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金鑾殿上都是死寂一片,甚至能夠聽到人們心臟劇烈跳動的那種碰撞聲。
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張庭海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和陛下站在一起,直接和陳秉禮給對上了!
陳秉禮更是不敢相信,他呆滯了許久,方才徐徐的抬起了頭,目光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還有不可置信,看向那慷慨激昂,面龐上帶著大義凜然張庭海,他有種恍惚的感覺。
這是真的嗎?
“你……你……”
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兩個字,陳秉禮有些詞窮,竟然一下子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就那么呆呆的看著張庭海,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幾乎連身子斗撐不住了,搖搖晃晃的要倒下去,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張庭海不是答應自己,要和自己聯(lián)手的嗎?
現(xiàn)在,他這樣……
這完全是要置陳系于死地??!
他難道不怕,陛下騰出空閑來,找他秋后算賬?
他到底是為了什么?
陳秉禮感覺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眼中,就連心口都微微的抽搐了起來,又堅持了一會兒,他終于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兒,然后有些無力的癱軟了下去。
那些屬于陳系的官員們,此刻也都有些絕望了下來。
張庭海如此舉動,直接便是將陳系給拉下了水,他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機會了。
等待他們的,必然是陛下的迎頭痛擊!
“張尚書,說的甚好!”
武崇的目光,帶著淡淡的冷笑,還有陰沉的意味,在那些跪著的陳系文武百官身上掃過,然后,緩緩的從那龍椅上站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俯瞰著眾人,低聲道,
“朕,就按張尚書的意見來!”
轟!
話音至此,武崇身上爆發(fā)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嚴赫赫氣勢,大手一揮,極為凜然的喝道,
“蘇寒云,朕命你為特派欽差,全權(quán)負責此事!”
“鄭鐘明所舉報的貪污受賄,徇私枉法官員,一個都不要落下,全部都給朕捉拿歸案!”
“一一調(diào)查,給朕,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禁軍謀反之事,更要嚴查到底,所有牽連之人,無論文官武將,貧民百姓,都絕不輕饒!”
“來人,取尚方寶劍!”
“是!”
金鑾殿之外傳來低沉腳步聲,不久之后,兩名太監(jiān)將一枚莊嚴的黑色玉盒捧到了大殿之上,恭敬的送到了武崇面前。
嘩啦!
武崇將寶劍取出,隨手扔給蘇寒云,陰聲吼道,
“朕予你尚方寶劍,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
“如有不配合,或者反抗,隨你……殺無赦!”
“奴才領(lǐng)旨!”
蘇寒云臉上露出濃濃的冷冽之色,然后大步流星走到金鑾殿之前,呼啦跪在了地上,紫黑的七爪蟒袍滾動,他吼道,
“定不負陛下所托,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
“退朝!”
武崇最后掃了一眼陳秉禮,還有那些面色已經(jīng)變的慘白如紙的陳系官員一眼,嘴角微微跳了起來,大手一揮,朝著金鑾殿之外走了出去。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久,武崇的身影徹底消失,文武百官陸續(xù)站了起來,人們的目光,帶著同情,還有一絲悲憫,看向依然跪在大殿正中央的陳秉禮,猶豫了片刻,都是微微搖頭嘆氣,然后陸續(xù)離開了金鑾殿,沒有人敢上去攙扶一下。
陳秉禮,要完了!
這個時候,誰敢跟他表現(xiàn)的太近?
陳系的那些官員們,望著陳秉禮,臉上的神色則都是悲愴不已,如今,陳系的沒落,也已經(jīng)注定了,他們的下場,或許就只靠陛下心情了!
那種感覺,實在是沒辦法形容。
“啊……張庭?!銥槭裁窗 ?p> “老夫和你拼了啊……”
就在所有人都悲愴沉默的時候,那陳秉禮突然眼睛發(fā)紅,像是瘋了一般站了起來,他張牙舞爪的撲在正準備離開的張庭海身上,直接摟住后者的肩膀,張開嘴巴朝著他耳朵咬了下去,他近乎瘋狂了!
“你這個老匹夫……啊……”
張庭海猝不及防,奮力掙扎,但還是晚了一步,發(fā)瘋的陳秉禮咬住他的耳朵,用力往下一拽,拽下來一大塊血肉,頓時鮮血淋漓,染紅了官服,而他也是捂著耳朵凄厲哀嚎起來。
“張庭?!氵@是要讓老夫萬劫不復啊……”
“我跟你拼了啊……”
陳秉禮一口吐掉嘴里的血肉,再一次朝著張庭海沖了過去,這一次后者已經(jīng)有了防備,臉上涌過猙獰之色,一腳踹在了對方肚子上,陳秉禮慘叫一聲,直接順著金鑾殿的臺階翻滾了下去。
“陳秉禮,老夫忠于陛下,怎么會和你這種人為伍?”
“你不要欺人太甚!”
張庭海站在石階之上,捂著淌血的耳朵,陰聲咆哮。
陳秉禮滿臉血污,有些恍惚的抬起了頭,他盯著張庭海,還有陸續(xù)從金鑾殿里走出來的文武百官,他們就站在臺階上,像是看笑話一般看著自己,他感覺心臟劇烈抽搐起來,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也是越發(fā)明顯。
噗!
僵持了一瞬間,他臉色一白,一口殷紅鮮血噴了出來。
然后,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周府!
周安面容蒼白,斜靠在床榻之上,后背上則是墊著枕頭,他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有些冰涼寒意的風,映襯著他得臉色更加顯得悲涼。
旁邊的丫鬟想給他喂口飯吃,后者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無動于衷,好像是丟了魂兒。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中年漢子有些狼狽的闖進屋子,連滾帶爬跪在了周安腳下,聲音中帶著哭腔兒道,
“老爺,您要打聽到的消息,打聽到了!”
“很不好!”
“你說說……”
周安總算是回過了神兒,咽了口吐沫,低聲說道。
“老爺……”
那名中年漢子搖了搖頭,臉龐上露出一抹沉痛和絕望之色,低聲道,
“陳秉禮陳尚書卻是在今日的朝堂上對陛下發(fā)難了,但是,根本就沒產(chǎn)生任何的效果,張庭海張尚書,在關(guān)鍵時刻倒戈,站在陛下一邊,直接讓陳尚書措手不及!”
“如今,陛下特命蘇寒云蘇總管為特派欽差,賜尚方寶劍,徹查禁軍叛亂,刑部戶部貪腐一事,更給了他先斬后奏之權(quán)!”
“陳秉禮在金鑾殿上幾乎瘋了,咬掉了張庭海半個耳朵,后來氣血攻心,直接暈厥了過去!”
“老爺,這件事……”
話音至此,中年漢子臉色變的格外落寞,閉上了嘴巴,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好了。
“哎……老夫早該料到的!”
沉默了許久,周安微微嘆了口氣,搖頭道,
“蘇寒云敢如此大動干戈,又怎么可能沒有準備?”
“原本以為,陳秉禮還能在朝堂上做出一些動作,給老夫爭取一些機會,現(xiàn)在看來,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哎,老夫,還有陳秉禮,這一次,恐怕是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呵呵,張庭?!?p> “估計,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吧,他不是傻子,肯定是被蘇寒云逼得走投無路,才會幫著陛下,對付陳秉禮的……他或許是想換一個善終吧……”
“蘇寒云啊蘇寒云……你可真是……”
“讓老夫沒想到啊……”
最后一句,周安幾乎是喊出來的,那語氣中帶著的悲憤,怨恨,還有無可奈何等等,各種情緒,悲涼的讓這天地都顯得蕭瑟起來。
說完之后,周安身子一軟,徹底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兒,然后癱倒下去。
“老爺……”
那名中年男子面色一緊,忙不迭的湊上了前,卻見周安眼角淌下絕望淚水,苦澀道,
“幫老爺寫封奏折!”
“就說,老爺我身體抱恙,極為嚴重,日后可能無法再為朝廷效力了!”
“請陛下批準,老夫卸掉門下尚書之職,頤養(yǎng)天年,并順道將禁軍的虎符送到宮里去,以示誠意!”
“另外,暗中派人給宮里送一封信,告訴皇后娘娘,到陛下面前,給周家求求情,讓陛下務必留周家一條生路……”
“是!”
風許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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