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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終將長大

第二十七章 飲鴆止渴

如今我們終將長大 Dream引 4298 2019-10-03 23:44:41

  →同一天

  →暖夕還在筱寶家的時候

  蘇雅韻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忙著,她的助理海棠推門送進去幾份畫稿和幾個快遞文件。

  蘇雅韻看完畫稿后開始拆快遞,拆到其中一個,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個信封。蘇雅韻覺得奇怪,打開了信封,里面是幾張照片。

  看完照片后,蘇雅韻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內(nèi)線打給辦公室外的海棠說道:“海棠,你進來一下。”

  海棠立刻進來問道:“蘇總,有什么事嗎?”

  蘇雅韻將那個裝信封的快遞殼子遞給海棠說道:“你去幫我查查這個快遞的來歷?!?p>  海棠接過快遞殼子就出去了。

  蘇雅韻用力地捏著剛剛收到的那幾張照片,凝眉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向遠方。

  蘇雅韻站了好一會,然后撥通了林風冽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接通了,那頭說道:“喂,雅韻,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蘇雅韻嚴肅說道:“你現(xiàn)在立刻回家,我有話和你說。”

  林風冽說道:“我還有三個、(會)……”

  不等林風冽講完,蘇雅韻摁斷了電話。

  蘇雅韻帶上墨鏡,從她的工作室一路飆車回家。

  進門后陳伯對蘇雅韻說道:“夫人,您回來了,少爺去了付小姐家,說是一會就回來。”

  蘇雅韻“嗯”了一聲后徑直向她的的畫室走去。

  蘇雅韻癡看著她畫的那幅全家福,畫的內(nèi)容是一家人開心地坐在餐桌上吃飯,燈光溫暖而氤氳,一家三口臉上洋溢著笑容。

  這幅畫她斷斷續(xù)續(xù)地畫了一年,最后她將這幅畫取名為《家》,這可能是她心目中一個家最簡單的模樣吧。

  蘇雅韻伸手輕撫著畫中林風冽的臉,淺淺地笑了,她摘下了墨鏡,眼眶卻是紅的。

  暖夕回來了,蘇雅韻看畫入了迷,沒聽到暖夕的叫聲。

  暖夕又喚了一聲后,蘇雅韻才緩過神來,她趕緊整理了情緒,笑著回頭看向暖夕,說道:“小夕,你從筱寶家回來了?”

  暖夕回答道:“嗯。”

  蘇雅韻一看到暖夕便想到了他的父親,因為他們是那么的相像。

  蘇雅韻不自覺地伸手摸向暖夕的臉,“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鼻子都那么挺,特別是這眉眼,真像,真好看?!?p>  蘇雅韻說著又輕撫著暖夕的眉毛。

  幸好暖夕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不然蘇雅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在暖夕面前藏好她的情緒。

  暖夕和陳伯出門后,蘇雅韻支開了家里所有人,只剩她自己一人呆坐在一樓的客廳沙發(fā)上等著林風冽回家。

  蘇雅韻她知道,即便她電話里那么說了,林風冽也不會馬上趕回來的。

  四個小時后,林風冽回來了,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林風冽一進門便覺得家里安靜異常,而且燈也沒開。

  林風冽開了燈,驀地發(fā)現(xiàn)蘇雅韻正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fā)上。

  林風冽覺得奇怪地問道:“雅韻,你怎么不開燈?。俊?p>  蘇雅韻沒有回答。

  林風冽繼續(xù)問道:“這么著急要我回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蘇雅韻眼睛無神地呆了半天才開口回答道:“你比我預想的回來得還要早些?!?p>  蘇雅韻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諷刺,沒有失落,只是像一句稀松平常的話一樣很平靜地說了出來。

  林風冽眉眼噙笑地柔聲說道:“哪一次你打電話我沒有趕回來啊。”

  蘇雅韻把今天早上收到的那幾張照片扔到茶幾上。

  林風冽彎腰拿起來一看,是他被一個女人扶進酒店房間,還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一系列照片。照片里他赤膊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的,睡在同一個被子里。

  林風冽問道:“照片哪來的?”

  蘇雅韻惱著問道:“你還有空關心照片哪來的?難道你就不應該先解釋解釋嗎?”

  林風冽將手里的照片甩回茶幾上,站直了身體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天應酬我喝多了,她扶我進了酒店,沒一會兒小何就進來了,我就讓小何把她趕出去了?!?p>  蘇雅韻質(zhì)問道:“這么說你承認照片的內(nèi)容是真的了?”

  林風冽挑眉問道:“哦~?你不知道照片真假?這么說照片不是你親自找人跟蹤我拍的了?”

  蘇雅韻冷笑道:“呵,跟蹤?我蘇雅韻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我至于派人跟蹤你嗎?”

  林風冽坐到蘇雅韻身邊扶著她的肩笑著說道:“好啦,別生氣了,照片既然不是你找人拍的,那肯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想拍給你看的?!?p>  蘇雅韻抖掉林風冽扶在她肩膀上的手說道:“故意拍給我看,那也要有東西可拍才行。所以那女的扶著扶著就把你扶到床上去了?”

  林風冽解釋道:“我當時喝醉了,但是我和那女的什么都沒有?!?p>  蘇雅韻仰頭冷笑道:“呵呵,好一個什么都沒有?”然后站起來直直地看著林風冽說道:“誰知道是不是你酒后忘事?”

  林風冽說道:“雅韻,我和她真的沒什么?!?p>  蘇雅韻激動問道:“你若無意,她還能自己爬到你床上去不成?你不主動,她還能自己睡到你懷里?”

  林風冽面色帶笑,眼色含冷地說道:“哼,想爬我床上去的女人何止她一個?!?p>  蘇雅韻眼眶濕紅說道:“這就是你的解釋?”

  林風冽漸漸收起笑容,幾步走到蘇雅韻對面的沙發(fā)坐下,冷冷說道:“我都說了,我和她什么都沒有,這明顯是有人設計做局。

  是你不信,你還想要什么解釋?。课业牧址蛉?。”

  蘇雅韻咬唇指著桌子上的照片問道:“這女的是誰?”

  林風冽輕飄飄地說道:“你不也認識嗎?我之前的二秘,孫謹嬈。

  我看她做事利落才提了她做二秘,不過可惜,一個星期前我已經(jīng)把她開了。”

  蘇雅韻握緊拳頭,眼眶濕潤地盯著林風冽說道:“你要是沒做什么事,平白無故地把人家開了干什么?外頭總有風言風語說你養(yǎng)了女人,我從來不信一個字,可如今……”

  蘇雅韻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可如今你竟然這樣輕飄飄的態(tài)度……你說,你和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林風冽不耐煩地說道:“我和她什么都沒有,哪里有什么開始。”

  蘇雅韻不依不饒地大聲喊道:“那你為什么把別人給辭了,是金屋藏嬌去了嗎?”

  林風冽半瞇著眼,稍稍前傾身體,看著蘇雅韻笑著說道:“倒貼我林風冽的人多得去了,我要是看上誰,還、用、藏?”

  蘇雅韻身體顫抖著,倏地一下癱坐到沙發(fā)上,她雙手用力地抓住沙發(fā),用力到青筋爆起,忽而又松了開。

  蘇雅韻眼神渙散地看著別處說道:“我以為……”蘇雅韻哽咽了,“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有愛情的。”

  林風冽冷笑說道:“呵呵,蘇雅韻,你是在說笑話么?愛情這種東西,在現(xiàn)在這社會,對于你我這種人,不過是幻想罷了。你老抓著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做什么?”

  蘇雅韻一個勁兒地狂搖頭,一副不相信地模樣看向林風冽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不是這樣的。

  蘇雅韻帶著淚,卻笑著說道,像是在訴說著一些無比美好的事情,“風冽,你忘了嗎?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你那么忙,我說想去意大利旅游一個月,你毫不猶豫推掉工作陪我去了。后來,后來我懷了小夕,想吃灌湯包,是你,是你親自去買回來了的?!?p>  蘇雅韻突然笑不出來了,悵然說道:“只是再后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越來越忙,回家次數(shù)越來越少,在家的時間越來越短。”

  林風冽冷聲說道:“蘇雅韻,你別跟我說你真的愛上我了?你和我不過是家族聯(lián)姻,結婚前我們認識還不到三個月?!?p>  蘇雅韻大聲喊道:“是!你是只認識我三個月??晌夷兀靠晌覅s早早就認識你了!我和你在同一個高中,你不記得了嗎?”

  林風冽說道:“我可不記得我們班上有你?!?p>  蘇雅韻說道:“我們的確不是一個班上的??墒歉叨悄辏悴挥浀迷谛iT口的巷子里救過一個短發(fā)的女生嗎?

  那天,我穿過巷子想去學校附近的那家文具店買畫社的畫紙,結果被三個混混圍住,是你出手救了我。當時你嘴角還受傷了,你不記得了嗎?”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绷诛L冽眉眼一擰,一瞬間又舒展開,說道:“不過……這么久遠的事情,我記著它干什么?”

  蘇雅韻看著地面自言自語道:“是啊,這么久遠的事情,我記著干什么呢?呵呵……我記著干什么呢?”

  一滴熱淚從蘇雅韻的眼角流出滴到手上。

  蘇雅韻終于忍不住藏在心里多年的情緒,大聲嘶喊道:“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你又為什么要娶我?”

  林風冽說道:“你真想知道?”

  蘇雅韻哭喊道:“你說啊。”

  林風冽擺著一副看似安慰蘇雅韻的語氣說道:“哎……其實有些事情不必說得那么明白的。

  雅韻,能糊糊涂涂地把這日子過下去,還是將就著過吧,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

  蘇雅韻不耐煩地說道:“你快說。”

  林風冽輕巧說道:“其實,很簡單。于我而言,家族婚姻,娶誰都一樣,因為我知道我父母遲早會逼著我結婚。

  而我,也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愛情這種可笑的東西,還不如早早地結了,免得和他們多費唇舌?!?p>  蘇雅韻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明明在我之前,相親過那么多女生,那你為什么偏偏選中我?”

  林風冽說道:“真要我把話挑得這么明白么?我們不過是家族聯(lián)姻,選你,不過是看在你溫存文靜,不像是個矯情愛鬧的人,想來也是可以混一輩子的。

  婚后那些逢場作戲的舉動,你居然還都當真了。這些年,我不想和你撕破臉,敷衍著你,偶爾哄哄你,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是也過得挺開心的嗎?”

  蘇雅韻仰頭笑了:“呵呵,呵呵……是嗎?你眼里我過得挺開心?”

  林風冽笑著說道:“別告訴我你是今天才感覺到了我對你的敷衍?”

  蘇雅韻癡癡說道:“我的確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婚姻里,倘若其中一個人沒有用心,另一個人總會知道的。

  可我始終相信著,有一天,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所以,有些話,有些事,哪怕是假的,我知道你在敷衍我,我也期盼著有一天可以變成真的。

  我想著你工作忙,不該打擾你事業(yè)發(fā)展,只要我努力地做好這個林太太,我照顧好小夕……我悉心培養(yǎng)著小夕……

  我想著,你即使不多看我一眼,看到小夕那么優(yōu)秀,你總會真心地多看這個家一眼的。

  我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只是希望有那么一天,你能真心地看我一眼,風冽……”

  林風冽看著幾近癡狂的蘇雅韻沒有說一句話。

  蘇雅韻像是回想起一些什么,繼續(xù)激動地說著:“風冽,風冽,我知道,你是有感觸的,是不是?

  你不是所有的時候都在敷衍我的,是不是?

  你忘了嗎?小夕十歲生日那天,你受傷了也要趕回家來為他慶生。

  還有……還有……小夕的名字也是你取得啊。難道你不是因為小夕出生那天,心里暖暖的,才取名“暖夕”的嗎?”

  林風冽眉頭一皺,說道:“一個名字而已,哪有那么多背后的意思?!?p>  “媽媽……爸爸……”暖夕在門口喊道。

  暖夕和陳伯陪筱寶看完眼睛后從醫(yī)院回來了。

  “陳伯——”蘇雅韻大喊一聲,“把小夕給我拎出去。”

  “媽媽,你怎么了?”暖夕被眼前這個樣子的蘇雅韻嚇到了。

  以前蘇雅韻和林風冽吵架總會避開暖夕。如果吵架途中被暖夕無意撞見了,他們只要一看到暖夕,也會立刻停止爭吵笑起來。

  而今天不一樣,蘇雅韻不想隱藏和掩飾自己一絲一毫的情緒。

  “爸,媽,你們怎么了?”暖夕被陳伯抱住,掙扎著喊著。

  最后,暖夕還是被陳伯拉到了門外。

  蘇雅韻譏笑道:“這下你開心了,孩子也看見我們吵架了?!?p>  林風冽說道:“哪一次是我想吵的架?”

  蘇雅韻寒心問道:“你意思是我無理取鬧?”

  林風冽說道:“隨你怎么想,我回書房了,為了趕回來,我好幾個會議都沒開。”

  蘇雅韻難以置信地問道:“照片的事情你就這樣了?”

  林風冽冷冷說道:“你還想要我怎么樣?我說過了,但凡我林風冽看中的女人,我不必藏。”

  哐當一聲,林風冽重重地關上了書房的門。這一聲,似乎也關上了蘇雅韻的心房。

  蘇雅韻覺得她自己剛剛歇斯底里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怨婦。

  多年來,蘇雅韻用林風冽的假意和敷衍維持著對愛情的幻想。

  有些事情,只要沒有人捅破,總是光鮮亮麗的。如若可以一直自欺欺人,美夢便可一直不醒,就像飲鴆止渴,甘之如飴。

  可如今,美夢已醒,蘇雅韻也該認清現(xiàn)實了。

  蘇雅韻坐在沙發(fā)上,回想著這些年的種種,眼淚抑制不住地流出來。

  過了一會,她讓陳伯把暖夕帶回來了。

  暖夕一進門就跑到蘇雅韻跟前擔心地問道:“媽媽,你和爸爸怎么了?”

  蘇雅韻像平時一樣笑著說道:“放心吧,爸爸媽媽已經(jīng)和好了,哪一家爸爸媽媽不吵架呢?你不是還總說筱寶的爸爸媽媽在家經(jīng)常吵嘴的嘛。”

  暖夕四處張望后問道:“爸爸呢?”

  蘇雅韻回答道:“在書房里處理工作呢?!?p>  暖夕再次問道:“你和爸爸真的沒事了嗎?”

  蘇雅韻摸著暖夕的頭說:“小夕,你就放心吧,爸爸媽媽沒事的。”

  雖然蘇雅韻這么說,可今天的事情,還是在暖夕的心里埋下了一顆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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