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鍵不是我想要做什么,你們現(xiàn)在還有時間思考這些嗎?關(guān)鍵是,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所有的退路和計劃都已經(jīng)堵死,你們只能聽我的了?!瘪乙浑m然面帶微笑,但是語氣沒有一絲感情,接著他抬起頭思索了一下:“我可以給你們大概五分鐘的考慮時間?!?p> “不用了,我知道了……”蒼降突然露出一個慘笑,“我明白。你也是像我一樣,無法完全信任別人……可我以為,我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我已經(jīng)值得你相信了……”
褚一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看著蒼降。
“從今以后,你們,只聽從褚一的話。”蒼降哆哆嗦嗦地說道:“包括我也一樣。”
“蒼降大人!”諾托斯喊道:“我們只聽你的!你才是我們的救世主……”
“閉嘴!”蒼降低喝道,“如果你們現(xiàn)在還認我為喚星者的話,就按我說的做,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光輝之子教會,除了褚一的話以外,誰的話也不要聽。”接著她回過頭看著褚一,低聲用近乎祈求的語氣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瘪乙稽c了點頭,接著看向其他所有人:“你們有什么意見嗎?為了你們能活著,為了你們口中的‘救世主’蒼降能活著,為了你們這個可憐兮兮的傻白甜教會能繼續(xù)生存下去……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們會完全聽從您的話行動?!弊罱K,不知道誰從牙縫里擠出來這一句話,接著,所有人都出聲附和道。
“很好。那么現(xiàn)在,開始進行我布置的第一項行動吧?!瘪乙慌牧伺氖郑f道。
“什么?”
“綁架格雷果里的女兒和妻子?!?p> “???”
“?。。 ?p> 所有人的表情都異常精彩。
“需要我再強調(diào)一遍嗎?”褚一見眾人不動,皺眉道。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格雷果里好歹也幫助過我們,他們對教會有恩,即便他背叛了我們,我們也不會報復(fù)他。況且,你說過,是你讓他去背叛我們的……你……你把他支開就是想綁架他的妻女嗎?”蒼降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剛剛你說過什么?你們教會現(xiàn)在只聽從我的命令,不是嗎?”褚一繼續(xù)皺眉,“怎么?忘了嗎?”
“可是我也有權(quán)質(zhì)疑你的決定!”蒼降瞬間變回了那曾經(jīng)舉著榔頭大小的法杖追打褚一的那個蒼降,大聲嚷嚷道。
“質(zhì)疑可以,隨時可以,但是,行動你們依舊要做。好好想想我剛剛的話,死局,你們不想破了嗎?比起你們的性命,蒼降的性命,以及教會未來的命運來說,這種事情算的了什么?更何況,你們不過是被我逼迫的——這樣說,你們良心會不會好受一點?”褚一點了點腦袋,沒有繼續(xù)看蒼降,而是看向其他的五個人,露出了嘲諷的微笑。
“你們敢!”蒼降瞬間翻臉,對著特里同他們吼道,接著又看向褚一:“你敢!”
“特里同,按我說的做。你們都是聰明人,應(yīng)該自己想想。”褚一重新垂下眼睛看著蒼降,低聲道:“不要再天真了?!?p> “凱來斯!歐利墨涅!伽拉泰亞!特里同!諾托斯!”蒼降吼道,但是意外地,沒有一個人應(yīng)聲。
“……抱歉,蒼降大人……您的性命比較重要,等您安全之后,我們會接受您的懲罰的?!绷季?,終于有人出聲道,接著就是上樓的聲音。
“……褚一,你混蛋!”蒼降破口大罵,就要從身后抽出法杖,但是被眼疾手快的褚一瞬間抓住了手腕,轉(zhuǎn)身將她按在了墻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都是在騙我的嗎?你之前對我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嗎?”蒼降似乎要發(fā)瘋了,她拼命地掙扎著,試圖用手捶打褚一,用腳踢踹褚一,想要撲上去咬褚一,但是依舊被褚一死死地按在了墻上,動彈不得。
“因為接下去的事情,是你們無法參與的!”褚一終于忍不住對她吼道。
“為什么我們無法參與?。?!”蒼降毫不示弱,用更大的聲音吼回來。
“因為你們會死!”褚一吼道,接著又瞬間平靜了下來:“與你達成的交易,我會完成的。但是現(xiàn)在,你們必須聽我的。因為你們太弱小,太白癡,太天真了,接下去的事情,你們只會拖我的后腿?!?p> “什么事?”蒼降似乎冷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問道。
“……我要活捉黑夜女巫?!瘪乙坏?。
涉嫌實施十二起無理由大屠殺,計劃實施一起,直接涉及人口逾百萬,疑似全部由其親自動手殺害。這在神界,可是重罪,屬于死了也得復(fù)活帶回去接受神界的調(diào)查和審判的那種。
黑夜女巫,等著吃神界牢房吧。
…………
格雷果里乘著馬車在無人的街道上緩慢地行駛著,他知道他的家里會發(fā)生什么,正如他知道他準備做什么一樣。
那個叫褚一的家伙值得信任嗎?他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會對蒼降的那個小教會產(chǎn)生莫名其妙的同情一般。他曾經(jīng)仔細地問了問自己,是否愿意像父親,或者那些無時無刻不在憤怒的,粗魯?shù)姆纯拐咭粯?,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理想戰(zhàn)斗……不,他肯定地回答了自己,他并不想。
他繼承了父親的職位,繼承了貴族的地位,他一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一輩子衣食無憂,自己便處在統(tǒng)治階級之上,還想要求什么呢?就連他的父親也曾叮囑他,“不要沖動”。他讓自己放下仇恨,也從未告訴過自己有關(guān)他身處組織的任何事情……他也不希望自己參與到這種戰(zhàn)斗之中。但是現(xiàn)在——
“我還是想做點什么啊……至于為了誰……為了什么……都無關(guān)緊要了。”格雷果里輕聲自言自語著,接著馬車緩緩?fù)O隆?p> 他拉開了車門,駕車的仆人已經(jīng)在外等候了,他揮了揮手沒有讓仆人攙扶,而是自己下了馬車。距離城主府的城堡還有一段路,他已經(jīng)感覺到暗處有幾雙眼睛毫不避諱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他微微扭頭,說道:“燭火城魔法協(xié)會會長,格雷果里,有要緊的事情要跟女巫大人說,麻煩夜使大人通報一下?!?p> 沒有任何回答,但是其中一雙眼睛已經(jīng)消失。
格雷果里站著等候了一會兒,就看見路法帶著幾個夜使慢慢地從城堡里出來。路法沒有將法師袍罩上,他赤紅的頭發(fā)在路旁魔法燈的照耀下異常顯眼。
“女巫大人已經(jīng)沐浴休息了,有什么事跟我說。”路法來到格雷果里的跟前,看著格雷果里,沉著臉說道。
“不,我正是想找你。”格雷果里微微搖頭。
“找我?有什么事?魔法協(xié)會沒錢運轉(zhuǎn)了?找你們原城主要去,我還有事情要忙,不送?!甭贩ò櫭迹蜏蕚渑つ橂x開。
“不。我想邀請你去我家一趟。”格雷果里繼續(xù)搖頭,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什么事?”路法隨口問道。
“我想殺了你?!备窭坠锩娌桓纳卣f道,而路法臉色驟變,猛地扭過頭看著格雷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