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聽說了沒?格雷果里大人的家里昨夜里失火了?!?p> “廢話,何止是聽說,我可是親眼能看見那沖天的火光呢,嘖嘖嘖,那光亮,比整個城市的魔法燈都點燃還要亮呢?!?p> “聽那些大人們說,是格雷果里研究大禁咒,準備突破大魔法師之位的時候,出現(xiàn)了意外,導致魔法陣失控,燃起的大火。嘖嘖嘖,沒想到格雷果里大人的實力那么強,聽說那邊來的路法大人都控制不住他失控的魔法陣,也跟著格雷果里大人全家葬身火海,還是女巫大人親自來才避免整個燭火城被這個火焰都燒光?!?p> “是啊是啊,雖然女巫大人神神秘秘的,她的手下都古古怪怪的,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但如果沒有她的話,估計那場大火今天都滅不了,可能得蔓延幾條街,把我家都燒掉了?!?p> “只是可惜了格雷果里大人…..他的夫人溫柔,女兒聰慧,他本人也是一個好人,沒想到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魔法之下?!?p> “是啊是啊。不過不關(guān)我們的事情,我們又不會魔法?!?p> “對對對,喝酒喝酒?!?p> 第二天燭火城的各個酒館,菜市場,以及咖啡廳里幾乎都在討論著昨晚那一場沖天的火焰,雖然有著各種各樣的猜測,但是大體上還是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格雷果里研究魔法導致了全家葬身火海,雖然有一些自稱是格雷果里家的仆人跑出來說了一些奇怪的言論,比如在格雷果里出事故之前,他們的家里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陌生人啊,格雷果里在死之前還跑出門宣稱去找黑夜女巫了等等奇怪的信息,但是很快這些人便都消失不見,他們的觀點也就被逐漸埋沒,不僅沒多少人聽到,聽到的人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了。于是,昨晚燭火城里的那一場大火,最終不過是變成了一個茶余飯后的小小談資罷了,頂多便是有一些心地善良的人感嘆著世事無常,格雷果里這樣的好人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可怕的意外呢?接著,他們便繼續(xù)著他們在城中的生活,將注意力放在了持續(xù)上漲的物價,以及越來越嚴的衛(wèi)兵巡邏之上。
“……你只能這樣孤獨地死去,就像你的父親一樣,沒有人知道你死在哪里,怎么死的,沒有人……”路法的話似乎已經(jīng)逐漸開始應(yīng)驗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褚一并不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甚至此時他整個人精神萎靡,原因很簡單——他,整整聽了一整夜的《月亮之上》!還tm是只會兩句詞不斷循環(huán)的《月亮之上》!
他因為在黑夜女巫面前裝逼被她當場抓獲之后,便被幾個夜使悶著頭帶到了不知道那個地方的牢籠里關(guān)在了里面,與他一同被關(guān)在這里的,便是那個只會嘰里呱啦唱歌的騎槍——只不過它是被掛在緊緊相鄰的隔壁牢籠的墻壁上,相隔最短距離,三米。于是褚一只能面無人色地緊靠著鐵柵欄,看著那騎槍掛在他三米外的墻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跑調(diào)歌聲,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褚一覺得自己要是再聽下去,怕是以后見到帕斯塔都得先準備一個嘔吐袋了。
說好的要逮捕黑夜女巫呢?自己這個半神還真是慘啊!抓捕一個凡人犯人不成還被凡人反向抓捕,神器還被凡人給繳獲了,這要是說出去,自己以后在神界怎么混?畫瞳在神界的名聲要怎么辦?哦對了,畫瞳在神界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也不差自己這個“廢物手下”的名聲了。這么一想,褚一的心里倒是有點平衡了。
這個監(jiān)獄,說實話,除了旁邊那個嘰里呱啦不知道累的唱歌神器以外,條件還蠻好的,手腕粗的鐵柵欄,周圍的墻面都是全鋼鑄造的,不知道多厚,反正褚一狠狠幾拳頭下去,疼地齜牙咧嘴顫都不帶顫的——這個世界沒有木頭這種東西,看起來點了不少其他用來代替的科技樹啊?比如整齊的磚塊,格雷果里家那些輕巧韌實的陶磚書架,還有這個宛如外星人制造的光滑金屬監(jiān)獄。
“吱呀——”就在褚一努力地胡思亂想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被那該死的歌聲擊潰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細微的金屬摩擦聲。有人來了。
褚一將頭扭向監(jiān)獄入口,伴隨著魔法燈的光芒,黑夜女巫帶著純白的面具出現(xiàn)在了褚一的面前。
“求你給我個耳塞吧姐姐!”褚一見到黑夜女巫仿佛見到了親人一般高興地差點痛哭流涕出來,仿佛忘記了正是黑夜女巫把他送進來的。
“昨天說好的,要把我抓回去審判呢?嗯?”辛西婭冷笑著嘲諷道。
“這不是,意外么,這個世界美妙不就是美妙在,處處充滿意外嗎?如果每一件事都能算盡,那么無論對于世界還是我來說,都太過無趣了吧。”褚一瞬間恢復(fù)了正常的表情,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掏了掏耳朵接著說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稍微把我的騎槍挪地稍微離我近一點,否則我要是被吵瘋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p> “那么,你那些同伴并沒有出城,這個意外,你也沒有算到嗎?”辛西婭不為所動,繼續(xù)問道。
“但是他們也沒有被你們抓住,或者殺死吧?”褚一反問,接著不等辛西婭說話又馬上自己回答道:“否則你就不會是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了。雖然是意外,但那又怎么樣?雖然事情的發(fā)展沒有如我的愿,但它也沒有如你的愿——我對此也算是樂見其成。”
“如你所說,這還真的是出乎我預(yù)料呢。原本我已經(jīng)讓人埋伏在了各條通往幾個城門的要道上,守城的衛(wèi)兵也做好了準備。結(jié)果全部空手而歸……你的同伴并沒有選擇珍惜你拼命給他們創(chuàng)造出的,逃出這座死城的機會,而是選擇重新在城市里隱藏下來,還真是令人感動的執(zhí)著呢,還真是令人……發(fā)笑的轉(zhuǎn)折呢……原本應(yīng)該死的,死不掉,原本不應(yīng)該死的,卻已經(jīng)注定死去,嘖嘖嘖……我開始欣賞你關(guān)于‘意外’的說辭了,這種意外真是異常有趣呢?!毙廖鲖I用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著。
“原本應(yīng)該死的,死不掉……”褚一重復(fù)著辛西婭的話,“所以你不打算把我解刨了,看看我的身體構(gòu)造嗎?”
“你覺得呢?”辛西婭的語氣依舊低沉,但是被純白面具遮蓋臉龐的她,無法讓褚一從她的臉上看出什么情緒。褚一不置可否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吵死了!”突然,辛西婭猛地扭過頭,看向褚一的騎槍,大吼了一聲。
騎槍的歌聲出現(xiàn)了瞬間的停頓,但也僅此而已,停頓之后,它的音量似乎又高了幾度,唱歌的聲音越發(fā)透著一股得意,仿佛就是在跟辛西婭較勁一般。
“…….”辛西婭和褚一都無語了。
“你這神器到底是什么?”辛西婭最終打破了有些滑稽尷尬的氣氛,問褚一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角質(zhì)蛋白和氨基酸?”褚一猜測道,畢竟是帕斯塔的毛,不對,觸手,應(yīng)該跟頭發(fā)的成分差不多?“要不你把它帶出去,先解刨它?”褚一建議道。
“我對你,更感興趣?!毙廖鲖I突然伸出了手,伸進了籠子里,鉗住了褚一的咽喉。
“告訴我,金太陽宮,對我的計劃,做了什么?”