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加罪何無辭
“白澤,扶我坐起來吧,這么早哪里睡得著。”葉箏側(cè)過身子撐了起來。
白澤趕緊上前幾步,扶著他坐起來,又套上錦袍,裹上披風(fēng),再拉過一個靠枕放在他身后墊著。
“少爺,你何必……”白澤的話沒說完,只見葉箏豎起食指放到唇前,又指了指屋頂,立刻會意的閉了嘴。
“陸吾,你去幫少爺熬藥,我在這里守著,可別耽誤了吃藥的時辰。”
“好嘞?!标懳岽鸬?,窸窸窣窣的從行禮中翻出葉箏的藥,拿著往小院自帶的小廚房去了。
屋里靜悄悄的,只時不時傳來翻書的“嘩嘩”聲和葉箏輕微的咳嗽聲。
好半晌,陸吾端了藥進(jìn)來,葉箏喝了,又吩咐白澤扶自己躺下。
“這身子越發(fā)受不得疲累了,我先歇一會兒,你們?nèi)ネ膺厓菏刂?,別讓人打擾。晚膳時再叫我。”
白澤和陸吾答應(yīng)了,又撥了撥屋里的炭火,這才出去另燒了一個炭盆,端到離院門最近的一間廂房內(nèi)守著。
屋頂上有輕微的一點響動,葉箏微微一笑,放心的睡著了。
天漸漸轉(zhuǎn)暗,天空中果然飄起了點點雪粉。陸吾端了素齋來,兩人一起叫醒葉箏,伺候他用了膳。
“睡了一會兒,精神好多了,陸吾把后窗開一條縫透透氣吧?!?p> 陸吾答應(yīng)著支起窗欞露了條小縫,一股冰冷的空氣立刻撲了進(jìn)來,帶著一縷梅香。葉箏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只見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雪粉已經(jīng)變成紛紛揚揚的大片鵝毛,地面很快就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土地的顏色。
“這是今年的頭場雪,好兆頭??!”他攏了攏肩頭的銀狐披風(fēng),回到了溫暖的火爐旁。
……
好不容易回到家,已經(jīng)比平日里晚了近一個時辰,天空開始灑下了零星的雪粉。宋小丫躡手躡腳的溜進(jìn)院子,把肩上的擔(dān)子輕輕放在籬笆邊,再輕手輕腳的走進(jìn)堂屋。
冬日的時辰短,此時天色已然昏暗,以宋小丫的經(jīng)驗,爹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休息了。她偷偷進(jìn)屋換件衣衫再去打個招呼,應(yīng)該是可以暫時蒙混過關(guān)的。
“站??!”黑暗中傳來黃氏冷冷的聲音。
宋小丫驚訝的轉(zhuǎn)頭看向堂屋深處,只見那里突的亮起一道火光,然后一盞油燈被點亮了。黃氏正一臉怒容的盯著她,而她爹則是低著頭,默然坐在黃氏身邊。
小福從他的房間溜了出來,輕輕拉了拉宋小丫的衣角。
“小福,回你自己屋里去。”黃氏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哦?!毙「?纯茨?,看看爹,又看看姐姐,只得低著頭回了自己屋里關(guān)上了門。
“爹,娘?!彼涡⊙旧锨皟刹?,“今兒在鎮(zhèn)上出了點兒事故,所以回來晚了,不過女兒沒事……”
“啪”的一聲,一個罐子砸碎在桌上,滾出幾塊碎銀子來?!斑@是什么?你解釋一下?!秉S氏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
宋小丫心中一涼,終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家徒四壁的感覺真不好,連藏個東西都沒地方藏。
“這是我趁賣菜時做手工賺來的?!彼谅曊f道。
“是嗎?你是從我的肚子里爬出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會做什么手工?”黃氏狠狠的一拍桌子?!拔乙惶斓酵頌檫@個家操勞,你爹病重請不起大夫,你弟弟每個月的束脩都要東拼西湊。你倒好,學(xué)會偷錢了?”
“我沒偷錢,這真的是我自己掙的,娘可以到鎮(zhèn)上去打聽打聽。”大半年的賣菜所得加起來也到不了六兩銀子,黃氏這樣說可見是故意的了。
“還敢犟嘴!就算是你自己掙的,為什么不交給家里?就看著你爹你弟弟吃苦受累,你自己偷偷存錢享福?怪不得在家不爭不搶,原來是在外面吃獨食呢!”黃氏幾步就來到宋小丫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這個瘦小的丫頭。
宋小丫咬緊了牙,“娘不要污蔑我,我什么時候在外面吃獨食了?每一文錢我都存起來,只是想……”
“啪!”又是一聲響,一個重重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猝不及防之下,她一個站不穩(wěn)摔倒在地,清楚的感覺到后背上的傷口又崩裂開來。
可是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偏偏一聲不吭的盯著黃氏,“娘為什么打我?我不偷不搶,在家也沒有吃過一頓閑飯。如果真的吃了獨食,還能這么瘦小,被你一巴掌就扇倒?”
她不想再解釋什么了,面對這樣的娘,解釋什么都沒有用。
“哼,翅膀硬了是吧?”黃氏順手抓過一根門閥劈頭蓋臉的對著宋小丫砸了下來,“老娘生你養(yǎng)你,沒想到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還不如生下來就淹死算了。”
宋小丫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頭,她想說你女兒已經(jīng)淹死了,卻只覺得左邊胳膊一陣劇痛,痛得她一個哆嗦,不得不咬緊牙關(guān)才能忍住那聲痛哼,話就更是沒法說出口了。
櫻桃的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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