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窺視
靜寂的山莊中一片祥和,忽然一聲巨響打破了平靜,后院的小房間濃煙翻騰,里面沖出兩個黑黢黢的身影。
“噗咳咳……明明都好好的,怎么就炸了呢?”高挑的身影眨了?,摑櫟奶一ㄑ?,看著同樣一臉黑的嬌小女子,抹了一把臉。
那嬌小女子咳了半晌才開口說道,“娘子你拿錯了,應(yīng)該是第二瓶藥液,咳咳……”她哪里想到知識淵博的自家娘子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等她想要阻止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聽到這話云凌一臉尷尬,她以為換了身體,那倒霉催的自爆體質(zhì)也沒有了,沒想到還是這么靈驗,早知道她就不伸手了。
拎著水桶來救火的影十三,看到兩個黑黢黢的人,差點沒把手里的水桶扔了。“你們這是干嘛了?”
再看到她們身后那被熏黑的藥閣二字,頓時一股寒意竄上頭皮,聽說云娘子最近在煉藥,可別是他想的那樣??!
“哦,沒什么,就是炸爐了?!痹屏铚啿辉谝庥笆@懼的目光,拿過他手里的水桶,擦洗起臉上的黑粉。
君玉卿過來時,正好看到云凌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蹲在水桶前,他輕笑一聲,拿著手中的帕子為云凌擦掉臉上的水漬。
“讓昆吾費(fèi)心了?!?p> 一股酸澀之感襲上雙目,引得君玉卿皺起了眉頭。近幾日雙眼常常出現(xiàn)干澀刺痛之感,不過轉(zhuǎn)瞬便消失了,他也沒有在意,沒想到今天卻格外的疼痛。
“可是又頭疼了?”云凌見他臉色不太好,可從脈象上看只是有些體虛。
“無事,只是今日那被人窺視的感覺格外強(qiáng)烈?!彼嗣鼈?cè)的玉牌,心中有些不安,好像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似的。
“今天盯梢的人一點都不注意隱藏,倒是讓你都發(fā)現(xiàn)了?!眱扇舜┻^跨院,走到庭園處云凌忽然開口道,“你說劉大郎他們?nèi)缃癫桓疫M(jìn)來,會不會是打算在咱們成親那日摸進(jìn)來搗亂呢?”
畢竟人多才好渾水摸魚!
“你說的情況也不無可能?!本袂淇戳丝词种械陌子衽?,心中有些疑惑,這東西若只是想云麒所說,是云家的身份象征,為何這劉承恩會盯著不放?
劉承恩帶回來的幾人,最近兩天總是在附近晃悠,很可能是為了動手在踩點,他們不防備不行啊。
云凌轉(zhuǎn)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山坡上,那幽暗的林子中閃過道身影,微翹的桃花眼瞇成了一條縫隙,耳邊忽然傳來君玉卿的聲音,“昆吾可曾見過那幾人的裝扮?”
“他們幾人穿著普通,沒有任何飾物,至于他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東西在身上,就要將人拿下才能知道了?!?p> “哦?我以為昆吾沒有出手是顧忌到藺成他們的身份。”君玉卿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后山,視線中只有影影倬倬的山巒疊影,“若是昆吾能拿下那幾人,明日我們不妨直接開門迎客!”
“好,我們就穩(wěn)坐釣魚臺,等他們上鉤!”盈盈水眸,桃花目顧盼生輝,勾起的朱唇,狡黠中帶著欣喜,高束長發(fā)自有一番肆意颯爽。
兩人在外院書房中確定了莊子的布控位置,知道日落時,云凌才從書房離開。見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君玉卿才虛軟的晃了晃,被一旁的子書扶住。
“公子,您身邊有我和十三,根本不用擔(dān)心有人近身,你又何必為她這莊子的安全操心!”明明公子與那云娘子只是契約關(guān)系,卻要如此不顧自己身體,給她操持婚禮的一切事務(wù)。子書覺得自從公子大病后醒來,他就愈發(fā)看不懂公子的心思了。
君玉卿靠在軟塌上雙目緊閉,嘆息道,“你不懂,我虧欠昆吾良多,怎是這一兩件事能彌補(bǔ)完的。”
揮推了子書,躺了半晌,君玉卿才坐起身,忽而感到眼角一陣熱意涌出,他抬手抹了下眼角,那玉白的指尖上染著一道猩紅。
君玉卿連忙拿出手帕壓在眼角,再看那雪色絹帕之上,落下了點點紅梅。
血!
南山之上的密林中,劉晨恩急忙縮回身體,他瞧見那院中的雪青色人影朝這邊看了過來,照理說這么遠(yuǎn)的距離,以普通人的眼力應(yīng)該看不到他才是,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那人抬頭的那一撇定是看到他了!
這種認(rèn)知讓他覺得驚悚,甚至身體都在輕顫,就仿佛是被猛獸窺視的一般。
劉晨恩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再次瞧瞧朝那莊子望去,院中早已沒了那兩人的身影。他一拳砸在身側(cè)的樹干上,心中一陣懊惱。
他們五人連續(xù)在凌云山莊附近觀察了兩天,可那云凌兩人卻一直龜縮在莊子內(nèi)不出來,他曾經(jīng)幾次想要潛進(jìn)山莊中,將東西偷出來。
可每次他們一靠近那山莊,便渾身奇癢無比,不得不退到十丈開外,才能緩解那種抓心撓肝的奇癢。
“如何?”嘶啞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劉晨恩立刻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少年人坐在樹杈上,俯視著他。
劉晨恩皺著眉頭,不再仰視那少年,說道,“還是無法確認(rèn)玉牌在誰身上?!?p> 那人看著莊子內(nèi)各處走動的人,每每走到空曠地方后,都會抬頭朝著他們這邊看一眼,才繼續(xù)手中工作。“劉校尉的斂息術(shù)需要重新再學(xué)了?!?p> 少年瞥了眼樹下的劉晨恩,幾個縱躍便不見了身影,只留下臉色發(fā)青的劉承恩一人在原地。一拳將身側(cè)的樹干打得凹了進(jìn)去,崩飛的木屑夾雜著幾滴血液,落在劉晨恩的衣襟上。
“一個小小的伍長竟然看不起我!”咽下口中泛起的腥甜,劉承恩死死地盯著那少年消失的方向,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按业玫侥桥谱雍螅ㄒ獙⒛銈儣n首示眾!”
言罷,劉承恩轉(zhuǎn)身離開密林,而他不遠(yuǎn)處的荊棘中站起一人,黃色的門牙呲出嘴唇,他狠狠的呸了聲,才轉(zhuǎn)身循著少年的標(biāo)記,找到另外三人。
聽到齙牙的復(fù)述后,少年沒有說話,倒是那一直睡不醒的男子開口道,“呸!他個靠岳家起來的,有什么可神氣的!”
“要不要……”齙牙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拿詢問的眼神看著那少年。
少年忽然勾起嘴角,說道,“他不是想要削了爺?shù)哪X袋嘛?爺?shù)挂魄扑牡犊?,還是爺?shù)氖挚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