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狠狠一踢馬屁股讓馬車突然移動的同時立時緊貼馬車趴下,讓分頭出擊的柔然人在無法傷到自己的同時只能再次勒住馬頭調(diào)頭向著馬車追來。
笨重的馬車比速度自然不會是柔然駿馬的對手,柔然人很快又再次靠了上來,可就當他們剛剛要追上馬車的瞬間張景宗卻突然一躍而起落到了其中一名柔然騎兵的身后抽刀瞬間就抹過其咽喉,收走對方性命的同時再次狠狠一刀捅向馬屁股。
戰(zhàn)馬吃痛下再加上無人勒住韁繩慌不擇路朝著一旁撞去直接將一名猝不及防的柔然人撞到,戰(zhàn)馬隨之倒下繼而發(fā)出一聲凄慘哀嚎。
短時間內(nèi)連斃兩敵,不僅是柔然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就連張景宗都不住感嘆“自己”的武藝強悍,一切就猶如水到渠成一般沒有絲毫桎梏,思緒剛出身體就已經(jīng)跟著做出了反應。
只是接下來張景宗便沒有那么好的機會了,兩名柔然人同時御馬沖了上來與他戰(zhàn)至一團,憑借著騎兵特有的沖擊力與柔然人天生擅長馬戰(zhàn)的強大,他們很快便聯(lián)手在幾招之內(nèi)就讓張景宗落入了下風,剩余的兩名柔然人見狀自是欣喜也靠了上來!
張景宗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焦急萬分,他明白對方想要趁此機會徹底斬殺自己,若是拖下去必死無疑,為今之計只能夠力求在短時間內(nèi)突破跟前兩人的夾擊打開局面才行。
那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讓對方停下來!
一念及此他眼神幕地再度狠厲下來,眼看對方?jīng)_來他揮刀險之又險地擋過一擊后忽然下一子猛然抓住了奔馳而過的駿馬馬尾!這是他方才觀察良久才出手的,眼下當然不會失手!盡管在巨大的沖擊力下自己的左臂就像快與身體分離了一般,撕裂般的疼痛洶涌而來,可事關生死張景宗哪兒敢放手,只能是不顧一切地咬牙死撐。
只是他本就非力大無窮之輩,這戰(zhàn)馬奔騰間所攜帶的沖擊力更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因此饒是他咬緊牙關不顧一切仍舊是節(jié)節(jié)被拖著不斷前進,就連堅硬的戈壁灘都被拖出了兩條長長的橫亙來!
戰(zhàn)馬發(fā)出了刺耳的嘶鳴聲,極為痛苦的樣子,而此刻的張景宗也一點都不好過。
“?。。。。。。?!”
張景宗口中不絕的是低沉的怒吼聲,全力之下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視線都有幾分模糊了,雙眼更像是要從眼眶中突出來一般,青筋暴起下猙獰模樣極為駭人。
而就在此時,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之時那匹戰(zhàn)馬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抬頭望去那柔然騎士正火冒三丈地死死盯著自己,面中又是憤怒又是冷笑,顯然他并不愿意自己的愛馬遭受如此痛苦,與此同時更能夠從其面龐上的冷笑看出他還有著另一個辦法。
果不其然,只聽其口中呼和了一聲張景宗根本就聽不懂的語言后,其胯下的戰(zhàn)馬猛地長鳴一聲,而后兩支后蹄便朝著張景宗蹬踏了過來?。。?!
那名柔然人目光中的不屑愈加濃厚,在他看來直接吃上這一蹄,任這漢人再是強壯厲害也免不了一個胸腔骨骼盡碎的凄慘下場?。。。?p> 事實也卻是如此,這一蹄下張景宗立時變了顏色但他也端得是殺伐果斷,眼見一計不成立時再生一計,一手拽著馬尾,另一邊狠狠揮刀朝著迎面踹來的馬蹄砍去??!
“你這畜生想要我命,我就先廢了你?。。?!”
駿馬嘶鳴下他手起刀落,鮮血四濺,柔然人胯下的戰(zhàn)馬轟然倒地而張景宗自己也是被這股巨力裹挾著飛出了近兩丈之遠,幕地嗆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兵刃磕飛,一眼望去已是無再戰(zhàn)之力,但饒是如此依舊強撐著身體死死瞪著這些該死的異族人,眸中交織的全是不甘與怒火。
當然,那名柔然人也并不好受,戰(zhàn)馬轟然倒下的同時他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太多反應,狠拉韁繩下往日的精湛騎術在此刻也起不到絲毫作用,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腿被重達六百余斤的戰(zhàn)馬給狠狠壓在身下!一聲刺耳的脆響下他直接是疼地生生暈厥過去。
余下三名柔然人再度見到這突然反轉(zhuǎn)的一幕皆是呆立當場,旋即便紛紛暴怒呼喝著要上前取下張景宗的性命。
他們?nèi)f萬沒曾想到此次本是一邊倒的截殺會在最后關頭出岔子,竟被一名看似毫不起眼的漢人連殺三人,重傷一人,此乃是從未有過之恥辱,不將對方大卸八塊,分尸數(shù)斷實在難泄心頭之恨!
當馬蹄聲再度響起,頹然倒地的張景宗心中百感交集,他有心再度起身殺敵身體卻無力支撐,生死之間更是豪情迸發(fā)大聲喝道:“大丈夫在世,恨不能金戈鐵馬,馳騁天地??!”
從穿越之初的渾渾噩噩到現(xiàn)在的豪情迸發(fā),張景宗完全體會到了那在后世平淡生活中難以感知的豪情,再加上現(xiàn)如今他的靈魂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這具身體中,便更是如此,心中萬般不甘,可就在此時,他卻忽然聽到一聲極是雄壯的合聲:“好!??!”
這道氣勢雄壯的爆喝來得極為突兀,不止是心中百感交集的張景宗,就連那三名柔然人都是一愣,旋即心知不妙其中兩人立時不顧一切朝著張景宗沖殺而去想要拼盡全力解決掉這個最后的目標,與此同時另一人則是朝著張寧等人所在馬車的方向狂奔而去!
見此張景宗當真目眥盡裂!
但就在這一刻道道急促的破空之聲卻已是忽地響徹荒涼的戈壁灘,像是為一曲豪邁高歌添上了三倆別樣應和,與此同時場中局勢也是峰回路轉(zhuǎn),兩名柔然人中箭而倒,剩余一人則是在沖向張景宗的途中被人截下一刀梟首!血箭灑出!
“這是什么人!竟如此殺伐果斷!”張景宗本以為自己行將身死,卻是最后關頭被人救下,在死里逃生的喜悅中眼見來者他心中也是忍不住升起一絲疑惑。
他當然會感到疑惑了,因為他眼前所見的這浩浩蕩蕩十余騎雖氣勢如虹但卻衣著雜亂,甲胄不齊,展目望去只有寥寥幾人身披甲胄,即便如此那甲胄也是各有不同,仔細看去不乏與那幾名柔然人長袍內(nèi)所披輕甲無二者。
難不成是流寇?
一念及此張景宗不禁心頭一黯,自咐道:“當真是方脫狼口又入虎穴啊,只是自己這一次卻是沒了再戰(zhàn)之力?!?p> 這邊張景宗心頭黯然一時沒有出聲,抱著先靜觀其變的想法,那邊的浩浩蕩蕩十余騎卻是沒有閑著,他們紛紛下馬一面勒住韁繩安撫柔然人前番的坐騎,一面散開拾取兵刃,扒掉柔然死者身上的輕甲套在自己身上,并且搜刮起了有用之物。
見到這一幕張景宗更是坐實了自己的猜想,本想不語可偏偏其中幾名相貌奇異,一眼便知是鮮卑人的男子竟是在搜刮完柔然人準備再度上馬朝著前番舅舅張寧等人所在的馬車方向而去,其間意欲何為已是不言而喻。
見此張景宗哪里還能夠再保持沉默,縱然自己的靈魂早已改變,可不變的是卻是彼此之間血濃于水的事實,他們怎么說都是自己的親人!
于是張景宗立刻是強撐著疼痛感支起身來用鮮卑語大聲道:“幾位壯士,且慢!我乃當朝大魏皇帝陛下親授懷荒鎮(zhèn)軍主張景宗,敢問幾位壯士乃是何人!”
眼下他這急切中的一嗓子可算是將全場目光都凝聚在了自己的身上,見眾人目光各異,有鄙夷有驚異更有奚落,張景宗也來不及多想只能夠繼續(xù)捂著陣陣疼痛的胸口繼續(xù)道:“我與......太子詹事張寧本是奉陛下之命雙雙前往懷荒鎮(zhèn)任職卻不料半路遭強人突襲截殺,幸得各位壯士相救,還請壯士留下姓名待在下前往懷荒鎮(zhèn)再圖重報!”
張景宗在急切間腦袋瓜子是飛速轉(zhuǎn)動,幾乎是立刻就拿出了一個令自己還算滿意的說法來,先用朝廷與自己的職位震懾對方,再許以厚報,怎么看都比對方這樣漫漫搜刮戰(zhàn)利品來得豐厚,他相信只要不出問題,對方一定會接受。
果不其然,眾人聞言相視一眼露出了意動的神色,那幾名鮮卑人也停住了腳步,只是張景宗并未注意到先前一直在不遠處仔細觀察著他,幾乎是一動不動的一名年輕人聽到這話后卻是微微吃了一驚,緩步走上前來的同時眼眸中精光閃過問道:“你是新任懷荒鎮(zhèn)軍主張景宗?可有印信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