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親自試探
花燈夜
無數(shù)人失眠。
紅衣原本打算揪出白斂身子中的老鬼,卻艱難地發(fā)現(xiàn),這個老鬼有些實(shí)力,恐怕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而且狡猾至極。
那白斂本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紅衣有時候甚至無法區(qū)分,究竟來人是白斂,還是那個附身的老鬼。
更讓這女鬼頭痛的,是崔判臨走留下的問題。
錯?她哪里錯了,她差點(diǎn)就抓住元兇了!
紅衣越想越覺得,自己何錯之有?于是便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后,再不去想。
花燈夜之后已過去數(shù)日。
自花燈夜之后,便再沒有少女離奇死亡,那伙人便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
白斂自那次之后甚少出現(xiàn)。
紅衣白天跟著謝大少走遍鶴輔南北,夜晚便跟著小鬼追蹤線索,忙的跟條狗似的。
那老鬼究竟要用那十七個少女做什么,紅衣心中有一個猜想——以大惡之魂,養(yǎng)大善之魄。
換句話說,就是續(xù)命。
紅衣日夜打探,從眾鬼之中,得到了不少線索。
其中有一條,便是:
白薇得的是不治之癥。
想到那日白斂所說的小小風(fēng)寒,紅衣便更加篤定內(nèi)心的想法。
世人皆知,人死不得復(fù)生。
可偏偏有些人,劍走偏鋒,就喜歡挑戰(zhàn)閻君的權(quán)威,要從閻君手中搶人。
若紅衣還是一只無人管束的惡鬼,自然對于此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可偏偏她現(xiàn)在頭頂著亮閃閃的鬼差光環(huán),雖然是見習(xí)的。
她自然不得袖手旁觀。
更何況,自己現(xiàn)在所住之軀,還是這十七個少女之一。
細(xì)細(xì)算來,自己跟那個老鬼,大概能打個五五開。
紅衣心道,既然那老鬼不來,想是怕了自己,或者有所猶豫,這就是自己的機(jī)會!
事不宜遲。
外頭天光乍亮。
紅某人懷中抱著小玨,對著一旁正在練習(xí)表情的靈語說道:
“小語,我想去看看白斂。”
靈語今日沒施咒,臉上表情有點(diǎn)猙獰,猩紅的舌頭長長的掛在外面。
她似乎楞了一下,看了眼紅衣,將舌頭收了收,道:
“大人放著這么好的謝大少不要,想著那個陰沉沉的白黑臉做什么?”
紅衣一愣,靈語顯然是誤解了她的意思。
也是,最近自己行事都是瞞著靈語進(jìn)行,怕嚇到這只短命小鬼,她還不知道有這么一只老鬼藏在白斂身子里。
“喵~”
見紅衣發(fā)呆,懷中的貓不滿地喵了一聲,紅衣連忙給“主子”繼續(xù)按摩。
既然靈語誤會了,也省的她多費(fèi)口舌解釋,于是她也不再多言,抱著貓走到了微風(fēng)徐徐的窗口。
人間春色正好,風(fēng)中都有不知名的花香。
紅衣卻無心欣賞,她最近愁的事情越來越多。
俗話說上身容易,下身難。
她當(dāng)時貪圖一時爽快進(jìn)了云笙的身子,怎么出來,她還沒有研究透。
于是她想到了崔玨,只是崔玨上次來過之后便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如何才能再找到他。
紅某人大概沒有什么優(yōu)點(diǎn),唯一的“優(yōu)點(diǎn)”就是臉皮甚厚。
上次與崔玨算是不歡而散,她還是腆著臉,“誠意滿滿”地書信一封,在手心燃盡。
既然崔判上次能來,那么自己的書信也必然能傳到崔玨手中。
紅衣坐在窗前靜靜等候,看著遠(yuǎn)處天光升起,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雖然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迷之自信。
崔玨來的比想象中的快。
紅衣心中默念還未到一百,崔玨便在晨光中走來,身上似乎還染著金色的光,在晨曦中,有著不一樣的風(fēng)采,紅衣在窗口都看直了,甚至沒發(fā)現(xiàn)懷中一直擼著的貓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下了膝蓋。
崔玨走近了,隔著窗戶上下打量了一番紅衣,道:
“想到錯哪兒了?”
崔玨走近了之后,金光閃閃的形象瞬間不見,只留下一道漆黑的陰影。
紅衣臉色一變,心道,怎么還記著呢?這都多久了。
她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崔判大人,心想他若是笑一下會是什么樣的光景?于是她索性恬不知恥地說道:
“判官大人不會是在計(jì)較當(dāng)日我貿(mào)然入水弄病了自己吧?”
“嗯?!?p> 崔玨看著她,應(yīng)了一聲,雖然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
可能是因?yàn)槿展獾脑颍砩蠋еc(diǎn)柔光,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原本打算找點(diǎn)樂子然后糊弄過去的紅衣呆愣在了原地,原本是膽大包天想調(diào)戲一番判官大人,誰知竟然是歪打正著,他果真是這般想的。
崔玨居然一直計(jì)較的是她弄壞了自己的身子,生了病?
原本還有些感動的紅衣,忽然想到自己那晚,是被狠狠地丟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的。
一時不知道崔判是不是識破了她的居心,故意這么說。
可不管如何,既然他應(yīng)下了,那么紅衣當(dāng)然是要順桿爬。
她換上一副及其悲切的模樣
“我也不想,但是身在人間,身不由己,這可以算工傷嗎?”
“哦?”
崔玨看著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點(diǎn)笑意,搭在窗臺上的手指輕扣,墨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紅衣,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淡笑一聲,
“算。”
對于他的毒舌,這幾百年早就習(xí)慣了,紅衣當(dāng)然是百毒不侵,但是這崔玨一旦和煦起來,似乎比毒舌更嚇人。
若不是崔玨身上獨(dú)有的氣場,紅衣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鬼上身了,從頭到尾都寫著不正常。
“此行,已過半月。”
紅衣方才感嘆崔玨大人的體恤與溫暖,他便來了一句。
這半月,紅衣是矜矜業(yè)業(yè),累如老狗,白天黑夜地找線索,自以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判官竟然計(jì)較她時間之久?
“判官大人,你們也忒不講理!我紅某人任勞任怨,我都還沒說什么!”
死皮賴臉強(qiáng)撐的某人。
崔玨眼神掃過紅衣,喝了一口紅衣端上來的茶,
“無能?!?p> 紅衣聽到這個詞兒就想炸毛,生生忍住,但是看著正在悠閑地喝著茶奚落自己的某鬼,忽然覺得實(shí)在忍無可忍,便朗聲道
“那依判官大人所言,我還是回去當(dāng)游魂野鬼罷了,做什么鬼差?”
果然,一聽到紅衣要罷工,崔玨的態(tài)度稍稍有了反轉(zhuǎn),至少看上去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紅衣聽到他說:
“鬼差令放在你這著實(shí)浪費(fèi)?!?p> 紅衣正要反駁,崔玨忽然抬起手,修長的手指便落在了紅衣眉心,帶著點(diǎn)冰涼的溫度。
他是要窺探自己的過往?
雖然沒啥歷史,可紅衣還是有些心虛地想要后退。
她身子未動,就聽見崔玨冷冰冰地諷刺道:
“你的過去我沒半分興趣?!?p> 紅衣咬牙,心道還不是窺見了自己的想法?
下一秒,紅衣便不再暗自腹誹了,因?yàn)閺拇瞢k指尖流出來的,是關(guān)于鬼差令的種種使用方法,崔玨像是打開了在她體內(nèi)的鬼差令匣子一般,那些細(xì)小不易發(fā)現(xiàn)的使用方式,也一一在她腦海里呈現(xiàn)。
紅衣之前自學(xué)成才,掌握了不少,但是相比于崔玨教授的,卻是還差得遠(yuǎn),就比如鬼差令能叫紅衣進(jìn)這身子,當(dāng)然也有法子出來。
不過叫紅衣驚奇的,是另外一些奇怪的東西也跟著崔玨給的記憶涌入了腦海。
一個倩麗的身影,模模糊糊的,似乎穿著藍(lán)白色的衣裙,在云海中翻飛。
還未瞧見真顏,崔玨便一瞬收回了手。
紅衣十分自覺的沒有問及崔玨的紅塵往事。
崔玨收回手,面色不變,沒有察覺紅衣臉上的一絲狐疑
“勾個魂而已,紅衣,那個案子你可以不管?!?p> “那可不行,我紅某人向來說話算話?!?p> 紅衣仰起頭,對著崔玨挑眉,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崔判聞言,不再多說,轉(zhuǎn)過身,看著外頭的日光,天色已經(jīng)大亮。
紅某人腦中消化著這一系列鬼差令的用途,崔玨就在邊上,她一個字也沒有多問。
崔玨回頭看著她凝重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不問我?”
紅衣反問:
“你愿意多說?”
“不愿?!?p> 崔玨看著她,隨口道,冰凍的眼眸中,隱隱藏著笑意,如窗外三月的春風(fēng)一般。
可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紅某人并沒有看見。
送走了崔玨之后,紅衣便在房中嘗試起了鬼差令的種種用途,可憐的靈語便首當(dāng)其沖的成為了她的試驗(yàn)對象。
對靈語進(jìn)行了各種各樣的捆綁束縛等等研究之后,紅衣在手中畫下了離身咒語,便瞧見自己輕飄飄的離開了這具身子,云笙的身子便軟軟的倒在了一旁。
“大人早去早回,我歇會兒?!?p> 靈語打著哈欠便要躲回簪子里,紅衣拎住她的后領(lǐng),道:
“我為你準(zhǔn)備了個好地方睡覺?!?p> 說著便使力將靈語按進(jìn)了云笙的身子,云笙的身子震了一下,又恢復(fù)到熟睡的樣子。
紅衣在她身上落了咒,暫且將靈語封在了這具身子中。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遛彎的小玨正巧歸來,在屋中轉(zhuǎn)了一圈,跳上了桌子。
紅衣用自己的身子逗了逗它,它卻毫無知覺一般不為所動。
“小騙子,還裝!”
紅衣戳了戳它的小腦袋,笑著罵道。
小玨依舊是自顧自地玩耍著,跳到云笙的身體上,找了個姿勢睡覺去了。
過久了凡人沉甸甸的日子,忽然又變成沒有實(shí)體的鬼魂,紅衣覺得身上從上到下都寫滿了輕松二字。
她穿過屋子,伸手去觸及晨光。
早先崔玨就站在晨光里。
凡執(zhí)鬼差令者,皆為官職,無懼日光。
當(dāng)初早點(diǎn)知道,就根本不需要進(jìn)到云笙的身子里了,也不會經(jīng)歷這種種破事。
也不用畏懼這點(diǎn)點(diǎn)日光。
陽光穿透她身著紅裝的身子,灑在她傷痕累累的臉龐之上,她伸展著雙手閉上眼,似乎很享受的樣子,嘴角彎彎。
崔玨坐在屋檐之上,身上沾著些寒露,他凝眸看著院子里自得其樂的紅衣,目光一瞬也沒有移開。
他抬頭望天,疲憊的臉頰上難得的隴上一絲笑意。
紅衣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抬頭。
環(huán)視了一圈院子,院子里空蕩蕩的,她伸了個懶腰,便大搖大擺的出門去。
老鬼,準(zhǔn)備接招!
紅衣晃悠著去了白府。
白府院落中靜悄悄的。
紅衣站在白斂的房間門前,思索著若是現(xiàn)在進(jìn)去會不會瞧見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雖然自己是一只鬼,但也是一只有禮貌的鬼。
她這么想著,便在白斂院落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石凳一旁是一副未下完的棋,白子大占優(yōu)勢,黑子都被逼到了一角,紅衣雖然不懂棋,但是看這個樣子似乎黑子必?cái)×恕?p> 她百無聊賴地將棋局都打亂,靠在棋盤上打盹。
紅某人為了起到震懾性的效果,臉幻術(shù)都沒有用,大咧咧地露著滿身滲人的傷疤,便來了。
若是真的打起來,就露出這一身傷,似乎在叫囂:看見沒,我紅某人什么場面沒見過?
這是她最初的樣子,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死相極其可怖,身上箭傷遍布,萬箭穿心之相,大概是將人得罪狠了,下手這么重,夠她死好幾次了。
沒想起來就算了,若是以后想起來是誰,必然是要千百倍的還回去……
紅衣的回憶被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驚醒,她抬起頭,便看見白斂站在房門口,看著自己的方向,目光明顯震了一下,又強(qiáng)行歸于平靜。
只此一眼,紅衣便知曉出來的,是人是鬼。
可惜了,不是老鬼,紅衣心道。
可她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不如就上去嚇一嚇這個陰沉沉的小子。
畢竟白斂是能見鬼的,雖然他大概習(xí)慣了裝傻。
紅衣想到他當(dāng)初見到水鬼的時候,那副震驚的模樣,再看看自己,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他居然做到了如此冷靜,這些日子,他長進(jìn)不少???
她兩步并一步的躍至他身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紅衣認(rèn)真的看著他眸中的神色,這么近的距離,還能堅(jiān)持?
她忽然靠近,緊緊地看著他的臉,用力地做了個表情——吐出了自己的舌頭...
白斂的眸子總是一片漆黑,像一個深邃的旋渦,讓人覺得危機(jī)重重。
可此時那雙眸子里卻是清澈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白斂忽然伸出雙手,紅衣后跳一步,下意識的躲開了。
卻見他只是去攏日光,陽光落在他干凈的手掌上,像是被他握住了。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p> “是啊,本差親自前來,不請我喝杯茶嗎?”
紅衣沒好氣的接到,白斂并不理會他,已經(jīng)大步走出門去。
紅某人冷哼一聲,快步跟上。
一路上下人都十分隨意的樣子,遇見白斂也只是普通的打招呼。
紅衣起氣不到白斂,便拿下人出氣,她對著其中一個下人做了個鬼臉。
看得見的人都能無視她,更何況是些看不見的普通人?
白斂在用餐的時候,紅衣便駕著腿坐在一旁,被人無視的感覺不是很好。
她便壞心眼的舉起一旁的杯子,扔在了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挑著眉看著白斂,用眼神挑釁。
白斂的表情沒有絲毫松動。
要經(jīng)過多少次驚嚇,才能不懼鬼神?
紅衣原本不打算與白斂正面交鋒的,可一想到這是白斂,而不是那不要臉的老鬼,便有些神使鬼差的感覺。
大概是因?yàn)檫@小子見到自己,居然不害怕?
一旁服侍的下人連忙走過來收拾,紅衣支著手觀察著白斂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唇角不自覺的微微揚(yáng)起,有些得意,這下總該忍不住教訓(xùn)自己了吧?
紅衣壞心眼地想著。
白斂悠然自得地用晚餐,面帶微笑的出了門,紅衣深覺挫敗,還是快步跟上。
他腳步很快,走到一個小巷前。
小巷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算命攤子,冷冷清清的沒有多少人。
紅衣不曾見過,心道,這白斂嘴上說著不信邪,倒是信這些東西。
白斂并未進(jìn)來,而是靠在小巷口的墻壁上,低著頭,不再看紅衣。
她走近攤子,直覺白斂就是帶她來這里。
雖然是算命的小毯子,但是上面琳瑯的擺著好些物件。
都是一些十分具有古韻的小物,紅衣的目光停留在一面銅鏡上,鏡子上是觸手可及的花紋,仔細(xì)一瞧竟是四季變換。
刻盡風(fēng)霜雨雪,倒是面有意思的鏡子。
紅衣靠近,鏡子里朦朦朧朧的不見人影,一只修長的手卻擋在了鏡子上。
忽然被打斷的紅某人不滿地抬頭,瞧見道長正笑瞇瞇的看著她。
紅衣被盯得有些發(fā)憷,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施咒恢復(fù)了不嚇人的模樣。
“姑娘,這鏡子可照不得。”
紅衣抱胸,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眼前之人,
“你該知道本差的身份?!?p> 他點(diǎn)點(diǎn)頭:
“鬼差大人親臨,所為何事?”
紅衣看像不遠(yuǎn)處站著的白斂,他也轉(zhuǎn)頭,正看著這邊,應(yīng)該是在看自己。
眼前之人繼續(xù)說道:
“這位小兄弟最近總是穢物纏身,每次都來求我,現(xiàn)在是越發(fā)自覺了,怕是將您當(dāng)成難纏的小鬼了呢。”
“為何不能照?”
紅衣盯著那面鏡子,答非所問地說道。
“此鏡子不過是件俗物,您早已超脫六界外,又何必在意過往?!?p> “也就是說這鏡子能窺探過去?”
紅衣?lián)熘貑柕?,那人臉上有些微妙的變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鬼差大人,小本生意,我哪有那種本事?!?p> 看了看他有些破舊的攤子,紅衣心中略帶懷疑,卻沒再追問。
對于自己的過去,向來都是過眼云煙,即便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告訴他,只要他安分守己,我便不會再跟著他。”
紅衣說罷便消失在了原地。
道長將鏡子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今日剛開攤還未曾來得及打點(diǎn),差點(diǎn)就將老本丟了。
他喊來在一旁等著的白斂:
“祖宗,你怎么招惹上鬼差了!”
白斂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便扔在了他攤子上:
“她走了?”
“這么客氣作甚,我是為了你這點(diǎn)錢嗎?!”
道士說著,將金子裝進(jìn)懷里,
“今天之后我就不再算卦了,今日來的鬼差來頭不小,給你瞧瞧?!?p> 他從懷中取出方才偷偷藏進(jìn)去的鏡子,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確定無人之后,便放到了白斂身前,白斂原本興趣缺缺,在看到鏡子中的畫面時,眼神瞬間變得深邃。
他有些粗暴的取過鏡子,指尖有些幾不可聞的顫抖。
自打上次不慎瞧見自己的過往之后,這是他第二次瞧這面鏡子,心中的波瀾完全不亞于第一次。
是她。
白斂看著空蕩蕩的巷口,早上還一直死纏爛打的女鬼沒了蹤影。
他覺得惋惜,又覺得,這樣挺好的。
身子里那股暴戾之氣又開始涌上來。
他知道,那個人,想要占據(jù)他的身體。
最近這種感覺愈發(fā)強(qiáng)烈,尤其是見到她的時候。
李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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