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林靈身世再遭非議,賈貴妃訓水杰(下)
“母妃,您就告訴兒臣吧!”
水杰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就像是有什么在撓一樣,十分難受。
“皇兒,你記住。宮妃再得寵,也是妃,皇子再得志也是子?!辟Z尚春嘆了口氣,“也罷,其中的原委遲早是你要知道的,本宮便說與你聽。”
“淑妃連柔,乃江南連家老族長之嫡長女,連家雖無人在朝為官,但仗著頗有些財產(chǎn),在民間招兵買馬,其爪牙幾乎遍布整個綠林。
再說皇后娘娘,其為中宮元后,其子水涂乃中宮嫡子,備受陛下喜愛。且水涂是你們兄弟中唯一一個混跡軍營之人,再說水涂之準王妃林靈,乃陛下親封的長青公主、本朝之奇女子,于天下生民有大恩。國師化無常、帝師曹莫如都與他們關系匪淺。
宮里的德妃韓云,乃當今道家領袖,雖在深宮,但可號令天下道者。長青公主之母秦夫人,乃隱世大族秦家之貴女...
皇兒啊,若說你于淑妃母子有一分勝算,那么于瑞王則是半分的勝算也無?。 ?p> 水杰皺了皺眉,道;“母妃,依兒臣看,情勢未必有這樣遭。外祖乃敬國公,說一句勛貴也不為過,如若...”
“住嘴!”賈尚春打斷水杰道,“吾兒好生糊涂,此乃萬萬不能成之事,本宮豈能將你外祖拉進去?
你最好歇了這個心思,聽本宮的安排?!?p> “那母妃有何安排?”
對于這件事情,水杰之所以在意,是因為想為自家母妃掙個名分,既然母妃如此不愿,他也只當沒有起過這個心思便罷。
見水杰順從,賈尚春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如今你只假意與那大皇子爭上一爭,待事情明朗,再封王而退,這樣的從龍之功,當?;蕛捍松鸁o憂?!?p> “母妃就不怕是皇兄走到最后?”水杰疑惑道。
“不怕?!辟Z尚春指了指水杰,然后笑笑說,“原本大皇子還有一分勝算,現(xiàn)在他一分也沒有了?!?p> 言下之意,有她們在,便要絕了大皇子的路。
水杰秒懂自家母妃的意圖,這也算是給皇后的投名狀,畢竟這從龍之功也沒那么好拿。
至于水勝的關系原與他甚是不錯......也無妨,天家無親情,乃是十分正常之事。
“母妃放心,兒臣知道了。”水杰笑道:“之前兒臣不識相只因不知母妃心意,如今母妃既與兒臣分說明白,兒臣也知道該怎么做?!?p> ......
次日一早,若兮便到了圣仁宮。
賈尚春見她來了,即迎上去道:“姐姐來了,真好?!?p> 若兮仔仔細細一打量圣仁宮,竟覺得有些恍惚,因道:“當日姐姐初來,這圣仁宮艷麗非常,就連本宮的鳳棲宮也比不上。如今...倒顯得荒蕪?!?p> 賈尚春道:“姐姐可有好些年未來這圣仁宮了,今日姐姐能來,臣妾心里真真高興。”
若兮聞言,搖搖頭,然后道:“本宮聽說,妹妹昨日見了二皇子?”
“確有此事。”賈尚春笑著說:“臣妾因想著姐姐的吩咐,特叫他來,也好叫他心里有個數(shù)?!?p> “也好?!比糍庖嘈Φ溃懊妹每芍?,昨日京中某些世家又到了一起?”
“這...臣妾不知!”賈尚春,一愣,反正過來便趕緊撇清關系。這好不容易方才謀劃好的安穩(wěn)日子,可不能就這樣葬送。
“本宮知你不知?!比糍庾叩劫Z尚春身邊,拉著她的手道:“妹妹在這宮里,素來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實在人,妹妹必不會欺騙本宮的,對不對?”
“姐姐何出此言?臣妾,臣妾實在惶恐!”
此刻,賈尚春被若兮弄得心里毛毛的。莫非...這皇后娘娘懷疑上她了?
然而,下一刻,這種感覺想法又被打破——
只見若兮燦爛一笑,道:“好了,妹妹,本宮不過與妹妹說個頑話,做不得數(shù)。妹妹可不要生本宮的氣才好。”
賈尚春尷尬的抽了抽嘴角,道:“姐姐行事,素來很有一番道理,宮里人都知道。”
這個時候,她是完全弄不懂這位皇后是為何而來,既不像敘舊,也不像問罪。
卻說若兮見她此刻的表情,便猜出了她幾分的心思,因道:“本宮今日來妹妹這里,不過是因為昨日之事竟有人牽扯到妹妹。本宮放心不過,這才來與妹妹分說此事?!?p> 放心不過?
聽到這四個字,賈尚春心里微涼,皇后這話里,還是不放心她們母子......
“皇后,臣妾和杰兒是真心為皇后做事?!辟Z尚春忽然覺得,她有必要和皇后挑明。也是,這事兒,換誰都不放心。
聞言,若兮心里甚是滿意,然而臉上卻作驚訝模樣,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妹妹往后...可不能這樣生分了?!?p> 賈尚春點點頭。然而她也知道,這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正如她與水杰說的“妃就是妃”。
皇妃是什么?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妾。而皇后,就是當家主母。
......
皇后喝了一盞茶,又坐了一盞茶功夫,便離去。
賈尚春望著皇后遠去的身影,嘆了又嘆,最后把包括貼身侍女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找了個由頭打發(fā)出了圣仁宮主殿,一個人獨坐。
殿外一朵紅花開得爭艷。
她又盯著這朵花看了許久,幽幽一嘆:“花兒,花兒,明明不是開花的時節(jié),你為何要開放?一枝獨秀可能得長久邪?”
話音落下,不似往常有人或奉承或回答。
她心里空落落的。
再看這朵紅花,鮮紅如血,似是才澆筑上去的。
行至桌前,她提筆寫下大北朝后來流傳甚廣的“貴妃體”開山名句——
“紅花紅花,爾何來兮?
滴血成語,獨唯卿唉!”
而這一句,也被水扶派遣在宮中的暗衛(wèi)送到了水扶手上。
皇后確有逼迫之嫌,然而設身處地又是正常之舉。所以,水扶又命暗衛(wèi)將此句送到若兮手中,由她做主。
不管后世議論如何,此時的若兮看到,沉默良久。
貴妃的“滴血成語”,她明白了。
詩文固然承載了作者的思想,可詩文一旦寫下,便是可以脫離作者本身獨立存在之事物。
這是一個好機會,她決定要讓天下人知道有人逼迫貴妃“滴血成語”。
至于,那個逼迫貴妃的人是誰,也早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