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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魂錄:惡鬼紅衣升職記

第十六章 親自試探

怨魂錄:惡鬼紅衣升職記 李決明 5571 2018-10-28 21:40:05

  花燈夜

  無數(shù)人失眠。

  紅衣原本打算揪出白斂身子中的老鬼,卻艱難地發(fā)現(xiàn),這個老鬼有些實(shí)力,恐怕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而且狡猾至極。

  那白斂本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紅衣有時候甚至無法區(qū)分,究竟來人是白斂,還是那個附身的老鬼。

  更讓這女鬼頭痛的,是崔判臨走留下的問題。

  錯?她哪里錯了,她差點(diǎn)就抓住元兇了!

  紅衣越想越覺得,自己何錯之有?于是便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后,再不去想。

  花燈夜之后已過去數(shù)日。

  自花燈夜之后,便再沒有少女離奇死亡,那伙人便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

  白斂自那次之后甚少出現(xiàn)。

  紅衣白天跟著謝大少走遍鶴輔南北,夜晚便跟著小鬼追蹤線索,忙的跟條狗似的。

  那老鬼究竟要用那十七個少女做什么,紅衣心中有一個猜想——以大惡之魂,養(yǎng)大善之魄。

  換句話說,就是續(xù)命。

  紅衣日夜打探,從眾鬼之中,得到了不少線索。

  其中有一條,便是:

  白薇得的是不治之癥。

  想到那日白斂所說的小小風(fēng)寒,紅衣便更加篤定內(nèi)心的想法。

  世人皆知,人死不得復(fù)生。

  可偏偏有些人,劍走偏鋒,就喜歡挑戰(zhàn)閻君的權(quán)威,要從閻君手中搶人。

  若紅衣還是一只無人管束的惡鬼,自然對于此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可偏偏她現(xiàn)在頭頂著亮閃閃的鬼差光環(huán),雖然是見習(xí)的。

  她自然不得袖手旁觀。

  更何況,自己現(xiàn)在所住之軀,還是這十七個少女之一。

  細(xì)細(xì)算來,自己跟那個老鬼,大概能打個五五開。

  紅衣心道,既然那老鬼不來,想是怕了自己,或者有所猶豫,這就是自己的機(jī)會!

  事不宜遲。

  外頭天光乍亮。

  紅某人懷中抱著小玨,對著一旁正在練習(xí)表情的靈語說道:

  “小語,我想去看看白斂。”

  靈語今日沒施咒,臉上表情有點(diǎn)猙獰,猩紅的舌頭長長的掛在外面。

  她似乎楞了一下,看了眼紅衣,將舌頭收了收,道:

  “大人放著這么好的謝大少不要,想著那個陰沉沉的白黑臉做什么?”

  紅衣一愣,靈語顯然是誤解了她的意思。

  也是,最近自己行事都是瞞著靈語進(jìn)行,怕嚇到這只短命小鬼,她還不知道有這么一只老鬼藏在白斂身子里。

  “喵~”

  見紅衣發(fā)呆,懷中的貓不滿地喵了一聲,紅衣連忙給“主子”繼續(xù)按摩。

  既然靈語誤會了,也省的她多費(fèi)口舌解釋,于是她也不再多言,抱著貓走到了微風(fēng)徐徐的窗口。

  人間春色正好,風(fēng)中都有不知名的花香。

  紅衣卻無心欣賞,她最近愁的事情越來越多。

  俗話說上身容易,下身難。

  她當(dāng)時貪圖一時爽快進(jìn)了云笙的身子,怎么出來,她還沒有研究透。

  于是她想到了崔玨,只是崔玨上次來過之后便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如何才能再找到他。

  紅某人大概沒有什么優(yōu)點(diǎn),唯一的“優(yōu)點(diǎn)”就是臉皮甚厚。

  上次與崔玨算是不歡而散,她還是腆著臉,“誠意滿滿”地書信一封,在手心燃盡。

  既然崔判上次能來,那么自己的書信也必然能傳到崔玨手中。

  紅衣坐在窗前靜靜等候,看著遠(yuǎn)處天光升起,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雖然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迷之自信。

  崔玨來的比想象中的快。

  紅衣心中默念還未到一百,崔玨便在晨光中走來,身上似乎還染著金色的光,在晨曦中,有著不一樣的風(fēng)采,紅衣在窗口都看直了,甚至沒發(fā)現(xiàn)懷中一直擼著的貓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下了膝蓋。

  崔玨走近了,隔著窗戶上下打量了一番紅衣,道:

  “想到錯哪兒了?”

  崔玨走近了之后,金光閃閃的形象瞬間不見,只留下一道漆黑的陰影。

  紅衣臉色一變,心道,怎么還記著呢?這都多久了。

  她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崔判大人,心想他若是笑一下會是什么樣的光景?于是她索性恬不知恥地說道:

  “判官大人不會是在計(jì)較當(dāng)日我貿(mào)然入水弄病了自己吧?”

  “嗯?!?p>  崔玨看著她,應(yīng)了一聲,雖然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

  可能是因?yàn)槿展獾脑颍砩蠋еc(diǎn)柔光,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原本打算找點(diǎn)樂子然后糊弄過去的紅衣呆愣在了原地,原本是膽大包天想調(diào)戲一番判官大人,誰知竟然是歪打正著,他果真是這般想的。

  崔玨居然一直計(jì)較的是她弄壞了自己的身子,生了病?

  原本還有些感動的紅衣,忽然想到自己那晚,是被狠狠地丟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的。

  一時不知道崔判是不是識破了她的居心,故意這么說。

  可不管如何,既然他應(yīng)下了,那么紅衣當(dāng)然是要順桿爬。

  她換上一副及其悲切的模樣

  “我也不想,但是身在人間,身不由己,這可以算工傷嗎?”

  “哦?”

  崔玨看著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點(diǎn)笑意,搭在窗臺上的手指輕扣,墨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紅衣,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淡笑一聲,

  “算。”

  對于他的毒舌,這幾百年早就習(xí)慣了,紅衣當(dāng)然是百毒不侵,但是這崔玨一旦和煦起來,似乎比毒舌更嚇人。

  若不是崔玨身上獨(dú)有的氣場,紅衣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鬼上身了,從頭到尾都寫著不正常。

  “此行,已過半月。”

  紅衣方才感嘆崔玨大人的體恤與溫暖,他便來了一句。

  這半月,紅衣是矜矜業(yè)業(yè),累如老狗,白天黑夜地找線索,自以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判官竟然計(jì)較她時間之久?

  “判官大人,你們也忒不講理!我紅某人任勞任怨,我都還沒說什么!”

  死皮賴臉強(qiáng)撐的某人。

  崔玨眼神掃過紅衣,喝了一口紅衣端上來的茶,

  “無能?!?p>  紅衣聽到這個詞兒就想炸毛,生生忍住,但是看著正在悠閑地喝著茶奚落自己的某鬼,忽然覺得實(shí)在忍無可忍,便朗聲道

  “那依判官大人所言,我還是回去當(dāng)游魂野鬼罷了,做什么鬼差?”

  果然,一聽到紅衣要罷工,崔玨的態(tài)度稍稍有了反轉(zhuǎn),至少看上去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紅衣聽到他說:

  “鬼差令放在你這著實(shí)浪費(fèi)?!?p>  紅衣正要反駁,崔玨忽然抬起手,修長的手指便落在了紅衣眉心,帶著點(diǎn)冰涼的溫度。

  他是要窺探自己的過往?

  雖然沒啥歷史,可紅衣還是有些心虛地想要后退。

  她身子未動,就聽見崔玨冷冰冰地諷刺道:

  “你的過去我沒半分興趣?!?p>  紅衣咬牙,心道還不是窺見了自己的想法?

  下一秒,紅衣便不再暗自腹誹了,因?yàn)閺拇瞢k指尖流出來的,是關(guān)于鬼差令的種種使用方法,崔玨像是打開了在她體內(nèi)的鬼差令匣子一般,那些細(xì)小不易發(fā)現(xiàn)的使用方式,也一一在她腦海里呈現(xiàn)。

  紅衣之前自學(xué)成才,掌握了不少,但是相比于崔玨教授的,卻是還差得遠(yuǎn),就比如鬼差令能叫紅衣進(jìn)這身子,當(dāng)然也有法子出來。

  不過叫紅衣驚奇的,是另外一些奇怪的東西也跟著崔玨給的記憶涌入了腦海。

  一個倩麗的身影,模模糊糊的,似乎穿著藍(lán)白色的衣裙,在云海中翻飛。

  還未瞧見真顏,崔玨便一瞬收回了手。

  紅衣十分自覺的沒有問及崔玨的紅塵往事。

  崔玨收回手,面色不變,沒有察覺紅衣臉上的一絲狐疑

  “勾個魂而已,紅衣,那個案子你可以不管?!?p>  “那可不行,我紅某人向來說話算話?!?p>  紅衣仰起頭,對著崔玨挑眉,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崔判聞言,不再多說,轉(zhuǎn)過身,看著外頭的日光,天色已經(jīng)大亮。

  紅某人腦中消化著這一系列鬼差令的用途,崔玨就在邊上,她一個字也沒有多問。

  崔玨回頭看著她凝重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不問我?”

  紅衣反問:

  “你愿意多說?”

  “不愿?!?p>  崔玨看著她,隨口道,冰凍的眼眸中,隱隱藏著笑意,如窗外三月的春風(fēng)一般。

  可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紅某人并沒有看見。

  送走了崔玨之后,紅衣便在房中嘗試起了鬼差令的種種用途,可憐的靈語便首當(dāng)其沖的成為了她的試驗(yàn)對象。

  對靈語進(jìn)行了各種各樣的捆綁束縛等等研究之后,紅衣在手中畫下了離身咒語,便瞧見自己輕飄飄的離開了這具身子,云笙的身子便軟軟的倒在了一旁。

  “大人早去早回,我歇會兒?!?p>  靈語打著哈欠便要躲回簪子里,紅衣拎住她的后領(lǐng),道:

  “我為你準(zhǔn)備了個好地方睡覺?!?p>  說著便使力將靈語按進(jìn)了云笙的身子,云笙的身子震了一下,又恢復(fù)到熟睡的樣子。

  紅衣在她身上落了咒,暫且將靈語封在了這具身子中。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遛彎的小玨正巧歸來,在屋中轉(zhuǎn)了一圈,跳上了桌子。

  紅衣用自己的身子逗了逗它,它卻毫無知覺一般不為所動。

  “小騙子,還裝!”

  紅衣戳了戳它的小腦袋,笑著罵道。

  小玨依舊是自顧自地玩耍著,跳到云笙的身體上,找了個姿勢睡覺去了。

  過久了凡人沉甸甸的日子,忽然又變成沒有實(shí)體的鬼魂,紅衣覺得身上從上到下都寫滿了輕松二字。

  她穿過屋子,伸手去觸及晨光。

  早先崔玨就站在晨光里。

  凡執(zhí)鬼差令者,皆為官職,無懼日光。

  當(dāng)初早點(diǎn)知道,就根本不需要進(jìn)到云笙的身子里了,也不會經(jīng)歷這種種破事。

  也不用畏懼這點(diǎn)點(diǎn)日光。

  陽光穿透她身著紅裝的身子,灑在她傷痕累累的臉龐之上,她伸展著雙手閉上眼,似乎很享受的樣子,嘴角彎彎。

  崔玨坐在屋檐之上,身上沾著些寒露,他凝眸看著院子里自得其樂的紅衣,目光一瞬也沒有移開。

  他抬頭望天,疲憊的臉頰上難得的隴上一絲笑意。

  紅衣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抬頭。

  環(huán)視了一圈院子,院子里空蕩蕩的,她伸了個懶腰,便大搖大擺的出門去。

  老鬼,準(zhǔn)備接招!

  紅衣晃悠著去了白府。

  白府院落中靜悄悄的。

  紅衣站在白斂的房間門前,思索著若是現(xiàn)在進(jìn)去會不會瞧見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雖然自己是一只鬼,但也是一只有禮貌的鬼。

  她這么想著,便在白斂院落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石凳一旁是一副未下完的棋,白子大占優(yōu)勢,黑子都被逼到了一角,紅衣雖然不懂棋,但是看這個樣子似乎黑子必?cái)×恕?p>  她百無聊賴地將棋局都打亂,靠在棋盤上打盹。

  紅某人為了起到震懾性的效果,臉幻術(shù)都沒有用,大咧咧地露著滿身滲人的傷疤,便來了。

  若是真的打起來,就露出這一身傷,似乎在叫囂:看見沒,我紅某人什么場面沒見過?

  這是她最初的樣子,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死相極其可怖,身上箭傷遍布,萬箭穿心之相,大概是將人得罪狠了,下手這么重,夠她死好幾次了。

  沒想起來就算了,若是以后想起來是誰,必然是要千百倍的還回去……

  紅衣的回憶被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驚醒,她抬起頭,便看見白斂站在房門口,看著自己的方向,目光明顯震了一下,又強(qiáng)行歸于平靜。

  只此一眼,紅衣便知曉出來的,是人是鬼。

  可惜了,不是老鬼,紅衣心道。

  可她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不如就上去嚇一嚇這個陰沉沉的小子。

  畢竟白斂是能見鬼的,雖然他大概習(xí)慣了裝傻。

  紅衣想到他當(dāng)初見到水鬼的時候,那副震驚的模樣,再看看自己,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他居然做到了如此冷靜,這些日子,他長進(jìn)不少???

  她兩步并一步的躍至他身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紅衣認(rèn)真的看著他眸中的神色,這么近的距離,還能堅(jiān)持?

  她忽然靠近,緊緊地看著他的臉,用力地做了個表情——吐出了自己的舌頭...

  白斂的眸子總是一片漆黑,像一個深邃的旋渦,讓人覺得危機(jī)重重。

  可此時那雙眸子里卻是清澈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白斂忽然伸出雙手,紅衣后跳一步,下意識的躲開了。

  卻見他只是去攏日光,陽光落在他干凈的手掌上,像是被他握住了。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p>  “是啊,本差親自前來,不請我喝杯茶嗎?”

  紅衣沒好氣的接到,白斂并不理會他,已經(jīng)大步走出門去。

  紅某人冷哼一聲,快步跟上。

  一路上下人都十分隨意的樣子,遇見白斂也只是普通的打招呼。

  紅衣起氣不到白斂,便拿下人出氣,她對著其中一個下人做了個鬼臉。

  看得見的人都能無視她,更何況是些看不見的普通人?

  白斂在用餐的時候,紅衣便駕著腿坐在一旁,被人無視的感覺不是很好。

  她便壞心眼的舉起一旁的杯子,扔在了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挑著眉看著白斂,用眼神挑釁。

  白斂的表情沒有絲毫松動。

  要經(jīng)過多少次驚嚇,才能不懼鬼神?

  紅衣原本不打算與白斂正面交鋒的,可一想到這是白斂,而不是那不要臉的老鬼,便有些神使鬼差的感覺。

  大概是因?yàn)檫@小子見到自己,居然不害怕?

  一旁服侍的下人連忙走過來收拾,紅衣支著手觀察著白斂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唇角不自覺的微微揚(yáng)起,有些得意,這下總該忍不住教訓(xùn)自己了吧?

  紅衣壞心眼地想著。

  白斂悠然自得地用晚餐,面帶微笑的出了門,紅衣深覺挫敗,還是快步跟上。

  他腳步很快,走到一個小巷前。

  小巷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算命攤子,冷冷清清的沒有多少人。

  紅衣不曾見過,心道,這白斂嘴上說著不信邪,倒是信這些東西。

  白斂并未進(jìn)來,而是靠在小巷口的墻壁上,低著頭,不再看紅衣。

  她走近攤子,直覺白斂就是帶她來這里。

  雖然是算命的小毯子,但是上面琳瑯的擺著好些物件。

  都是一些十分具有古韻的小物,紅衣的目光停留在一面銅鏡上,鏡子上是觸手可及的花紋,仔細(xì)一瞧竟是四季變換。

  刻盡風(fēng)霜雨雪,倒是面有意思的鏡子。

  紅衣靠近,鏡子里朦朦朧朧的不見人影,一只修長的手卻擋在了鏡子上。

  忽然被打斷的紅某人不滿地抬頭,瞧見道長正笑瞇瞇的看著她。

  紅衣被盯得有些發(fā)憷,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施咒恢復(fù)了不嚇人的模樣。

  “姑娘,這鏡子可照不得。”

  紅衣抱胸,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眼前之人,

  “你該知道本差的身份?!?p>  他點(diǎn)點(diǎn)頭:

  “鬼差大人親臨,所為何事?”

  紅衣看像不遠(yuǎn)處站著的白斂,他也轉(zhuǎn)頭,正看著這邊,應(yīng)該是在看自己。

  眼前之人繼續(xù)說道:

  “這位小兄弟最近總是穢物纏身,每次都來求我,現(xiàn)在是越發(fā)自覺了,怕是將您當(dāng)成難纏的小鬼了呢。”

  “為何不能照?”

  紅衣盯著那面鏡子,答非所問地說道。

  “此鏡子不過是件俗物,您早已超脫六界外,又何必在意過往?!?p>  “也就是說這鏡子能窺探過去?”

  紅衣?lián)熘貑柕?,那人臉上有些微妙的變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鬼差大人,小本生意,我哪有那種本事?!?p>  看了看他有些破舊的攤子,紅衣心中略帶懷疑,卻沒再追問。

  對于自己的過去,向來都是過眼云煙,即便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告訴他,只要他安分守己,我便不會再跟著他。”

  紅衣說罷便消失在了原地。

  道長將鏡子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今日剛開攤還未曾來得及打點(diǎn),差點(diǎn)就將老本丟了。

  他喊來在一旁等著的白斂:

  “祖宗,你怎么招惹上鬼差了!”

  白斂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便扔在了他攤子上:

  “她走了?”

  “這么客氣作甚,我是為了你這點(diǎn)錢嗎?!”

  道士說著,將金子裝進(jìn)懷里,

  “今天之后我就不再算卦了,今日來的鬼差來頭不小,給你瞧瞧?!?p>  他從懷中取出方才偷偷藏進(jìn)去的鏡子,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確定無人之后,便放到了白斂身前,白斂原本興趣缺缺,在看到鏡子中的畫面時,眼神瞬間變得深邃。

  他有些粗暴的取過鏡子,指尖有些幾不可聞的顫抖。

  自打上次不慎瞧見自己的過往之后,這是他第二次瞧這面鏡子,心中的波瀾完全不亞于第一次。

  是她。

  白斂看著空蕩蕩的巷口,早上還一直死纏爛打的女鬼沒了蹤影。

  他覺得惋惜,又覺得,這樣挺好的。

  身子里那股暴戾之氣又開始涌上來。

  他知道,那個人,想要占據(jù)他的身體。

  最近這種感覺愈發(fā)強(qiáng)烈,尤其是見到她的時候。

李決明

偷偷劇透):二兒子馬上上線!各位看官記得收藏推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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