。
“你說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你繼續(xù)說。”
“也沒什么,就是飛揚說一定要介紹你們認(rèn)識,你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p> 木筱然心中無數(shù)個白眼翻過,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從梳妝臺上的首飾盒里翻找出之前胡飛揚給的玉佩遞到蝶依面前說道:“那,這個東西你還要嗎?”
蝶依一把拿過玉佩放在手心端詳著,說:“這個居然還在!”
“這么重要的東西當(dāng)然要留著,靠著它才有了我的明衣軒呢!”木筱然瞟了一眼蝶依臉上的表情接著說道,“你要是不要還是給我吧,指不定以后我還能靠它干點什么呢?”
蝶依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了,木筱然噗嗤一下笑出聲說道:“好啦好啦,我逗你的啦,幫你保管了這么久,今天總算是要物歸原主咯!對啦,其實之前每次回信帶給你的禮物都是飛揚哥哥送的?!?p> “我知道啊!”
“你知道?飛揚哥哥告訴你啦!那好吧……”
“我早就知道啦!”
“嗯?”
“我的直覺告訴我的。”說完,蝶依還得意的笑了笑。
“嗯……沒意思!”木筱然說完便起身去了前店,但轉(zhuǎn)身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而身后的蝶依拿著玉佩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因為臉的原因,這幾天拋頭露面的工作就交給辰寒羽去除理了,木筱然這幾天倒是安安心心的在店鋪幫忙,也好讓兩位大叔跟蝶依稍微輕松一些。
三五天之后,木筱然的臉也好的差不多了。這天,木筱然吃完早飯就立刻回自己房間了,白日藍(lán)月看她臉好了,今天也沒什么事要處理,就拿著毽子去房間找她想繼續(xù)教她踢毽子來著。敲了一下門,里面也沒有動靜,便慢慢推門進(jìn)去,只見木筱然一個人坐在銅鏡前,一只手拿著石黛正對著鏡子躍躍欲試又遲遲不敢下手的樣子,桌上還擺著妝粉盒,胭脂盒等等。
“小姐,你怎么突然開始搗騰妝面了?”白日驚叫,嚇得木筱然手中的石黛都掉到了桌上。
木筱然回過頭眨巴著眼睛,磕磕巴巴回答道:“我看東都最近好像流行新的妝面,就想試一試!”
“小姐,你該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吧!”藍(lán)月想突然發(fā)現(xiàn)了秘密一樣說道。
“沒有,我就是突然想化妝玩玩而已!”木筱然趕緊解釋道。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小姐……”
“哎呀,好啦!我不化了……”木筱然打斷了藍(lán)月的話,將妝盒往旁邊推開!
白日走到木筱然身邊,拿起桌上的石黛說:“小姐,我們來幫你化吧!”
“你們真的會?”木筱然既高興又疑惑的看著她們。
“這有什么難的,平日里我們在東都城內(nèi)見得多了?!眱山忝谜f著便動手在木筱然的臉上捯飭起來。
半個時辰之后,白日藍(lán)月終于露出了“大功告成”的表情,但是木筱然看著鏡中的自己,總覺得哪里都不對,但她們兩姐妹卻顯得異常自信,拉著木筱然說:“小姐,你快去給大家看看!”
雖然木筱然臉上是“這妝真的可以給大家看嗎?”的表情,但身體已經(jīng)被白日藍(lán)月兩姐妹拉著出房門了。
剛走出房門,就撞上了從她門口經(jīng)過的辰寒羽,辰寒羽看到她臉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嘴里還叫喊到:“額,什么鬼東西?。?!”
木筱然還沒來得及發(fā)怒,又有一個聲音叫到:“天吶,你是什么鬼?”說這話的是沈風(fēng)鈴。
“不是鬼,是我,木筱然?。?!”木筱然已經(jīng)抑制不住怒氣了。
“筱然,你的臉怎么了?”沈風(fēng)鈴關(guān)切的問道。
木筱然滿眼怒火的瞪著白日藍(lán)月。
白日趕緊解釋道:“是我們兩個弄得,本來想給小姐化個妝,結(jié)果……”
“原來如此,交給我吧!”沈風(fēng)鈴說著便把木筱然拉進(jìn)房。
在房內(nèi)又經(jīng)過沈風(fēng)鈴的一頓捯飭,木筱然的臉終于變得正常了,再后來,木筱然竟覺得鏡中自己的臉真的變得好看了。
沈風(fēng)鈴告訴她,這個妝是時下東都城內(nèi)最流行的桃花妝,受到上到皇宮內(nèi)院下到平常百姓幾乎所有女子的追捧。
“對了,你今天怎么會來?我還聽說你最近經(jīng)常來明衣軒,你爹娘突然肯讓你出來了?”木筱然知道沈家家風(fēng),女孩子是不能總在外拋頭露面的。
沈風(fēng)鈴邊給她化妝邊回答道:“我是偷跑出來的啦,每次只能出來一個時辰,要是被發(fā)現(xiàn)可就慘了!”
“沈風(fēng)鈴,你太大膽了,要是被你爹發(fā)現(xiàn)怎么辦?”
“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可能會打斷我的腿!”
“那你還老往外跑!”
“放心啦,我每次都是趁午休時間跑出來的,只要不超過一個時辰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終于給木筱然化完了妝,沒想到好好打扮起來的木筱然竟如此漂亮,連白日藍(lán)月就看呆了。后來沈風(fēng)鈴拉著她一起去賓江路逛水市,回頭率可高了,木筱然也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看,竟有了些害羞。
第二天一早木筱然便出了門,終于是她“報仇”的時候了。
她又一路尾隨著葉一鳴來到慷忱草堂,這次她特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保證自己絕不會被發(fā)現(xiàn),然后在書房窗戶外的不遠(yuǎn)處靜候時機(jī),趁葉一鳴出去的時候在他的茶水里下了“癢癢散”,眼看著他一口喝下去一滴不剩。
“哈哈哈……”伴著笑聲木筱然出現(xiàn)在葉一鳴的面前。
“你怎么在這?又私闖民宅!”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慢慢的越來越癢。
木筱然一臉奸笑的看著他說了一句:“開始啦!”
葉一鳴這才明白過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一遍撓癢一邊問木筱然:“你對我干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給你的茶水里放了點東西!”
“你,快點把解藥給我?!比~一鳴哀嚎著。
“我沒有解藥哦!”木筱然睜著她那無辜的大眼睛回答道。
“快點給我?!闭f著葉一鳴便伸手去抓木筱然。
木筱然輕松躲過后說道:“這個‘癢癢散’呢一個時辰后藥效就會自動消失了,你慢慢受著吧!”
“什么?。?!一個時辰?。?!”
“不過呢,雖然沒有解藥,但也是有抑制癢的方法的!”
“什么方法?”
“以痛止癢!”
“???”
“就是用疼痛來轉(zhuǎn)移癢!”
“那來吧!”
“你可想好哦,可不是一般的疼痛能抑制住癢的?!?p> “表面的疼痛比這種鉆心的癢對于我來說要容易承受的多,你只管動手?!?p> 看著他這么誠心誠意懇求的份上,木筱然只好大發(fā)慈悲的動手了。
聽到持續(xù)不斷的哀嚎聲從書房里傳出來,小華趕緊跑來門口,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門被從里面鎖上了,可里面?zhèn)鞒龅慕新曉絹碓酱笤絹碓狡鄥枺€聽到了有人被打的聲音,小華不放心,于是使勁敲門,邊敲邊問:“師兄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雖然葉一鳴這么回答了,但是小華還是覺得這哀嚎聲過于凄慘,只好在門口繼續(xù)站著,聽聽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大概一刻鐘之后,門被打開了,木筱然從里面走了出來,小華一把拉住她問:“你是誰?”
“還不趕緊進(jìn)去看看你師兄!”
小華想想還是師兄比較重要,于是松開手快速來到葉一鳴身邊,只聽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為什么要打臉……”
木筱然在門口回答道:“誰讓你取笑我來著,哼!”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小華把葉一鳴扶到椅子上坐下,問道:“師兄,你沒事吧!”心想連師兄都被打的這么慘,這位姑娘武功深不可測啊,還好剛剛沒有貿(mào)然沖進(jìn)來。
木筱然也要讓葉一鳴嘗嘗被人取笑,并且好幾天不能見人的滋味。
本來胡飛揚跟他約好這幾天就帶他去見一見自己的義妹的,聽說胡飛揚的這個義妹很招人喜歡,連女王都對她贊賞有加,關(guān)鍵是辰寒羽還偷偷告訴他是個美女呢……見不了美女就算了,這下葉一鳴回到家又少不了一頓罵了,除了來自父親的責(zé)罵,還有母親的心疼。自從他不著家開始,每隔幾天他身上就會帶著一點傷回來,父親一直以為他是出去惹是生非弄得,所以每次都是一頓臭罵,罵完之后就要把他關(guān)在家里幾天,而母親每次看到他的傷都心疼不已,親自幫他擦藥,一邊擦藥一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