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天氣已然漸漸變暖,陽光讓冰雪化為水,在與烏云珠用早膳時聽聞,有孕快七個月的那拉常在采蝶,昨夜突然大出血,但經(jīng)過太醫(yī)兩個時辰的救治,孩子總算是保住了!
對此,我很是疑惑,看了看這個月的侍寢檔案,上面寫的昨夜是貞貴嬪董鄂宛顏侍寢,可采蝶又怎會大出血呢?這一個個的迷竟使我越發(fā)地想不透。
撤去內(nèi)務府總管跟奴才們,烏云珠無奈地搖搖頭,深深嘆了口氣,令氣氛越來越凝重了,她站起身子,頗有深意盯了我半響,我被她看的有些不明所以,微微垂眸,烏云珠輕道:“太后昏迷還未醒,就出了此等事件,真真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聽到那句“太后昏迷還未醒”時,我挑了挑眉,不曾開口說什么,神情似乎很復雜地向外看,似乎明白烏云珠還不知孝莊并未生病,也是,按理說,她與太后并未有來往,只是偶爾去請安。
烏云珠今日著一身青色旗裝,押彩線繡繁花似錦紋飾,罩銀白坎肩上點綴著簇簇碎花,青絲攏在頭頂,圓髻上有頭板,頭板中央淡青色絹花端正搖曳,一雙馬蹄底鞋在她腳動時“噠噠”作響。
沉默片刻,我似又想到什么,緩緩從小炕上站起身,再三猶豫,終是開口:“姐姐能否再幫我照顧四阿哥兩日?”
“可以是可以,”仿佛,烏云珠深吸一口氣,認真地看著我,又緩緩開口:“不過,妹妹是否決定真的要繼續(xù)為太后侍疾?皇上可知道?”
聽得這些話,我閉上雙眸,心里打定主意,不能讓福臨知道,再者,太后又沒生病,如今這般,只是考驗我罷了!?!笆堑?,我決定了!”
我緩緩轉(zhuǎn)身,見她那精致的容顏映入我的眼簾,我似看到陽光,隨即咬著下唇。很果斷地點點頭,“如今我侍疾的事,皇上還是不知的好。”聞言,她也站起來,看似很欣慰地拍著我的肩,點了點頭。
烏云珠凄然一笑,隨即輕點點頭,又坐了會兒,她便回去了,看到她那憂傷的身影,我竟不由自主地難過起來,烏云珠,這個雙十年華的女子,除博果爾之死以外,她究竟還經(jīng)歷過什么呢?
烏云珠回去沒多久,我就差奶娘將孩子送到了偏殿,隨即我一如既往地坐著軟轎來到慈寧宮,像昨日那般精心服侍孝莊,我好好的端茶遞水,雖不能將太后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我會努力做好,畢竟,皇天永遠都不會負有心人。
有時候覺得福臨那副臭脾氣,是隨了太后,就好像如今太后明明被我感動了,卻始終放不下皇太后的架子。
“太后,您的手是怎么了?”蘇茉爾不問,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細細一看,卻看到孝莊的手上竟長出來幾個紅點,又抬眼看孝莊臉色慘白,我趕忙說:“蘇姑姑,差人傳太醫(yī)。”又道:“把宮里的烈酒跟干凈的棉布都拿來,還有熱水?!?p> 蘇茉爾似乎有些慌了神,得令后立刻走出去,“先喝點水吧,皇額娘。”我快速地給孝莊倒了一杯水,兩只杯子顛倒了一會兒才給她。
“你走吧!”在她喝完水后,她竟趕我走,聞言,我明白,太后這是怕給我傳染上,我搖搖頭,久久才開口:“這是水痘,不是天花,所以傳染程度應該不大?!敝敝撂K茉爾拿烈酒來,我才用熱水給她擦拭了片刻,再涂了些烈酒。
不一會兒太醫(yī)們便來了,除了太醫(yī)院最年輕的太醫(yī)上官軒睿,還傳來金太醫(yī)跟孫太醫(yī),他們?nèi)说尼t(yī)術(shù)最是精湛,應該會控制好太后的病情吧。
行禮罷,孫太醫(yī)便開始把脈了,這位是太醫(yī)孫弘,長相不錯,但兩小片兜腮胡子一直長到鼻孔邊,看他臉上多了些歲月的痕跡,把脈時還用手撫著自己那淡黑的胡子,臉上掛著些許擔憂,其實在場的人都看起來很擔心。
“微臣是否能問,是誰給太后娘娘用烈酒擦拭的?”把脈后孫弘將絲帕收起,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一路下來,太后根本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靜地躺于榻,蘇茉爾看了看我,又盯著太醫(yī),一臉凝重問道:“有什么不妥嗎?還有,這是不是天花?”
用烈酒擦身子,我垂著眸心想:我看過醫(yī)術(shù),似乎沒什么不妥呀,欲要說什么時,孫弘摸著自己的黑胡須,打了個千兒道:“蘇姑姑過于擔心了!微臣是想說,此痘非天花,是普通的水痘,而且烈酒能消毒,只要太后娘娘不受風寒便沒什么事。”
聞言,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接著,上官軒睿與李太醫(yī)也為孝莊診治片刻便離去了!蘇茉爾為我搬了一把凳子,看樣子是想讓我坐下陪太后說說話,我沒有推脫,只是靜靜地坐下,“那太后,奴婢下去了!”
見我坐著,蘇茉爾向緊閉雙目的太后福了福身才退下。
氣氛越發(fā)的嚴肅,垂眸不敢看太后的我,漸漸地都不知該如何了。
“皇貴妃?!本貌婚_口的太后在我身子快要僵住的時候,利落地喚我。
我慢慢站起來,福身道:“皇額娘,您有何吩咐?”
“去,將梳妝臺上那個小盒子給哀家拿過來?!碧笮鄙碜鹑嘀栄?,表情自然地說。
“是?!毙闹须m存在著疑惑,但我還是應了聲,慢慢地將一栗色小方盒子拿到手中呈了過去,她沒接而是嘆了口氣,說:“打開看看。”
我點點頭,將小盒子打開,看到的竟是一把金鏈長命鎖,上面仿佛刻著一只麒麟,還刻著“長命百歲”四字,精致無比。我呆呆地盯著它,猶豫了半響,道:“皇額娘,這……”
“這是哀家刻意差人給四阿哥打造的長命鎖?!痹掃€沒說完就被太后打斷了,聞言,我來不及亂想,也沒有如其他人那般假意推脫,而是福身,輕聲道:“那兒臣就替四阿哥多謝他的皇祖母?!?p> 她似用頗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我,抬手撫著頭發(fā),“嗯”了一聲,便緩緩躺下,瞧著太后閉上眼睛,待她睡了去,我才緩緩走出門。
正巧寒香到了,跟蘇茉爾說費揚古來了,讓我先回宮一趟,蘇茉爾應下。
我福了福身,緩緩離去。承乾宮中,暖和的氣氛將我從外帶來的寒氣散去了不少,瞧著時辰已到巳時,我窩于小炕,捧著湯婆子翻著《詩經(jīng)》,等待著秋妍帶費揚古進來。
“臣,董鄂費揚古參見皇貴妃,皇貴妃金安。”待我翻到《關雎》時,似乎想起了什么,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男聲。
費揚古的聲音清冷如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被雪山上的水淋了一般的清澈透明。
我抬眸去看他,眼前的男子再也不是幼時那個與我爭風吃醋的小孩子了,而是一個真正的國之棟梁。
他身穿深藍色的官服,上面繡著祥云的紋理,中間有只巧奪天工的五爪麒麟,顯出伯爵之位的重要。
“免禮,坐吧。”費揚古也絲毫沒有客氣,彎身坐于我對面,“額娘近日怎么樣?”說話時,靈若將一盞茶遞了上來,后蓮步輕移出門去。
可她出門時卻回頭頗有深意地望了望費揚古,似乎又想到什么,回過神來便匆匆離去。
這是何意?難不成……
“回皇貴妃,額娘一切都好。”費揚古的話,令我回過神兒,瞧著他執(zhí)起茶盞,抿了一口,他才問道:“今兒皇貴妃找微臣來,應該不全是為了想知道額娘的事吧?”
“當然不全是。”說著,我微微皺眉,又道:“我有事問你。”
“何事?”費揚古聞言,看起來很是不解,甚至連茶盞都忘記放下。
我拿了一個放在桌上的橘,慢慢地將黃色的皮剝掉,一股淡淡的甜香飄入鼻中,隨手把橘給他。
費揚古表情迅速變幻,嚴肅認真地接了橘子,點了點頭示意我說,“我是想問阿瑪走前,是否真的派人來找過我?”
“千真萬確,阿瑪走前十分盼著見到皇貴妃,于是微臣派人前來想讓你回家一趟,可是你卻差人說自個兒不舒服,借此事推脫了!”
他雙手握緊,直到我看著他手里的橘子被他捏出水來,他才肯把它放到桌子上。
見費揚古欲要開口說什么時,我有些無奈地盯著他,“如果我說,十月二十那日,我才知道阿瑪病了的消息,你信嗎?”
“這不可能!”他眼中帶著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懷疑,猛地站起身,手拍著桌子,“怦”的一聲,連同桌子上的茶盞響了一下,“董鄂思雪,你是不是在為你自己的不孝找借口呢?我真沒想到如今的你,竟會如此。”
我被他這舉動并未嚇到,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瞪著他,淡淡地說:“你若不信,那我現(xiàn)在就可以把這承乾宮的宮女太監(jiān)都找來,咱們當面對質(zhì)!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竟敢假傳堂堂大清皇貴妃的旨意。”
隨即,我不再看他,而是狠狠地咬著牙,緊緊揪著手中的帕子,到底是誰?!
片刻,費揚古接著我方才說的那句話,淡淡道:“不必了!”絲毫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又聽他啟齒:“自古以來,在宮中的女子表面看似三千寵愛在一身,同時也存在著許多危險,這個額娘說過,在宮中見皇上的時候我也見過類似的事?!?p> 我并未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送走了費揚古,我才重新回到慈寧宮。
陌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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