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兇手不止一人
邵玄冬將燈籠照向柜臺,茶盤里倒著幾只茶杯,地上還有些碎片,“虞娘子準(zhǔn)備給人沏茶……”
話語一頓,邵玄冬接下來的聲音仿佛打開了一道時光之門。
虞娘子準(zhǔn)備給“客人”沏茶,身后的人卻趁她轉(zhuǎn)身,挾制住了她。
茶盤里的杯子被慌亂的虞娘碰倒,其中兩只還落到了地上,碎裂。
兇手并沒有立時要她的命,似乎對她說了什么話,虞娘子開始劇烈掙扎起來,撞倒了旁邊的椅子。
想要喊救命,嘴卻被緊緊捂住。
接著,她的四肢被綁縛起來,嘴巴也被堵住。
兇手這才開始動手……
陸青湘渾身發(fā)顫,看向邵玄冬,淚眼模糊,“兇手,動手的時候……她還清醒著?”
邵玄冬點點頭。
其實尸檢結(jié)果也證明了這一點,他和郭明朗都知道,只是不忍告訴陸青湘而已。
“唉?!惫骼蕠@息,“根據(jù)仵作的檢查,還有現(xiàn)場這些痕跡來看,的確如此。
而且,虞娘子因為在整個過程中很痛苦,手腕和腳腕都掙扎出了血淤。真是畜牲啊!”
陸青湘胸口一陣陣發(fā)悶,幾乎有些站立不穩(wěn)。
邵玄冬過去扶住她,臉色擔(dān)憂,“要不要休息一下?”
陸青湘搖頭,不愿中止。
過了好一陣,陸青湘的呼吸漸漸恢復(fù)正常,抹了抹眼角的淚,聲音清冷地道:“不對。從兇手進屋,到前幾步來看,他都很冷靜。
可為什么,虞娘子身上的傷痕卻是那樣雜亂無序?看上去更像是在泄憤?”
“沒錯?!惫骼实溃骸斑@也是我和老大疑惑的地方。如果說對方一開始就喊打喊殺,然后對著虞娘子一頓亂砍亂刺,才更符合那些傷勢。
更別說……五臟有些部分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對方會不會這么無聊,殺了人,還要將那些東西這么細致地藏起來?
縣衙的衙差,可是將這店里,朱老三的鋪頭,還有附近都找遍了,連西市都找了一大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半點蹤跡?!?p> 陸青湘道:“既然衙差可以循著血跡追蹤到朱老三的店鋪,那么朱老三要拿走內(nèi)臟,也必定會留下痕跡。可既然沒有,那便說明……”
“兇手不只一人?!惫骼膳c邵玄冬兩人一起接話。
不管兇手是不是朱老三,這件事他都沒辦法自己做到。
當(dāng)然,推到這個地步,除非朱老三是傻子,存心尋死,否則不至于寧愿掩蓋內(nèi)臟的血跡,也不掩蓋自己的。
如果不是朱老三干的,那就是有人栽贓嫁禍。
有一人要布置朱老三那邊,那么最少還有另外一個人要處理這些內(nèi)臟。
“如果是這樣的話?!标懬嘞娴溃骸皩Ψ娇峙虏恢皇且在E朱老三,還有別的目的?”
內(nèi)臟嗎?為什么?瘋子?
可瘋子能干出這樣的細致活?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內(nèi)室傳來響動,三人不由同時看了過去。
“是婢子?!毙难沣@出陰影,來到幾人面前,行禮道:“何家那邊有問題。”
郭明朗也不回自己家,干脆跟著邵玄冬與陸青湘回了宣國公府。
大家都沒有睡意,案情太過震憾,陸青湘也陷在憤怒中。
心雁將在何家那邊探到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根據(jù)何家的幾個奴仆,以及附近鄰里的說法,何錦與虞娘子夫妻倆早就失和。
何錦這幾年求醫(yī)問藥沒有什么結(jié)果,脾氣變地越來越古怪,動不動就對虞娘子發(fā)火,有時還生氣地將虞娘子趕出家門。
所以,虞娘子偶爾去店里過夜,并不算稀奇。昨晚也是,虞娘子本來是打算在家里過夜的。何錦又大發(fā)起脾氣來,虞娘子這才去了西市鋪頭?!?p> 陸青湘嘆息,她從來不知道虞娘子原來已經(jīng)過地這么辛苦。
每每在她面前提及丈夫時,還是說著初時的美好。
她早該明白的。
郭明朗道:“就算是這樣,也只能說明夫妻不睦。今天在縣衙看到何錦時,他那悲痛模樣倒不像是裝的。
畢竟夫妻多年,虞娘子死地這么慘,他應(yīng)該也不會覺得好過。”
“這個……婢子就不知道了?!毙难愕溃骸暗€有件事,可能大家都想象不到。何錦雖然身體不好,但還時不時光顧花巷。
婢子起初也不信,還特意去找了那個叫做燕娘的妓子,她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了,何錦贈給她幾樣首飾,也都是鋪頭里的。
有時候,何錦不方便,她還親自上門服侍。
這件事,何家?guī)讉€奴才都是知道的。至于虞娘子知不知道,婢子不好說。但昨晚,虞娘子前腳離開家門,何錦后腳便去了燕娘那里。
所以今天虞娘子出事后,他趕到的時辰才那么晚?!?p> 陸青湘冷笑一聲,“還真是個‘好’丈夫!”
雖然知道有時候夫妻間的事情,很難完全怪責(zé)一方。
但只要想到虞娘子在店里受痛苦折磨的時候,何錦卻在別的女人那里快活,陸青湘就覺得氣憤不已。
如果何錦昨晚沒有趕虞娘子出門,虞娘子大概也就不會出事了吧?
昨天白天,虞娘子可是還特意為了他去子母山奔波求醫(yī)??!
如果何錦現(xiàn)在在眼前,她一定要狠狠揍他兩拳!
邵玄冬握住陸青湘緊握的拳頭,輕輕安慰。
陸青湘的拳頭舒展,搖了搖頭,“我只是替虞娘子不值得?!?p> 幾人沉默了一陣,心雁接著道:“至于說何家這些年來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或者與人結(jié)怨,婢子倒沒聽人提及。
何記首飾鋪在何錦祖父那輩開始成形,到他父親接手,做生意一直都很公正,因此在西市的口碑很不錯。偶爾有什么同行之爭,最后也都能處理好。
至于虞娘子,夸她的人就很多。要說她有什么不是的人,就真的沒幾個。所以,應(yīng)該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人會對她下這樣的狠手?!?p> 天亮后,真一也趕了回來。
“以前與朱老三一起干過偷雞摸狗的,還有稍微了解他的鄰人都說,朱老三就是空架子,本事沒幾兩,膽子比兔子還小,吹牛倒是能吹上天。”
真一學(xué)著那些人的口吻,“他要是敢殺人,我就敢去城墻上放火!”
說完,真一恢復(fù)了正常的聲音,“差不多與咱們今天碰到的那個店伙計所說的,沒有太大區(qū)別?!?p> 郭明朗搖頭,“看來十有八九是做了替死鬼。對方這么處心積慮,連栽贓的人都考慮好了,還真不簡單。”
邵玄冬出聲,“縣衙那邊,今天也該有個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