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依呶呶嘴,終于忍氣吞聲,不再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了。
哼,反正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對齊月兒客氣。
“在這里住下,整個大院兒都是軍人家屬,你要學(xué)會與人為善,我照拂你不多,你自己好自為之?!?p> 薄暮望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步也沒有多等她。
何依依跟在后面亦步亦趨,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你休想拿我當(dāng)你的兵調(diào).教,我何依依,可不會被任何人調(diào).教!”
這輩子,她再也不要當(dāng)別人手心里的玩物,她要當(dāng)一匹脫韁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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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望申請的公屋在二樓,春城一年四季如春,陰雨連綿的時節(jié)潮氣很重,住在二樓,采光不好,就容易潮濕。
倆人剛進這空屋子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霉味兒。
“媽耶……”
何依依捂住鼻子,大夏天的,雖說不是太熱,但是還有這么大的霉味兒,太夸張了吧。
那冬天春天是怎么過過來的?
“嫌棄?嫌棄送你回江城去?”
薄暮望白了她一眼,嬌氣勁兒,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身為軍人的薄暮望不喜歡這樣嬌氣造作的女人。
何依依趕緊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哪有,我是驚訝,不許驚訝?。 ?p> 她說話很坦蕩,薄暮望滿意地收了脾氣,開始打掃。
這個屋里之前住過別的人家,只是因為調(diào)任別的地方,空出來。
廁所和廚房都很臟,何依依站在一邊,很難想象薄暮望一個司令的兒子,居然紆尊降貴干這么臟的活兒。
她前世只是個普通的女學(xué)生,被母親呵護著長大,后來嫁給薄秋暉,在司令家里住著,除了伺候薄秋暉,沒別的事兒。
哪怕是和薄秋暉領(lǐng)證,成家立業(yè)搬出去,那住的也是復(fù)式公寓和別墅。
她真沒吃過這樣的苦。
老實說,能分到這樣的房子,有個瓦片遮頭,在八十年代中期還算不錯了,可是對于何依依的命運而言,還真有點兒苦逼了。
“環(huán)境就這樣,沒有辦法,你沒有進過部隊,不知道這里已經(jīng)算很好了。”
薄暮望寬宏大量,他一邊刷著廚房桌上的油漬,一邊耐心哄何依依。
“我……我滿足了!”
何依依心虛嘀咕。
實則心里,一點兒也不滿意現(xiàn)在的處境。
那個綠茶碧池邱雅,家里還有那么貴的風(fēng)衣吶,看看她過得這個叫什么日子?
“真的假的?”
薄暮望不信,訝異地抬眸睨了她一眼。
“反正……總比無家可歸要好吧,你們軍人不容易,我看軍嫂也挺不容易的,大家相互理解。”
何依依說話還算在理,薄暮望認真地側(cè)目打量她,她還是扎著兩個辮子,身上穿著白色棉綢短褂和長褲,胖胖的身形走路帶風(fēng),身上是好聞的奶香味兒和花露水味兒,不像他,臭汗淋漓。
“這就……對了!”
薄暮望欣慰地抹了一把汗,他可不是慈善家,無緣無故對什么刁蠻公主病這么好。
“哎喲!這是誰來了!”
外面關(guān)上的門忽然被一把推開,輕輕的力度,并不讓人反感。
何依依轉(zhuǎn)過身,映入眼簾的是個嬌俏少婦。
她也燙著一頭卷,可是比齊月兒那個卷還要洋氣,還要適合臉型,包裹著一張瓜子臉,尖尖的小.嘴兒一看就是伶俐人,眉眼彎彎的,好似盛滿了笑意。
“嫂子!”
薄暮望打了聲招呼,眼睛轉(zhuǎn)向何依依,何依依哪里敢不識趣,“嫂子好。”
“這是……?”
少婦瞇了瞇眼睛,一派迷蒙。
何依依眉頭微蹙,只有結(jié)婚了才能申請公屋,自己是誰,她會猜不到?
“這是……依依!”
薄暮望哽了一下,艱難出聲。
不是他有色眼鏡待人,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大男人,要開口承認這么個胖女人是自己媳婦兒,真的需要勇氣。
“依依,你是暮望的親戚么?表妹還是什么?”
少婦一根指尖點在自己下巴上,沉思的模樣有趣極了。
落在任何男人眼里,都會驚嘆一聲,真是個曼妙的人兒!
“我是他新娶的老婆!”
何依依直脾氣上來,開口就來這么一句。
惹得薄暮望尷尬了片刻,順勢點頭:“嗯,是……依依……是我愛人?!?p> 男人在心里暗自發(fā)誓,他得趕緊督促這胖妞減肥,練兵似的練她!
把她往死里整,哪怕是為了他還能保留一點顏面,她也要瘦下來。
“老婆?”
少婦掩嘴,輕輕一笑:“別開玩笑了,暮望,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p> 她尖細的嗓音就像一只小雀,無論說什么刺耳的話,都不覺得厭煩。
相比之下,何依依看上去粗魯呆笨,就連聲音,都是粗的。
“這……”
薄暮望臉窘得通紅,他倒還真想承認這是個玩笑啊!
可是不行。
“薄暮望,你很喜歡開玩笑么?”
何依依眨了眨眼,轉(zhuǎn)頭看向那個少婦:“嫂子,我以前跟他都不認識的,他還會開玩笑?。俊?p> “還好吧,就跟普通人一樣?!?p> 少婦眼皮微抬,一雙精光四射的眼,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何依依。
一百三十斤的女孩看上去雖然胖,可是五官已經(jīng)顯露出精致無匹,更何況她畢竟只有十八歲,膠原蛋白滿滿的臉蛋青春無敵,這讓看人很準的女人,感覺到了一絲敵意。
“那以后得每天都給我開幾個玩笑聽聽!”
何依依翹著腦袋,各種小霸道。
少婦臉上劃過一抹酸澀,牙根子忍不住癢癢:“暮望可忙著吶,一個月怕是回不到一次,依依你想多了吧。”
這死胖子,臉真大!
“噢,那就等他回來,晚上躺床上跟我講故事,我也懶得聽什么玩笑話,不怎么好笑!”
何依依走過去,拿出自己的手絹擦了擦薄暮望的側(cè)臉:“要不歇會兒吧,我怕你累到了?!?p> “我不累?!?p> 薄暮望欣慰地接過手絹,這個小胖丫頭總算知道心疼人了。
明明是大人對小孩的期許,落入女人眼里,居然成了郎情妾意。
有沒有搞錯。
娶了這么個大胖子,他還能喜歡成這個樣子,他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