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子放學(xué)回到家,興沖沖地丟下書包,向廚房里正在炒菜的祁桂淑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接著,她拿起客廳的電話就撥打袁文姍的手機。
姐姐前幾天說有人撿到了她的硬皮本,她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別提心里有多高興。除此之外,姐姐問了很多她在森頓大學(xué)發(fā)生的事。難得姐姐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并主動問起,她當(dāng)然非常樂意相告。但是,由于當(dāng)時在森頓大學(xué)的時候,偶爾會處于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她對一些細(xì)節(jié)之處記得不全。不過,凡能想起來的事,她都告訴了姐姐。
漫長的等待鈴聲之后,電話終于接通。袁晨子滿懷期待地問道:“姐,你拿回我的硬皮本了嗎?”
袁文姍猜到晨子問的一定是這件事。她猶豫了一下,說:“找到了!”
“真的是圍墻后的那個男生撿到的嗎?”
“真的!”
“你見到他了?”
“嗯!”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這是她在森頓大學(xué)交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她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此時,袁文姍的手心不停地冒汗。她攥緊拳頭,狠下心,在腦海中隨意搜索一個男生的名字來應(yīng)付。
“江昊!”可剛說出這個名字,她就有些后悔了。然而,她并沒有打算糾正。
袁晨子第一次聽見江昊這個名字,她問姐姐他名字的寫法。原來他的名字叫江昊,于是她在心里一個字一個字地重新念一遍。現(xiàn)在總算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會不會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袁晨子有些在意地問:“那他有沒有問你我的名字嗎?”
電話那頭陷入一片沉寂。
袁晨子的心七上八下,她非常期待姐姐接下來要告訴她的,也希望自己能多些了解這個素未謀面的朋友。
“問了!他也知道你的名字!”
聽到袁文姍這樣回答,袁晨子的心里甜滋滋地。此時,她想到自己個和他曾經(jīng)一起聊過的事情!
“他是不是參加了歌唱比賽?我記得那個比賽,好像叫十校歌唱聯(lián)賽!”
袁文姍把心提到嗓子眼,她完全沒有意料到晨子竟然會連這件事也知道。
經(jīng)袁晨子解釋一番之后,袁文姍才知道韓奕時當(dāng)時參加比賽,原來和晨子就有一定關(guān)系。
“很遺憾,他應(yīng)該沒參加!”袁文姍冷漠地說。并告訴袁晨子,自己和董泳均都是比賽的工作人員,在比賽現(xiàn)場沒見過他,而且名單上也沒有江昊這個名字。后面的半句,她說得更加理直氣壯,因為她覺得這就是事實。
“為什么?他唱歌那么好聽,為什么不去參加比賽?”袁晨子不能理解他這樣做的原因。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并沒有你認(rèn)為的那么喜歡音樂吧!”
真的是這樣嗎?那么他常常在大禮堂的圍墻后唱的那些算什么?雖然他從沒有向袁晨子說過自己有多喜歡音樂,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的確確喜歡音樂。而且,他不是跟她說她已經(jīng)報名參加歌唱比賽了嘛,選的比賽曲目就是《童話》!難道這都是逗她玩的嗎?
袁晨子掛上電話后,晚飯時心里一直裝著這件事,久久不能釋懷。
當(dāng)天晚上,她躲在被窩下,認(rèn)認(rèn)真真地寫了一封信,一是對他撿到她的筆記本表示感謝,二是向他道歉自己當(dāng)時的不辭而別,三是問問他為什么甘愿就這樣放棄這樣的機會。哪怕他看到這樣的信,會生氣,她也必須要這樣寫。
她反反復(fù)復(fù)地閱讀之后,才合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幾天之后,袁文姍收到了袁晨子寄來的信,上面寫的是給江昊,但是只有她知道這封信實際是給韓奕時的。她在圖書館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把粘好的信封口撕開。頓時,一種油然而生的罪惡感遍布她的全身,在她的記憶中,她從來不會這樣偷看晨子寫的東西。她在糾結(jié)中,打開信封,取出一張被折成風(fēng)車形狀的信紙。對這種將信紙折疊成形狀的做法,她向來嗤之以鼻。
她大略地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后,她毫不猶豫地把那封信放進(jìn)了床底下的箱子里,讓它和里面的書本塵封在一起。接著,她趕去大禮堂的草坪里赴約,韓奕時已經(jīng)在那里等她。
后來,袁晨子問起時,袁文姍仍能淡定從容地說:“江昊已經(jīng)收到信了。”
袁晨子以為他會回信,而且在信中她附上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梢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甚至更久,都沒有他的回信。直到她對此沒有再抱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