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我終于找到你了?!?p> 阿楚如花的笑顏,對他伸出雙手。
“阿淮,我希望你好好的?!?p> 阿楚說道。
“阿淮,我能再看你一眼就好?!?p> 阿楚永遠站在他身后的陰影里,默默看著他。
“阿淮,我希望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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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淮玉再次醒來,刺眼的陽光映入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
他抬起手臂看看自己還在發(fā)抖的手,感覺有哪里不對。
他瞇起雙眸環(huán)視屋內(nèi),他記得,他只記得最后的印象是在一間喜廳里,他見到了阿楚,還給長輩拜了堂,可,他還沒來得及和阿楚說幾句話。
“醒了?”薛宥川推門進來,發(fā)現(xiàn)傅淮玉已經(jīng)睜開雙眼?!靶蚜苏茫I了吧,剛做好的粥和燒賣?!?p> “.........”傅淮玉動了動嘴唇,卻發(fā)現(xiàn)自己出不了聲音。
“別急,過幾天就好了,先吃點東西吧,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薛宥川將粥和燒賣的包裝都擺弄好,遞到他面前,又叮囑他有些燙吹一吹。
傅淮玉接過,緩緩的吃了倆口就放下了,大概是剛剛醒來沒有胃口吧,他看著薛宥川示意自己有話想問。
“我只是來負責(zé)送早餐的,聆姐說她忙完就會過來,你別著急?!毖﹀洞戳丝此畔碌脑绮汀霸俪渣c吧,胃空了睡著的時候不覺得,醒了就可就難受了,我先去忙,你在休息休息?!?p> 臨走前,薛宥川又指了指他的嗓子說道“嗓子可能會不舒服,忍一忍就好了?!?p> 關(guān)上門后,又剩下傅淮玉一個人,他縱有千萬疑惑,也只能靜靜等待夏聆的出現(xiàn)。
以前的人總說,人只有在忙碌的時候才不會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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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交代?”三尾斟酌的眼神,似乎再看笑話。
“什么交代?交代什么?”夏聆一副你可別把所有事全往我身上推,手里還不在不停的翻弄著文件。
“那你就打算這么晾著他了?”
“我可沒說,我現(xiàn)在是真的很忙,起碼我得把這摞文件看完?!?p> “呵。”三尾一撇嘴。
“你學(xué)豬叫也沒用,我記得某人可說過死都不來殯儀館的,出去出去,別打擾我看文件?!?p> ————————
“三叔,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許三叔點點頭,這可是他從檔案室里調(diào)出來的資料,還新鮮熱乎乎的,只不過費了點功夫。
“那,她為什么突然就走了...”許菁菁嘀咕道。
“菁菁啊,你可別多管閑事,或許人家是因為別的什么事。”許三叔點了點她,示意自己一會還有醫(yī)學(xué)講座要開,就先離開了。
“不對,太奇怪了,好好的醫(yī)生不當(dāng),偏偏跑去什么殯儀館,正常人都覺得奇怪,不行,我一定得搞清楚?!?p> ————————
“夜叉!”
宋梨依推門而入,大喊道。
傅淮玉動了動身子,轉(zhuǎn)過頭看去。
“額,不好意思,我以為夜叉在,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傅淮玉搖搖頭,他發(fā)不出聲音。
宋梨依一臉抱歉的退出房間,卻在門口碰到了拿著一個文件夾的夏聆。
“夜叉去哪了?”
“我讓他去冰尸房了,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來?!彼卫嬉老蚶锩榱艘谎郏臁斑@人是誰?。俊?p> “你猜啊,你這么聰明?!毕鸟鰭伣o她一個明朗的微笑,就一個側(cè)身靈活的閃進房間,并反鎖。
宋梨依還愣在原地,什么鬼?算了,去找夜叉。
“......”傅淮玉早就做起了身,直直的看著她從進門走到床前。
夏聆當(dāng)然知道他說不出話,把手里的紙和筆遞給他“有什么想問的,寫在紙上吧?!?p> 傅淮玉毫不猶豫的馬上搶過紙,他又很多的問題。
‘我為什么說不了話?’
夏聆看到第一個問題就癟嘴了,“額,這個問題我最后回答你,先問別的吧?!?p> 傅淮玉想了想又寫下了第二個問題。
‘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見過一個姓許的人?”
傅淮玉點點頭。
“他對你說了什么?”
傅淮玉想了想,在紙上刷刷寫起來。
‘他跟我說,有辦法讓我再見到阿楚?!^了一會似乎又感覺自己沒寫完,又加了一句‘他認識你?!?p> “你見到阿楚了么?”
傅淮玉猶豫了一下‘見到了?!?p> “與你記憶中的一樣么?”
‘一樣卻又不一樣’
“那不是阿楚,你見到的都是幻覺。”
傅淮玉投去疑問的眼光。
“那個姓許的人,我不認識,也許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會找上你,但他清楚阿楚的存在,也令我很驚訝,我和三...啊,我和小蒼昨天找到你的時候,沒看見那個姓許的人。”
‘他為什么會知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你應(yīng)該知道的是,既然有我和小蒼,那么也一定會有別人?!?p> 他看了夏聆好一會,才寫下‘你們,都不是人類?!?p> 夏聆看到后,也并沒有打算隱瞞‘沒錯,我們不是人類?!?p> ‘那阿楚呢?’
夏聆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她不一樣,她是靈體,本應(yīng)轉(zhuǎn)世重新為人,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鬼?!?p> “至于他說有辦法能讓你見到阿楚,你經(jīng)歷一遍,應(yīng)該也猜到了吧。”
他垂下目光。
陰婚。
‘可是我還是沒見到阿楚?!?p> 夏聆在他紙上劃去他的話,傅淮玉皺眉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我有辦法讓你見到她了?!?p> 是夏聆寫的字,他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她。
為什么之前卻說沒辦法。
夏聆露出一絲蒼白無力的笑。
“還有別的問題么?”
傅淮玉當(dāng)然有,可是他卻突然不想問了,因為有些問題,只適合留著疑惑而不適合解答。
就算都問清楚了,又能怎么樣呢。
“好,我現(xiàn)在給你解答最后一個問題?!?p> 夏聆幾近干澀的聲音說道,似乎有些緊張,她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把鏡子。
也對呢,傅淮玉才注意到屋里連半面鏡子都沒有。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吧,無論什么時候都不需要驚訝。”
傅淮玉記得,這是夏聆跟他講明一切的那晚叮囑過他的。
他給她個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說,放心吧,我是個律師,見過許多難以應(yīng)付的場面,不會輕易激動的。
夏聆點點頭,似乎真的相信他了,這才將手里的鏡子打開遞到他面前。
傅淮玉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燒傷或者是破相,結(jié)果探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了更嚴重的問題。
眼前的人,傅淮玉難以相信的抬起兩個顫悠悠的手,撫摸這個陌生的臉龐,他問自己,這個從未謀面的人是誰?
“有件事,我想你能接受,在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死了?!?p> 夏聆那種遺憾又不忍的語氣,他自己懂,就像是幫一個無辜的人打官司,卻沒有幫他勝訴。
夏聆見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雖然心里很難受,卻不得不說“你之所以說不話來,是因為我?guī)湍愀淖兞寺曇?,需要時間適應(yīng)?!?p> “過幾天你自然就可以說話了?!?p> 是了,他記得,那個人說,只有死人的眼中月亮才是紅的。
那晚在他倒下的一瞬間,高升的月亮明晃晃的映入眼簾,在不是他所熟悉和向往的那個茭白色,而是猩紅甚至有些妖艷的血色。
紅色的月亮,只有死人才見的到的紅色的月亮。
“朝月,紅了?!?p> 阿楚。
傅淮玉終于知道他為何會脫口而出。
原來冥冥中自有安排。
原來他注定要死。
原來阿楚眼中的朝月早就是紅色了。
原來傅淮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