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胡公子有禮
某個葉二公子想要呵護的人這些天可謂是過得風生水起,在隨寧苑的地位日漸高漲不說,生意還大有起色。
這要從五天前說起。
漿洗房的洗衣機已經(jīng)成功的運轉好幾天了,宋瀟雅決定去木器鋪看看情況如何。按照慣例,她是要從東大街慢慢逛過來的,今日也是如此。
路過一家綢緞鋪時,鋪子里正在搬新貨,她便停下看了會兒。如今,那些綾羅綢緞什么的她也知道一些了,不像剛來時,對她來說全部都是漂亮衣料而已,兩眼一抹黑。正看著,聽到有人在叫,“姑娘,姑娘……”
宋瀟雅沒回頭,雖然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不過相似的聲音也很多不是嗎,這絕不是在叫她。她自認在這兒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更不認識會當街大呼小叫的人。
“嘿,姑娘,那位……斷臂的姑娘!”這一下,宋瀟雅確認是在叫自己了,她回過頭,猛地嚇了一跳,但見滿街人都看向了她。呃……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環(huán)視一圈,多么希望能再找出一個斷臂的姑娘來啊!
罪魁禍首站在斜對面一間茶樓二樓的一個窗口,見宋瀟雅回過頭來,趕緊揮手道:“這里,我在這里……”
宋瀟雅那個尷尬啊,不是說他們這兒都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么?誰這么無聊故意惡心自己是不是?她抬頭看向那個還在揮著手生怕她看不到的家伙,不認識。低頭轉身正要離開,腦子里卻是“鐺”的一亮,白白凈凈的、秀秀氣氣的、像個女孩子一樣的……她又回頭看了一眼。
路桐嵩出門的機會不多,那天晚上跟著畢謹言跑出來,連個小廝都沒帶,對他來說簡直是一次刺激的冒險。當然他并不知道畢謹言根本就不想帶他出來,倒不是嫌棄他幼稚,而是責任實在重大,他當天回去就被老爹揍了。路桐嵩回家沒被老爹揍,因為他爹根本就不知道他溜出去了,但是他娘急得臉色發(fā)白,罰他跪了一個時辰。不過他一點都不后悔,因為吃到了箏哥哥跟他說過的,比御廚做的還要好吃的桂花酒釀湯圓,還遇到了一個讓他有點牽腸掛肚的被虐待的小丫鬟。
今兒他又出來了,是經(jīng)過娘同意的,理由是跟幾個書院的同窗琴棋書畫談古論今。好不容易又是小廝又是侍衛(wèi)的出了門,命令侍衛(wèi)們統(tǒng)統(tǒng)隱身后,他才安穩(wěn)的在醉濤樓二樓最大的一個包間坐了下來。
畢謹言和畢謹行已經(jīng)到了,還帶來了他們的嫡親妹妹畢艷姝。路桐嵩挑了挑眉,不是說只書院的幾位好友相聚么?
畢謹行的名字雖是謹行,卻比只大他一歲的哥哥畢謹言不那么謹言慎行多了,他笑嘻嘻的勾著路桐嵩的肩膀道:“你還真當是就我們幾個???天天都見還有什么好見的?這是京城里這幾年興起的規(guī)矩,每半個月一個月的就會有一次聚會,屆時除了我們這些,京城里有些才學的幾位小姐也都會出現(xiàn)的。”
路桐嵩恍然大悟,道:“今兒是誰做東啊?都有誰會來啊?”
“今兒當然是我們兄弟倆做東了,聽上官逐風說她妹妹會來,就不知是哪一個妹妹,四美之一的上官明月,還是那個花癡上官繁星?!碑呏斝袑┲懈鞔蠹易蹇芍^是如數(shù)家珍,“至少四美之一的我妹妹來了不是?”他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的撞了撞路桐嵩的胳膊。
大楚建國,先皇冊封了一王二公三侯七伯,其中十一家都是跟著先皇打天下的文臣武將,為大楚的建立都立下了滔天之功。只有安國公上官家和文昌侯畢家乃是定都百年世家,底蘊深厚,在前朝就是朝堂之上的重臣,于今亦是圣寵不衰。
家學淵源之下,畢家子弟無一不是飽讀詩書,連家中女子也都滿腹經(jīng)綸。他們的長姐當年也曾才名遠播,嫁人后才慢慢淡出世人視線,而他們的妹妹畢艷姝自也不會甘心輸給姐姐。
畢艷姝年紀還小,才一十三歲,雖有些詩畫傳了出去,頗有才名,卻更多是沾了姐姐的光,今日卻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動和忐忑。只見她頭上一根芙蓉玉簪,耳邊掛著一式的芙蓉玉墜子,一身妃色襖裙外罩著同色薄紗,把一個眉眼如畫的小姑娘越發(fā)襯托得肌膚如玉、紅粉菲菲。她裝做不在意的欣賞著墻上的字畫,卻時不時的抬眼偷偷看路桐嵩一眼,又趕緊垂下眼簾,看得畢謹言啼笑皆非。
不多時人來齊了,上官逐風因臨時有事沒有來,但明月繁星兩姐妹卻都來了。連京城四美中的另一美,戶部尚書的侄女彭雪雁也現(xiàn)身了。眾公子喜形于色,四美來了其三,這還是第一次呢,畢家兩兄弟都覺得特有面子。
喝著茶吃著零食,正式的議題還沒開始,眾人開始各自聊了起來。當然,圍在四位漂亮小姐身邊獻殷勤的也大有人在。路桐嵩忽的覺得很無聊,來之前的那股興奮勁兒一下子就沒了,獨自端了一盞茶趴在窗口看風景。
然后……他看到了一個掛著斷臂卻依舊從容不迫的身影,優(yōu)哉游哉的晃了過來。他揉揉自己的眼睛,是那個丫頭,絕對沒錯,于是……他喊了起來。
房間里靜下來了,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他,好在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沒人敢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只有畢謹言聽到“斷臂”兩個字,腦袋“嗡”的一聲,趕緊撲到窗前看了一眼。完了,果然是那日晚上的那個女子,他實在看不出這女子有什么好,偏偏小嵩就跟著了魔似的。
眼見宋瀟雅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又轉頭走了,路桐嵩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我我……好歹也是英俊少年一枚,那姑娘居然就不記得自己了?好在沒走兩步,那姑娘又回頭看了一眼,好像記起了什么。
路桐嵩趕緊再次揮手,對啊對啊,就是我呀!想起來了吧?英俊可愛勇敢善良的我啊!
幸而這樣一停頓,他的小廝弄墨已經(jīng)沖到了宋瀟雅的面前。“姑娘有禮了,我家呼呃公子想請姑娘喝杯茶?!迸珰獯跤醯恼f道。
“替我謝謝胡公子吧,”宋瀟雅禮貌的點點頭,“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弄墨從小跟自家少爺混在一起,雖為主仆勝是兄弟,上次少爺雖沒帶他出去也是為了讓他在家里穩(wěn)住他娘。不過少爺回來后念叨了好幾天的事兒,他還是知道的,所以這姑娘他絕不敢放走了。
“姑娘,求您可憐可憐我家少爺吧?!迸珨r住宋瀟雅的路,少爺居然告訴人家自己姓胡么?好奇怪。
“可憐他?”宋瀟雅笑了,這古人的腦回路果然清奇。
“是啊,我家少爺念叨著姑娘好幾天了。”弄墨很是嚴肅認真的說,這對少爺來說可是大事。
“哈,你家少爺念叨我我就得可憐他?我還念叨皇上好幾天呢,皇上可憐我不?”宋瀟雅白了他一眼。
“噓!”弄墨嚇了一大跳,這姑娘說話也太沒遮攔了,哪能隨便拿皇上說事的?他左右看看,幸好沒人注意這邊,“姑娘說話小心些,免得惹禍上身。”
宋瀟雅吐吐舌頭,自己還真是口無遮攔了,趕緊點頭道:“多謝提醒,是我莽撞了?!?p> “那姑娘還是去見見我家少爺吧?”弄墨小心翼翼的問道。
“呃……”宋瀟雅沒懂這個邏輯,這跟去見你家少爺有啥關系?但是,眼前這小廝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為什么讓她想起了某種求撫摸的小動物?
她抬頭看看那個窗口,此時多了好幾個人,甚至還有女子的身影。既然沒什么危險,去看看也無妨,若都是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還可以順便推銷一下她的洗衣機,呵呵,好主意!
路桐嵩聽不到弄墨跟那姑娘說了些什么,卻隨著兩人的表情心情跌宕起伏。她拒絕了?心酸酸。她笑了?云開霧散。她吐舌頭了?心酥了。她跟弄墨過來了?……小路同學趕緊整整衣衫,沖到樓梯口迎接去了。
一屋子的人瞬間炸開了。
“那是誰???”
“從沒見過?!?p> “哼!區(qū)區(qū)一個黃毛丫頭?!?p> “別說,還是挺清秀的?!?p> “哪家的?。堪蠢碚f沒我不知道的啊?!?p> “莫非哪家從未露過臉的庶女?”
“一個庶女哪值得四皇子這樣?”
所有議論中,畢謹言在心頭給了他們答案,“不知道是哪家的一個小丫鬟?!?p> 說話間,四皇子路桐嵩滿面春風的引了那姑娘進來,還在門口就大聲吩咐道:“觀硯,看座倒茶,趕緊的?!?p> 觀硯和弄墨一樣,跟他家少爺是從小一起滾泥巴的交情,哪需吩咐,早就準備好了。于是在眾人眼巴巴的矚目之下,宋瀟雅閃亮登場。只見她頭上插著一根極為古樸的烏木雕花鑲銀簪,耳戴兩顆水滴碧玉耳墜子,身上是鴨卵青的棉袍,腰間一根石青腰帶在側面系了個大大的蝴蝶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并不驚艷,然而那雙大眼睛一掃,整個人都亮了。
當然幾個女子并不在意她那不出眾的外表,都一致的盯上了她腰間的蝴蝶結,原來腰帶還可以這樣系的?不得不承認真的很好看,瞬間就讓原本寡淡的衣衫亮麗了起來。
路桐嵩殷勤的引宋瀟雅坐下,問道:“還不知姑娘貴姓?”圍觀眾人倒了一片,你好歹是個皇子啊,親!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殷勤成這樣,是不是有點丟臉啊,親?
櫻桃的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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