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不孕不育4
被撞的。
“白小白!”一聲大吼出來,眾人都震了震。
朝辭討厭下雪,從那一個冬天開始,每一個冬天她都會覺得難熬。
被一點一滴的放干血,那到底是怎樣殘酷的死法?
他一定很痛。
可是沒有人去幫他。
鮮紅落到白雪之上,該開出何等凄艷的花。
他們明明沒有過多的交集,唯一一個意外也不過是小云兒。
可是隨著時光,那人卻越發(fā)清晰。
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氣息……
而看著白瑾辰越發(fā)與他相似的容顏,這種情緒到達了極致。
喜歡嗎?
到底怎樣的感情才能被稱之為喜歡?
朝辭不知道,就當她不斷的在雪地里兜圈時,又嗅到了那個討厭的氣息!
那個用石頭砸她的人!
但是白瑾辰卻兇了她。
反而對那人畢恭畢敬……
原來狗也是會難過的嗎?
本想找這人撐腰,卻反被兇,朝辭莫名矯情的委屈。
不想!
不想呆在這里!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
嗚嗚嗚,她想白帝了,想那個賊禿驢了……
從來不會兇她的賊禿驢。
也從來不會讓她受傷的賊禿驢
她想跑出將軍府,但是那門那么近,她卻出不去。
最后一個狗洞也被白瑾辰封的死死的。
朝辭被白瑾辰的這一吼震懵了,迅即離開這里。
身上的雪花滑落在地上,白乎乎的腳爪子走過去就是一個好看的梅花印。
留下長長的凌亂的一串,接著水汽被熱度蒸干,腳印被大雪重新覆蓋。
了無蹤跡。
朝辭感覺哪怕皮毛再厚,她也徹骨的冷。
怎么都捂不暖。
她突然問,“250,若是我不完成任務會如何?”
250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她會突然發(fā)問,“宿主是怎么了?”
“我不懂你們存在的意義!”
“其實……我也不懂,但是我們被造出來就是遵從上級的指示。除了指令,什么也不會做?!?p> 朝辭沉默,她忘了250只是那龐大系統(tǒng)中的一個枝干末節(jié)。她道,“你說,我若是就凍死在這里會如何?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死,到任務結(jié)束你還是要弄死我。所以,我活著的意義到底在哪里?只是你們上司的玩具?”
“宿主,不是這樣的……”
“那能是哪樣?憑什么你們可以抹去我的記憶,甚至連真正的名字都不告訴我,就讓我?guī)湍銈冏鍪??所謂的那些獎勵,你覺得我需要?有什么東西,比一個人的自我更加重要?”
也許她骨子里就是這樣充滿戾氣的,委屈不過是一道發(fā)酵劑。
第一個世界上她太懵了,未曾想過背后。
而莫名穿成一條狗,她有大把的時間去琢磨。
這利益交換里,到底是誰需要誰?
她需要250所承諾的那些獎勵嗎?
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卻成為一個智障走狗的人,是不是更加愚蠢?
更何況,當年是誰辛辛苦苦的救了白瑾辰?
又是誰為他再也不能咬最心愛的骨頭?
又是誰因他而受傷?
若是她真的是一只狗就好了,可是她的靈魂卻并不是一只狗。
若是他長得不像白帝就好了,那么此刻,那些喜樂就不會如此刺耳……
第七年,將軍夫人有喜,以懷孕不適合養(yǎng)動物為由對白小白百般刁難。
白小白怒了,只是對著她呲牙咧嘴,卻沒想到那女人突然就肚子疼了,叫得一個慘。
白小白這才看見,白瑾辰從它背后走過來,徑直抱住了那女人,不斷的叫郎中。
橫眉冷對于它,甚至是怒視。
“嗷嗚!”
再不明白,她就真的是只有一條狗的智商了!
但是那女人卻真的流產(chǎn)了……
它被趕出了將軍府,送到白瑾辰一個下屬家中養(yǎng)。
明明什么也沒有做……
齜牙咧嘴也能讓一個女人流產(chǎn)嗎?
上一個世界,她又不是沒當過孕婦,哪有那么容易!
但是被趕出來的是她……
與白瑾辰相伴七年的是她,而那個女人不過才剛進門未滿一年。
她不肯走,爪子扒住將軍府的門,死都不肯離開。想離開時不讓,不想離開時卻偏要趕……
這世界果然是沒有什么道理的。
白瑾辰換來幾個壯漢,給她套上狗繩,強硬牽走,頸子被拉的很疼,幾乎要斷掉,爪子漸漸磨出血,終于在一個指甲斷裂聲中,她被拉走了。
雪白的皮毛漸漸浸潤上鮮血,踏在地上便是一個血紅的梅花腳印,“嗷……”
“等一下!”白瑾辰突然開口。
白小白又冒出一縷希望。
白瑾辰轉(zhuǎn)身,拿出一瓶金瘡藥,交給牽著白小白的人,“你們帶它走吧……”
靈動的眸子一瞬間灰敗下來。
不像是一只狗能有的眼神。
絕望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大約是一只最忠誠的狗,卻被自己的主人所拋棄。
不言不語不說話,時間快速讓它蒼老。
本就受傷很多,再加上牙口也不好,白小白的皮毛再也沒有那般柔軟水滑,雪白的顏色漸漸爬上其他的色彩。
像人類的老者一般,連喘息都開始變得深重。
第八年,將軍被誣陷造反,被圍攻,他受了重傷,落入水底。
再度睜眼,是在一個雜亂的狗窩,可是狗窩里沒有狗。
他在那里呆坐半響,傷口作痛,又因浸了水,悉數(shù)惡化。
一個時辰后,傳來了動靜,他取出身上剩下的唯一一把武器,那是一把十分精致的匕首,把柄處卻刻了一個惟妙惟肖的狗頭。
藏好,找準角度,只待一擊致命。
卻沒想到來人是他的心腹,見到他醒,第一句話卻是,“對不起將軍,我辜負了您的囑托,白小白沒了……”
白瑾辰的手發(fā)顫,匕首掉落在地,他激動道,“你說什么?你說清楚,什么叫沒了?!我不是說,三年之內(nèi)我一定會接回它嗎?!你不是答應了我,會好好招呼它的嗎?!”
心腹將白小白離開將軍府后半死不活的樣子都說了一遍,最后將白小白是如何下水,將白瑾辰從洶涌的水流中救出來,拖上岸,帶到這里來又說了一遍。
那無疑是最忠誠的一條狗,至死都盡到了它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