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噩夢
楚清傾睡的香,紹夕言在書房忙到了后半夜才把全國各地的年中賬本審閱完了。
回到房間,房里的還留著一根燭火給他,楚清傾已經(jīng)蜷縮在床邊睡熟了。
七月流火,七月的夜晚已經(jīng)變得清涼了,紹夕言輕手把床尾的薄被子展開,拿被子的一個角蓋在楚清傾的腰部,自己在旁邊輕輕的躺了下去。
楚清傾睡得很熟,呼吸很勻穩(wěn),因為側(cè)睡的姿勢,整個身子都壓著右手,兩只膝蓋并在一起向上蜷著,像極了睡著的小寶寶。
紹夕言盯著她的睡臉卻有點心疼。
他知道這些天她對他的態(tài)度是小心翼翼的,說話前都會看他臉色,沒有跟他頂嘴,更沒敢去鬧他,覺得無聊了就一個人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有時候會在窗口偷偷的看他。
不過這幾天他確實忙,沒有時間陪她,但也不完全是,其中也有他故意的成分。
他本來就打算冷冷她,讓她長個教訓的,只是正好借此機會罷了。
還有,他也想看看她對這件事的反應,看她她是否會做什么?表現(xiàn)什么態(tài)度?一如既往還是沒心沒肺?
不過最后的結(jié)果還算令他滿意吧,起碼她能感知到他在生氣,也沒有沒心沒肺的外跑,安安靜靜的呆在家里,讓干什么就干什么,聽話得不得了。
只是這樣的楚清傾讓他有點兒心疼,明明是懲罰她的,可當看到就連她訓白眼的聲音都是壓低了聲音的時候,心就莫名的難受。
她其實對他也是有氣的罷,那天他在門外聽見她跟風信子的控訴了。她說自己脾氣不好,態(tài)度惡劣,臉臭,總是不許她這兒不許她那兒……
他都聽見了,她很委屈。
可是在她感覺自己很委屈很難過的時候,他跟她說了一句“回家吧”,她就乖乖的跟著他回來了,不哭也不鬧,吃飯的時候還拼命的吃平時不愛吃的菜。
這段時間他總會無緣無故的蹦出這樣一個假設(shè),假設(shè)有一天她從他的世界消失了,或者她不再屬于他了,怎么辦?
他怎么辦?
無從得知她的悲喜,轉(zhuǎn)頭再不見良人。剛找到的生命意義化為泡影,信仰和勇氣丟盔棄甲,生命化為一團白霧,看不清來路,尋不到出口……
怎么辦?忍不住輕輕把枕邊人摟入懷,安慰一顆惶恐慌亂的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那般的人生不要也罷了吧!
每次想到這里,他就無比的痛恨自己總是失控的壞情緒,還有所有的試探和口是心非。
紹夕言把手搭在眼睛上,安靜清涼的夜里,煩躁不已。
“唔……”熟睡的楚清傾突然發(fā)出一個難受的聲音,腳還用力的蹬了一下。
紹夕言趕緊起身,看到背對著他睡著了的楚清傾本是安詳?shù)乃莶恢螘r變成了眉頭緊縮,表情還有點掙扎的樣子。
紹夕言把她壓在枕頭下的一只手拿出來,剛要讓她翻身平躺,楚清傾卻緊緊縮著手捂在了胸口,身體蜷縮得更加厲害。
楚清傾嘴里不知道低低的喊著什么,紹夕言低頭去聽,聽了好久才大概聽到一些,什么不要離開,又放開放開的話。
紹夕言把手從楚清傾的脖子下面穿過,把人小心的摟到懷里,心疼得像是有無數(shù)根刺不停的扎在心臟最敏感的部分。
“唔……不要!不要!”可能因為紹夕言抱著她,夢里的楚清傾有了束縛感,突然掙扎了起來。
紹夕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但是楚清傾卻反而掙扎得越來越激烈,手腳并用的開始反抗。
紹夕言輕輕拍了楚清傾的臉,喊她,“清傾,醒醒。”
“放開我!不要!放開我!”楚清傾的聲音逐漸變大,不停的扭著身子,最后大叫了一聲醒了過來。
醒來的楚清傾大口的喘著氣,眼睛無聚焦的望著前方。
“清傾,清傾?”紹夕言喚她,把她額頭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撥到兩邊。
楚清傾微微轉(zhuǎn)頭,看到抱著她的紹夕言,一臉迷茫的樣子。
“是不是做噩夢了?”紹夕言拍拍她的后背,伸手探進衣服檢查有沒有汗,安慰道,“別怕啊,只是做夢?!?p> 楚清傾動了動,紹夕言趕緊拍了她兩下,拿過枕巾給她擦臉上的汗,跟她說話,“別怕,別怕,在家里呢,清傾別怕。”
楚清傾定定的看著紹夕言的眼睛,一向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是裹了一層沙,“紹夕言。”
“我在,我在這兒呢,不怕?!苯B夕言把毛巾塞進她的后背,給她摁了一后背的冷汗。
“紹夕言?!背鍍A又叫了一聲。
“是我,我在這?!苯B夕言低頭親了她一下。
“夫君?”楚清傾依舊一眨不眨的盯著紹夕言,突然問道,“你是我的夫君嗎”
紹夕言給她擦汗手突然怔了一下,看著楚清傾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心里一慌,低下頭對上楚清傾一雙清澈卻睡得有點迷離的眼睛,認真道,“是,我是你夫君,是楚清傾的夫君?!?p> 楚清傾眨了一下眼睛,突然一把抱住紹夕言的腰,哭了:“夫君!那你千萬別丟掉我,嗚嗚嗚!”
“我怎么會丟掉你呢?”紹夕言心疼的抱緊她。
“嗚嗚嗚,他們抓著我,不讓我跟著你。”楚清傾哭著控訴,“壞人,他們都是壞人?!?p> “對不起,對不起。”紹夕言抱著她道歉。
楚清傾趴在紹夕言的胸膛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復下來,紹夕言拍著她的后背問她:
“要不要喝水?喝點水好不好?”。
楚清傾點點頭,但是一感覺到紹夕言要起身就立刻緊緊拉著紹夕言的衣服,又搖了搖頭。
紹夕言沒辦法,只好摟著她起身,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用用棉布抱著的水壺,單手倒了半杯還溫著的水喂給楚清傾。
楚清傾喝了水之后人清醒了很多,緊緊的盯著紹夕言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
“我給你換身衣服,不能這樣睡,會著涼的?!苯B夕言看她情緒很穩(wěn)定,就起身到柜子拿了件新的里衣。
給楚清傾換衣服是一個極其考驗人的事情。紹夕言看著楚清傾一臉的紅撲撲,兩眼迷離的盯著他,身上還散發(fā)的那種蠱惑人心的香氣,感覺自己的定力瞬間分崩離析。
楚清傾還乖得不得了,讓伸手就伸手,讓抬頭就抬頭,只是那雙攝人心魂的眼一直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紹夕言快速給她換了衣服,然后讓她躺好。楚清傾卻抓著他的衣角一定要貼著他,紹夕言只好側(cè)過身,把手放在她的枕頭上,給她營造一個安全的姿勢。
“閉眼?!苯B夕言把手輕輕蓋在她眼睛上,小聲道。
楚清傾聽話的把眼睛閉上了,但怎么都睡不著,還不停的有小動作,抱抱紹夕言的腰,拱拱紹夕言的胸膛。
紹夕言因為怕自己忍不住所以沒抱她,但是在楚清傾第不知道多少次拿頭拱他的時候,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一把把人摟進懷里,然后手就伸進他了剛親手換好的衣服里。
“睡不著?”紹夕言啃著楚清傾的脖子,因為情欲,聲音染上了沙啞,“那我們做些有助睡眠的運動吧。”
“唔……”楚清傾酥麻的只發(fā)出一個字,之后就迷失在了情欲里。
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